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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茶

散文
时间:2011-11-09 19:1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川梅点击:
        

  我写品茶并不是对中国茶文化及饮茶艺术有什么浓厚的兴趣或独到的见解,而是因为喝茶、看报、编报、聊天成了我工作的全部内容。对茶我只喝喝而已像老桶、鲁南、马驹、卢燕、尹处长一样。感觉出来就是一种辛涩的苦,解渴挺好。其了解就读过一本算不上深到的中国饮茶艺术,谈不上高雅。
  过去在工厂无数日子里,我对高雅有一种神秘而向往的感觉。自从我进了报社,便对高雅有另一种见解,就像你观看芭蕾舞演员轻盈柔美的身段后,陶醉于艺术绚灿如浪的氛围中,才发现你喜欢的芭蕾舞演员居然也吃臭豆腐和干咸菜,为一分半分的菜价与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与人干架一样。
  高雅就是这样,因此我渐渐地不信了。
  我叫川妹,就象老桶叫老桶、鲁南叫鲁南一样,都是约定谷成的,没有什么讲究,不外乎就是一个名字,就象我可以将品茶这篇文章命名为读报、聊天、吹牛或者干脆叫无聊一样。
  我认为这是两点应该说明的问题。
  老桶的习惯就是把茶早早地沏好。当人们一来他就已经逸然地翘起腿,呷口茶,用他多年来已经习惯的支气管患者的破嗓子“哈”地一声就像吐出无数烦恼一样,这付德行让人看了就想象他几十年来都在家受压,终于有早晨这点光阴得以缓解。因而有那么多絮絮叨叨的话题总是由他口中吐出。
  老桶说:“今天早晨的天气真好。”
  大家一看果然好,微风嫩绿的,草坪上已经露出浅浅的草,散发着活泼跳跃的气息,树上挂了一串叶怯怯地不愿快快地长出,太阳一照绿得透明。这是和三月雨睛不定让马驹老是“空空”咳个不停的景色不一样了。
  现在编辑部每周依然两人轮流卫生值日,一定意义上解脱了马驹的重任,卢燕刚拖完地,长长地喘了口气,很不满意地说:“其实我早就发现早晨真好,只是不愿讲,因为凡是好事一般都不是可以描述出来的,凡能描述就不一定好。你们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老桶想了想说:“这是一种学究气,莫非我们说苹果好吃,一描述出来苹果就不好吃了,但凡好事一旦说出来就变成了坏事不成了?”老桶在椅子上把屁股扭得吱吱响,觉得被挡住了,只掉头向背后的鲁南和马驹。
  就是就是。他们俩齐声回答。
  卢燕觉得他们都根本不懂得中国美学范畴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鉴赏规律。但鲁南回答了老桶的话立刻就露出懊悔的神情,他觉得争论这个问题太无多大必要了。
  鲁南这个人喜欢后悔。他将后悔这种心理情绪作为调节自己单调生活的工具,好一味地把自己弄到莫明其妙的烦恼漩涡里,拼死拼活地挣扎出自己的激奋与激情来。昨天下午他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孩打算约他出去。鲁南在寂寞与伦理之间作了权衡,决定选择后者,他拒绝之后,撂下电话马上就开始后悔,但认为既然已经拒绝就不好再提出要求。从他眼中可以看出溢满欲滴的懊恼。
  那女孩子在那头说:“喂,鲁南是我,嘿嘿。”
  鲁南拿着电话被什么一击晕头转向,喃喃地说:“你是什么呢?”
  女孩子在那边说:“什么我是什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这个大笨蛋!”
  她糯糯叽叽地笑着,就使鲁南想起了当知青时三月插秧一脚踩进泥塘里,满身都激起鸡此疙瘩,他马上感到自己是感冒了,浑身就是一种松软。他将这个感觉当作了事实,说:“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感冒了。”
  女孩子在那边说:“你感冒了又不是我感冒了,我的嗓子变了吗?鼻子特别通顺。”
  鲁南猛然从声音里听出点什么,觉得她起码介于16岁至60岁之间。鲁南想问她长得是不是特通顺,不然怎么会这么自信。鲁南“啪”地放了电话,然后就开始后悔了。
  “谁呀?这么粘粘糊糊地剪不断、理还乱的。”卢燕淡淡地问了一句。她对鲁南与女孩子打电话的事表现出几分女性的多事和敏感。
  老桶不阴不阳地带着一些羡慕和嫉妒地口吻嘲解道:“完全是隐私嘛。”老桶的生活经历使他既无桃花艳事也不敢。
  马驹则神神密密地问:“该不是婚外问题吧?”
  鲁南说:“去你的什么婚外问题?除了老婆其他一概归婚外问题计算。”
  现在鲁南想起那女孩子的电话,仍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忧郁。鲁南人恬淡得很,小孩已经三岁,老婆却远在一方,想起来就没有什么绿草青青、白雾迷迷的诗情画意。谁想试试婚后的分居生活,再唱“在水一方”就觉得是极其无聊的扯淡。不过生活中扯淡的事太多。他成天埋头写诗稿,把满控的热血和期盼都化作文字,但这终归又非问题的终极,实在的对老婆和儿子的思念与空说的诗毕竟存在很大距离。诗就是诗不是老婆和儿子。
  卢燕说:“今天我一早来了,就拖了地、打了水,也没见人夸咱两句。”
  老桶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有啥好夸的。”接着,他说:“春游开始了,为什么报社没有一点反映。”
  正好尹处长迈着方步进来,他说:“你慌什么?就是去春游,你还敢把你老婆带上?”
  老桶马上不言语了。以前每当有人拿老婆与老桶开玩笑,老桶总是装出雄纠纠样子说:“咱像怕老婆的?咱就像一只老虎。”大家一看,模样装得果真像。
  人说:“你老婆又像什么呢?”老桶老婆五大三粗,到编辑来过几次,来一次老桶的气焰就下降一格,直至毫无气焰,一谈老婆就变脸色。
  尹处长说:“川妹,明天你到202厂,他们说要搞一次民主管理会,题目叫假如我是厂长。要求我们参加,你去采访一下,回来交一篇有深度的稿子。”
  我说:“处长绕了我吧,这几天我手的头上还有好几个稿子要写,明天又要出报了,而且到目前为止我的房子还没有解决,我的心都憔悴了,哪来的时间和精力?”
  尹处长正脸说:“你必须去,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而且你还应该带着假如你是厂长的思想准备去。”我觉得这并不幽默,但尹处长自已笑了。
  编辑室里一片尴尬。
  许久,老桶才说:“喝茶、喝茶!”,众人不知不觉一齐举杯而饮,呼出一口口重重的粗气。卢燕说:“原来这才叫生活啊。老桶你谈谈喝茶的讲究吧,你上班一张报纸一杯茶,喝了三十多年了,肯定喝出无数的心得吧。“
  老桶说:“咱不能说有多少研究,但许多地方的茶都喝过。”
  上午十点多钟,陆续来了几个厂里的通讯员。有专程来的也有顺路来的,虽然不是千里迢迢,也算得百里迢迢,十里里迢迢。大家谈得十分火热,只有鲁南沉默如山,既不教诲他人,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教诲。默默中也有几分清淡几分清高,他认真地编稿,把它当作挣工资的手段,也勤勤恳恳地编诗,把他的郁抑、悲戚、痛苦、欢乐、相思之情都弄进诗里。
  卢燕似乎对报纸也不太感兴趣,而对通讯员的用途却感兴趣,如她不喜欢吃食堂,就向通讯员要煤油自己烧饭。通讯员把她叫卢老师,把马驹叫马老师,把鲁南叫鲁老师,唯独我和老桶无法叫,无论男女老少都叫我川妹,既不能叫我川老师,也不能叫我妹老师。
  此时我在与通讯员进行诚挚的交流,我尽量集中注意力,但我的注意力被办公室里的日历吸引住了。我发现除了封面那位漂亮女人外又有三个女人失踪了。四月份的女人拿着花,做出千娇百媚的样子笑,一间富丽堂皇的住宅,宽敝透明,采光效果特别好。
  通讯员问:“好不好?”
  我说:“当然好,而局和安排都特别好,给人一种舒适感。”
  通讯员说:“川妹,你过奖了,我是搞设计的,接触新闻不多,还请你多指教。”
  我惊奇地问:“这是你设计的?”
  通讯员茫然地问:“什么是我设计的?”
  我才恍然大悟这住房与他是两回事。直到这个老通讯员走了很久,我还在想四月份的房子,如果我有一间这样的住房,叫我随便怎么美都可以。
  我觉得这地方人们既缺乏情趣也缺乏诗意。怎么能如鲁南一样写出诗来。但我认为再好的诗都不如有住房有一家好。
  电话铃响了。卢燕一把抓过电话,喳呼呼地叫:“喂,你猜我是谁?”马驹说:“卢燕你太恶心了,每次都这样,你管是谁呢?”卢燕马上脸红了,递过电话:“你来听你来听!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卢燕和马驹都挺热爱电话,而马驹总是喜欢把电话打得丰富多彩,因而我估计他的生活并非象他所说的美满如月,月也有圆有缺。
  “喂,我是马驹,请问你找谁?”
  “我找尹处长。”
  “哦,他不在这里。”
  “那请你找一下鲁南吧。”
  “也不在。”
  “川妹呢?”
  “也不在。”
  “老桶呢?”
  “也不在!!“
  “卢燕呢?”
  “都不在!!!”
  “那就算了。”
  对方撂下电话。“你是谁?你说你是谁?”话筒嘟嘟地乱叫。卢燕咯咯笑起来:“总不是萨达姆吧?”老桶说:“马驹你打电话主要太注意功利了。”马驹说:“你懂个屁,他把人都找了个遍,为什么不能找我?”鲁南说:“他在消遣你吧?”。
  马驹气冲冲地对电话嚷着,难以平息愤怒,然后抓起电话,随便拨了个号,他说:“你哪里啊?”对方回答说:“我201计量站。”马驹想了一下说:“找一下刘丽。”隔了一会儿有一个女孩问:“你是谁呀?”“我是马驹,上次你写的《你的样子》我收到了。”“啊,你是马老师啊,《你的样子》写得不好是吗?”“好极了好极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的样子》总是灰色的肚脐眼?而不是黑色的眼睛或草绿色的眉毛?”
  那个叫刘丽的女孩说:“那是因为一时的灵感我突然想到人类的繁衍就靠一根脐带的相连,一剪断就裂变出一个新的生命,人类最灿烂的一刻恐怕就是脐带被剪断的那一刹那。你说不得是不是?”
  马驹捂着嘴笑了一阵说:“你和稿子我准备用,你还真像一个哲学家在思考肚脐眼的问题。难怪人说玻璃耗子琉璃猫,这是在赞美你呢。不过我还是不懂《你的样子》就是肚脐眼而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那女孩笑了起来,电话里咯咯笑声把马驹的耳朵震离了听筒。“马老师你开玩笑说我是猫吗?你认为我应该写哪些方面?我觉得其他方面都是次要的,你说呢?”
  马驹说:“这个问题不好探讨,你不是挺喜欢打扮吗?我觉得还有这个题目可供参考,是人类的另一个问题,从人类还是动物的时候说起,动物一般都是公的喜欢打扮,譬如男孔雀比女的漂亮,画眉也是男的比女的声音更动听。那是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爱情?那么有了爱情才有了新的生命。你的样子再好,也不外乎是个肚脐眼。”马驹说完就放了电话,总算找到一点平衡。他给鲁南解释,这女孩写了首诗叫《你的样子》。
  鲁南问:“我的样子是什么?”
  “肚脐眼。”
  鲁南哈哈一笑,说:“你习惯无聊迟早会犯错误,和一个女孩谈你的样子。肚脐眼就是人类最早的缺陷-------疤痕,不值一提,也许女人对肚脐眼的解释要独特一点。”
  马驹说:“据我所知那个刘丽既未生过小孩也没谈恋爱。”……
  卢燕说:“你可以马上就见缝插足啊。”马驹坦然一笑,说:“找女人要是找那些爱写诗又写不好的女人简直糟透了,我读书时我老婆写过一首诗结果害得她二十八岁才跟我结婚,一切都还是与肚脐眼无关的问题。”
  马驹知道卢燕也写诗,只是她基本上都把每首诗写成了新闻报道一样,就分不清到底是新闻还是诗。据说这也是一种流派。马驹很看不起花里胡哨的诗,以他下过乡、插过队的生活经历来评价诗,说诗就象肥地的粪,现在有化肥了,就可有可无。马驹和卢燕就像两条平行线,绕地球一周也不会交合一块。他观看卢燕的服装长相,听卢燕谈天说地,没有一样觉得顺心,横七竖八地充满一种充分无理的招摇撞骗。以前我在工厂时就知道知识分子的矛盾就像软绵绵的剑,而矛盾的爆发总有一种含沙射影的含蓄。
  我觉得我越来越冷漠地处在这个居所里,让人感到难以接受。我也越来越不能卷入任何一个圈子里去。尽管总是无聊,但也需无聊得有些个性。我不愿意背地里说得其他人一无是处,而当面又肉麻地相互吹嘘。
  广播里照例吹起了号,下班。
  一天上班就像一个整块被刀劈成两半,我总觉得两半之间的缝隙太窄了。吃完饭,迷迷盹盹地睡下,广播又开始吹进军号。当初不知道三线军工是怎样设计吹号上班的,人群散散落落地在进军号中朝办公室走去,一点都没有进军那种豪迈那种不顾不管拼命冲的意思,反而打着呵欠。
  一进办公室,见大家都睡意朦胧,谁都不愿意与谁说话,就守着各自的茶杯。
  卢燕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说:“生活真没劲儿。”她端起茶杯极其消极地说。
  我觉得喝茶也没有多大意义,就是写品茶也无多大意义。于是扭开电视机,刺刺响了。
  竟然没有图像。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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