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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真好

时间:2012-09-02 18:45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草原琴风点击:
        

  我一夜未能入眠,静静地守望者朝阳的升起。
  当第一缕阳光闯进我的明眸,我流泪了。我急切地拉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吸着这新鲜的空气。放目远眺,那轮火红的朝阳露出了久违的灿烂。我笑了,笑得是那样甜。
  今天是我日盼夜盼的那一天。
  今天将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今天的天气真好。
  
  时光的流逝流不走我与他的第一次相遇。
  那天,店里很冷清,没有顾客,也好,我这雇工可以趁机松弛一下多日来的劳累,我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望着窗外那人来人往的世界,想着自己的心事。我不是上大学的料,这一点当我念完初中时自己就感觉到了。可是我的父母硬是花那大头钱把我送进了一家重点高中。希望我能够实现他们的理想,也可以说是我的理想,当然是在他们看来。我为了不伤害他们,硬着头皮把这令人生厌的高中念完了。当父母还在期盼心喜的那一刻出现时,我已是一只从笼子里放飞的小鸟了,满世界都可以听见我的笑声。当父母的希冀成为父亲满屋子吐出的烟雾时,我被母亲的眼泪所感染,我笑不出来了,我静静地等待他们的责备。父亲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要听我的意见。他们:“你是打算复读,以便来年再考,还是从此走向社会呢?”我望着父母那疲惫的面容,我不应再骗他们了,也不应再骗我自己了。我流着泪说:“我要走向社会。”父亲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给人家打工,做过饭店服务员,做过礼仪小姐……工作不喜欢就换。现在这家是我干的时间最长的了,因为我感觉很好,我的销售业绩是最好的。我很好,我也要拥有这样一间服装精品店,成为一个老板,当走进属于自己的店铺时,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小姐,我要买衣服。”一个浑厚的男低音将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我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对不起,走神了。您需要什么?”“你看我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这个男低音诚恳地问道。我向他看去……就是这一眼看去,使我与他发生了割舍不了的故事。这是一个很有震撼力的小伙子。那健壮挺拔的身材,俨然一个“史泰龙”,这样的身材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会充满魅力的。“您穿什么衣服都会很好看的……”我不禁脱口而出。红晕不知为什么会爬上我的脸,我忙低下头,怕他发现我的失态。我暗暗地埋怨自己怎会这样,没见过男孩子是怎么的。“你真会说话。你帮我选一套吧。”他很稳重地说。“我不知你想在怎样的场合穿?”我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灼热了,我抬了头看了看他。哪知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又使我低下了头。那该死的红晕又窜上了我的脸。我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没有出息。“明天有一个联谊会,非得参加,你看我这身,明天会让人笑话的。”他摸着衣服说。我抬起眼帘,这时才发现他的衣服显得有些陈旧,这确实不符现代青年人的审美观点,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什么好穿什么,什么新穿什么。可在他身上依旧是抹不去那一种说不明的魅力。“您穿这件试试。”我从衣架上取下了一套新款。待他从更衣室走出时,我惊呆了。那身衣服简直就是为他而做,是那样的洒脱、俊美,将他衬托得更加英俊。不知又是为什么我在收他钱时,不仅给了他老板定的最低价,而且连我的提成也抹去了。他拎着装他那身旧衣服的包装袋,留下了“谢谢”就走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我嘲讽自己,今天是我最没出息的一天,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小伙子面前失态,会给人家笑柄的。
  命运就像安排好了似的。如果我们不是在另一个场合再一次相遇,彼此认出对方,我与他的故事就不能展开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那天,我早上起来头痛的很厉害,浑身没有力气,我知道病了。我拿起电话向老板请了假。我得去医院,快点把病治好,像我这样的打工仔是病不起的。当我站在医院挂号处时,排在我前面的一个背影是那样的熟悉。说真的,这个背影不只一次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的心骤然紧张起来,是他?不会的,茫茫人海,擦肩而过,哪有那么巧的。“请给我挂口腔科。”这个背影传来富有磁力的男低音。这个声音我依旧熟悉,依旧是我的耳畔时常回忆起的声音。我的心狂跳起来,是他,一定是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一次次地问自己。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那紧咬嘴唇松动了。“哎,你怎么了?”我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焦急地等他扭过头来将我凝望。“是你,怎么病了?”我听见了那富有磁力的声音,我看见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知是我过于激动还是被他那关心的问候所感动,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您还挂号吗?”后面的人催道。“你先挂吧。”我的双腿迈了出来,走到了他的身旁。我们从那一刻相识了。他先陪我看了病,我又陪他看了病。从医院走出来,我的病仿佛一下就好了,头也不痛了,身上也有劲了,我想这下不是医生的功劳,而是因为他在我的身边。我不能失去这天赐的机会,我主动请他到对面的咖啡馆坐一坐,他犹豫了一下,好像要拒绝我。不能让他拒绝我,我将了他一军,说:“怎么兜里没钱请不起姑娘?”我微笑地看着他,他乐了,说:“小瞧人,走。”
  从此,和煦的春风中有我们共飞的风筝;夏日的海浪中有我们共开的快艇;缠绵的秋雨中有我们共撑的花折伞;纷飞的雪花中有我们踏出的雪路……
  我们相爱了。
  我们第一次接吻时,那是他为我过生日的那天。他为我点燃了支支红蜡烛,那跳动的火焰就像彼此的心灵撞击的火花,令人陶醉,令人神往。他透过火焰深情地看着我。我看见了他眼里燃烧的火,我轻轻地闭上眼帘,等待着那令人永世难忘的一刻。我的呼吸已经感觉到他身体在移动,在渐渐地靠近我,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快来吧,快将我燃烧吧。他呼吸的热浪冲到我的唇边时,却停住了。我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然靠了回去。我睁开双眼,惊异地看着他。他显得很紧张,很痛苦。他摇着自己的头吞吐地说:“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可是,可是……你了解我吗?……我值得你爱吗?……”可是什么,我怎么不了解你。你和我讲过你那辛酸的过去,你未考上大学,一气之下来到这座城市,在远方表叔的帮助下,得以有一个安生的地方,从此开始了谋生之路。卖小菜、骑三轮车、打杂工,后来是偶然发现做蛋糕生意小利大,你拿出自己攒下的钱,租了一间小门面,做起了蛋糕。从此一发而不可收,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成为了一个富有的人。这里的坚韧与奋争,这里的果敢与智慧,哪一点都值得我爱。何况,我第一眼就被你的气质与魅力所征服。“你值得我去爱!我爱你!”我轻轻地闭上眼帘,第一次等待着那令人永世难忘的一刻。他那海一样的胸怀紧紧地将我相拥,他那火一样的嘴唇猛地将我点燃……
  我们的爱越来越深,彼此都觉得离不开对方,就在那个温馨的雨夜我们真正地融合在一起。彼此真正拥有了对方。我倚在他的怀里欣赏完《泰塔尼克号》,被那纯真的爱情深深打动,我流下了感伤的泪水……我抱紧了他,生怕会失去他。他为我擦拭着泪水说:“看完了,我送你回去吧。”“外面下着雨呢……”我撒娇地说。“那,那……那也得回去。”他要站起来,他要离开我。“不,不,不要离开我。”我疯狂地吻着他,渐渐地,我们炽热的唇,将我们融化;我们相吸的舌,将我的心湖搅拌……他那粗糙的手抚摸着我,是那样细腻,是那样柔情,熨贴着我滚烫的脸,我起伏的胸,我的……“不,不,不……”他突然停住手,猛然挣脱了我,他站起来。他又是那副紧张、痛苦的表情。我被他晾在一边,我感到我是莫名其妙,我感到的是委屈,为什么这样残酷地对待我?难道我不可爱?难道我不值得爱?……我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伏下身来,那双有力的手扶着我的肩头,说:“……你会后悔的……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我,我是……”“我,我不后悔。我就问一句,你爱不爱我?”我抬起那充满泪水的眼痴痴地看着他。他那深邃的眼里也流出了泪水,这是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流泪。他说:“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他哭了,扑在我的怀里哭了,那雷打不动的身躯动得很厉害。“只要拥有你的爱就足够了……”我抚摸他、亲吻他……
  我们同居不久,他就让我辞了原来的工作去帮他打理生意。打那以后,我们的身影是朝夕相伴,共同工作,共同生活。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春天的鸟儿、花儿,那样的快乐,那样的美好。我真的好想永远拥有这份快乐与美好。我想到了同他结婚。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帘映照在我们相拥而眠的床上。我依偎在他那厚实的胸膛上,倾听着熟悉而有力的心跳,抚摸着坚实的臂膀,我感觉是那样的甜美,那样的踏实。我说“我们结婚吧。”他没有出声,好久没有出声,我仰起脸看着他,只见他瞪大双眼,看天花板愣神。“我们结婚吧。”我又说。他仍旧看着天花板,说:“结婚的那一天,洁白的婚纱穿在你的身上,你就是白雪公主……我该有多么幸福……这样吧,带我们忙过这阵……我们就结婚……”我终于听见了期待已久的声音,我们要结婚了。我兴奋地亲吻着他,他也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一遍遍地重复:“我们结婚该有多好,我们结婚该有多好……”我感觉到我光滑的颈背有一丝热流在流动,是他的泪,一定是他的泪。
  可是,他让我度过最快乐、最幸福的情人节后,流下泪的却是我。
  在情人节的清晨,当我睁开眼睛时,他手捧一大把火红的玫瑰花微笑地站在床前。我想那一定是九百九十九朵。我接过玫瑰花深深地吸着那淡淡的花香,好令人心醉。他让我穿上衣服,好好打扮,和他出去,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送给我。我们来到原来卖服装的精品店门前。我说:“来这里干什么?要给我买衣服?”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可是我们一见钟情的地方,难道不想过去看一看?”我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是呀,这是我们在情人节里最不应该忘记的地方。当我走进时,门市小姐毕恭毕敬地说:“王老板,您好。”我疑惑地看着她说:“你叫我什么?”“王老板,您是这里的老板。”那位小姐说。“我怎么是这的老板?开玩笑。”我看了看我身边的他。他依旧满含微笑说:“你还记得你和我讲过,在我第一次到这里买衣服时,你走神梦想拥有这样一间精品店,成为一个老板,今天,你的梦想成真了。”我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这确实是一个惊喜,我深情地看着他,他真好。一天里我们都沉醉在情人节的欢声笑语中。情人节的夜晚真美!我与他在疯狂后甜甜地睡去。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时,他不在我的身边。我想,也许在洗手间。有一封信静静地躺在他的枕头上。我随手拿起来,是写给我的。他又搞什么名堂,真有他的,变着法哄我开心。我微笑地伸手展开了信。
  
  
  亲爱的,你好!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当你拆开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请原谅我不辞而别,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无法面对你,因为我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你,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与你相识,不该与你相爱,不该与你生活在一起……我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因为我是一个罪人。
  我给你讲我过去卖菜、骑三轮车、打杂工、做蛋糕,这都是真实的。而不真实的是,我不是因为高考落榜才来到这里的,而是因为在我19岁那年,由于少不更事、头脑简单,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参与了两起抢劫。在最后一次,一个同伙当场被抓,我跑得快,才得以逃脱。我感到了恐惧、害怕、我不想被抓住。我逃离了家,来到了这个城市……我是一个在逃犯。
  多少年来,恐惧和害怕折磨着我,整日里提心吊胆,夹着尾巴做人,悔恨的泪水浸泡着我,我想获得解脱。可是,我没有那份勇气。当你在我的苦难与孤独的生活中出现,我看到了生活的美好,渴望过美好的生活。可是,我却在渴望中将你伤害的越来越深。当你向我提出结婚时,我知道我不能再伤害你了,我也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要向你讲出实情,我要去投案自首,我要获得解脱。
  我走了,谢谢你给予我的爱,谢谢你给了我重新做人的勇气与力量。
  我走了,希望你原谅我对你的伤害,去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吧。
  祝你幸福快乐
  
  你的罪人
  
  看完信的我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他就这样走了,带着那颗忏悔的心,踏上了赎罪了路,一个人平静地坐在车窗旁,看着窗外那蓝天白云,那绵绵的山脉,那流动的河水……想着久别的亲人,终于和他们见上一面了,想着虽然可以逃过法律一时的惩罚,却逃不过一世良心的惩罚。他就这样走了,带着愧疚的爱走了……不,我要告诉他,他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伤害过我,而是使我获得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真爱。我不能丢下这份爱,我要永远拥有这份爱,哪怕是长夜慢慢的等待……
  我擦干泪水。我要去找他,去寻他,不再让他的心变得孤独与凄凉。我也踏上了飞奔的列车……
  当终审判完,法警押着他离去时,我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我等你回来娶我,我爱你!”他扭过头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充溢出千言万语的泪水,他轻轻地丢下一句让我永远品味永远浪漫的话:“傻姑娘。”
  
  他在里面改造得很好,获得了减刑。
  今天是他获得新生的日子。我要穿着那洁白的婚纱,去接他,扑在他的怀里,让他紧紧地抱着我,拥着我……今天,我们将踏着那舒缓而美妙的婚礼进行曲,共赴爱的天堂……
  今天,将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一天。
  今天的天气真好。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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