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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可帝域 第二部分

时间:2012-01-05 00:1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金陵子点击:
        

  第二部分
  2
  蓬莱大裂谷张开大嘴中吐出一连串的气泡,悬崖壁上爬满了蓝色匍匐的海蜇,而我失去了知觉坦然地向阴森森的谷底做自由落体式的陨沉,不知韶华凝固了多久。
  正当自己身处弱水之中无法呼吸,身体也开始被侵蚀时,突然,我觉察被人拖住,恍惚间看到一位女子,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空谷的月清笼罩其身,一股入沁的桂香扑面而来。
  一晃眼的功夫我已经落在蓬莱大裂谷中一个小山谷里。我的沮丧开始掺杂着对她疑惑,我可以肯定她是一个灵力极强的人,能视浸泡弱水如温泉洗澡的,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
  有人看我是天使,有人说我是魔鬼,有人冠以我女神称号,也有人给了我死神的名字。她的语气温峻而有力,微吐香舌的双唇间流露出一抹的洁白。
  我曾想魔鬼是一位绅士,没想到会有如此绝色的死神,难怪死人也会跟你走。你要带我走吗?我愿意……我暗自想着,她似乎能听到,两颗宛如星辰闪闪发亮的眼珠瞬间将我看穿,声色立威。
  朦姬!绝望了吗?你要知道牺牲越大,活着的人被赋予的使命也越大。你要放弃吗?
  我微微地抬头看了看她说:我有太多的牵绊如黑烟恶绕,我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位月屿族战士的资格和基础,我只想化为一个泡沫破掉,我急切地想走过轮回。如果你是命运,那么就是你选择让我放弃
  你怎么知道我的出现不是命运的安排。不要将自己的悲惨归咎无辜的命运命运只是公正而卑微的裁判。你忘了你的使命吗?完美帝域原本是完美的国度。
  那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完美帝域沉没海底,早就不是大家心中完美的国度,如今我的亲人个个要为所谓的命运,所谓的使命牺牲,可帝域复兴意义又在哪?我只想远远地躲开纠葛。
  要么在沉沦中默认覆灭,要么在挣扎中试着重生。完美帝域和你的命运都是一样,包括你失去的爷爷,将来很可能是你或你的殇劫,所有死去的战士,他们甘愿牺牲自己向命运发出挑战,这是与生俱来的附着月灵的信仰。你的放弃是对贵族尊严和生命的羞辱。
  骗人,为什么我理解不了这种信仰?
  谎言是我的耻辱,何况我无需撒谎,这种月灵与体质心灵有关,你摸摸自己的心,我想你应该理解了吧?
  我焕然大悟,犹豫了一下说,我……我也不想,可我无力回天。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你要记住,精神的磨难是月屿族力量的催化剂。
  你是让我寻找解铃之人吗?可即便我现在活着也根本回不去,再说了,我已经进了洄魨谷,面前的蓬莱大裂谷就是目前最大的障碍……
  如果你提前放弃,那么你也会像你所说的永远死守着洄魨谷的无尽寂寞,如果你真的接受了,我无话可说,可你的眼泪惊动了我,月屿族的紫晶泪有别于这这苦涩的海水,它有最珍贵的光芒,比月灵更圣洁,更智慧。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为什么帮我?我用友善的目光询问她。
  你们月屿族是至诚的精灵,袖手旁观是对至诚的亵渎,何况你我同根同源。我送你一支月丝笛,当你醒来时,她会帮你开启你的记忆大门,你要学会接受一切你喜欢和你不喜欢的。只要你愿,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洗去沉重的铅华,重获新生。
  你是嫦月儿?我听爷爷说过,月丝笛是世界最有灵性的乐器,其声天籁,可钟灵聚神,她是嫦月儿的宝贝。
  她素而不语,我心领神会,我知道嫦月儿是月屿族始祖之一,信任是起码的尊重。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正当我要追问她是否还记得月濯真人时,她嘴角微微一翘,后退几步,腾空而起如凤翥龙翔,从袖中取出一支笛,吹奏起来。
  似琴非琴似箫非箫,细听确定是悦耳的笛声,犹如灵泉流水,酥扬,梵心,音符像散落的桂花花瓣飞出而后像蜂群一样围绕着我。
  她挥了下手,一股漩流袭来,我的四肢被水草死死缠住,一团浅蓝的火苗从我身下蹿起,而后愈发变亮变白,我能感觉到身体的颓废、迷茫失落、自卑、懒惰、甚至过往的一切回忆都在燃烧,一种活生生脱胎换骨的灼楚,连光都在熔化,像火蚁慢慢地咬蚀全身。
  我隐约听到她意味深长的声音:一得二舍三循环才成正果方圆,只有精神韧耐的骆驼才能穿过沙漠。你好好沉睡吧!岁月的曙色已经在未来急不可待,痛苦只是为打破包裹悟性的外壳,记忆的种子会慢慢萌发,心灵的碎片会渐渐重圆,你将知道得更深,更远……
  她的话语落下,我身上最后一片负重的余灰被海流剥离卷走,刚从淬蓝的欲火中涅槃重生的我闭上了带着倦意的双眼……白云苍狗,从此精神独自漂泊后,又被梦神放逐。
  3
  望着深邃的蓬莱大裂谷,我看到悬崖上铺满似在盛开的蓝色的海葵,无数触手随波摇摆,犹如摇曳的花瓣,一些小鱼被她吸引从上面轻轻一掠,立刻被毫不留情的猎捕,干净,利落。我知道那蓝得忧郁的海葵代表无奈而难以承载的爱,一点点煽起我脑海中的火花,感叹和无奈,又喜又惊又叹又悲,错综复杂。
  悬崖之上一男一女,身后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蓬莱大裂谷。
  这是一个让我心情纠结起褶皱的男人,他手握着水晶龙戟,横眉冷对地逼着我,他堂堂七尺,身影翩翩俊逸,而我一直看着戟锋,低头不愿意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比龙戟还要锋芒。
  对不起,朦姬!你快跟我回去吧!帝城大门很快就会关闭,再不回去就永远回不去了。
  我不会回到永恒的虚幻中去的,带血的安宁会让我永无宁日,牺牲亲人得到的绝不是完美,而是地狱。如果我跟你回去,我怕我在熟睡的梦里也会被魔鬼惊醒。
  岛可帝域就是用无数先辈的心血筑就,这是月屿族的祖训,为了完美帝域,为了全族人的命运,这点手段是无奈的,也是必须的。相信我,如果能,我会挺身而出。
  我怒视着他,突然大笑,不屑地说,难怪郁金仙儿会离开你!
  我,我也不知道,当我不忍心告诉你时,心也欺骗了我。这世上如果连你都不理解我,等待帝域复兴的日子我该如何度过?
  我看你是被幻术迷惑冲昏了头脑,你怎么能凭借区区的一条飘带上的字,就拿爷爷生命试验?
  不是飘带,是月笺,我知道你暂时无法接受,请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时间
  借口,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只是为了自己。你是权力的奴隶,我从心底看不起你。你怎么能够欺骗于我?你的心已经被风干石化了。你连爷爷都杀害,你真是铁石心肠,丧心病狂。我不想见到你这种人。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我恨不得抱着你一起跳进这万丈深渊,让公平的死神来决定一切。我知道这并不能全怪他,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仿佛他是我抓到的发泄口。
  说完后,愤恨的我抓住戟刃,朝自己的胸口断然插入,蓝色的血液融化了水晶鲜血如柱,戟刃入心三分,刺穿了一颗燃烧的心,他吓得松手后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我,不知什么力量淹没了我的痛楚,我两眼睁大瞪着他,更多包含的悲怨,
  你这是何苦呢?你知道你刺的是谁的心吗?一切已经无法回头,我不能前功尽弃,背负得太大,前世今生,牺牲的也太大了。对不起,我以我的月灵发誓,我无意伤害你。
  说完后,他而后埋头奔跑着离去,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消散,我如今明白了爷爷对我的告诫:心是女人最大的弱点,还好我受伤的心只有半颗。
  我将手缓缓伸进心窝,半颗炙热的心也已经支离破碎,残缺的部分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血还在不停地流淌。这刻我人如死灰,与此同时蓬莱大裂谷一股暗流突袭卷走了我,心中复杂的沉痛凝聚成紫色眼泪流了出来。看着谷底清癯的漩涡泛起了黑潮,我喃喃自语:好吧!
  (二)熠中忆·溢而臆
  1
  我的父皇是岛可帝城的王,他的名字叫龙胤沧,体态健硕,犹如月光中腾飞的蛟龙。
  他是在帝域沉海被毁是接任王位的,那时他别无选择。狱海深劫推倒了擎域柱,岛可帝城凭借轩脉大帝、冰婵妃和月濯真人三位始祖最后的灵力,化作强大月灵气场像一个巨大的气泡将岛可帝城罩住,免于海水侵蚀,但海底缺乏阳光月色,完美帝域的生灵急转凋零,一片萧条,成了阴暗的死城,唯独附着在月灵周围发光的苔藓给了帝城一些生机。岛可帝城的其他贵族也损失殆尽,或牺牲,或失踪。至今,我还可以从父皇悲悯的眼神中感受当初的惨烈。
  岛可帝城只有贵族才有灵力,也是保护月屿族的中流砥柱,沉没前其他族人都躲进了屿梦星蚌中进入无休止地冬眠状态。因为平民无法适应海底的生活,从此我们也成为嗜睡的灵族。
  在屿梦星蚌中,每个人的梦域与第二世界相连。在第二世界中,世外桃源般的完美帝域一切如旧:朝暾夕曛中,岛可帝城被流水松篁翠微环绕,一条涧壑藤横穿其间,堤旁瑶草奇葩不谢。各式亭台各样楼阁,依势而立,浅配辰宿,有灵宫閟府,玉宇金台,大小不一的回廊石子路相连接……
  族人们就这样在第二世界无忧无虑地过着避难的生活。他们大部分人忘记了真实的时间,或许是不愿记起。
  如今的岛可帝城,放眼望去,依旧矗立的月牙塔却披着阴影孤傲着,一如既往是岛可帝城最高最鲜明的建筑和标志,塔檐走首高啄碧玉琉璃,出耸入云,过去伸手可触月辉,如今伸手黑黑。
  父皇在我眼里是高高在上的神,是月屿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幻滴子,也是最繁忙的的父亲。他组建了一支由几百人的贵族护岛卫队,全部由剩余的贵族组成,他们个个是历经磨砺骁勇善战的贵族战士,由胤柝、血朔、肴舛和闪期槌这几位父皇的贴身卫士,负责带队日夜守护这几近废墟的偌大的岛可帝城,保护家家户户屿梦星蚌的安全,使他们免于日屿族人的偷袭破坏。
  月屿族离开月亮就像植物离开阳光,枯萎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深海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父皇一直想修缮与日屿族的关系,实现和平共处。可心愿对弱者是卑贱的。
  信奉优胜劣汰的日屿族原本就是深水一族,日渐恢复壮大,开始不断攻占完美帝域周边的城邦,并有袭扰完美帝域边界的征兆,叫嚣着只有日屿族才能拯救岛可帝城,试图最终占领完美帝域,重建自己的家园
  2
  我很不幸是岛可帝域唯一一位在海底出生的贵族,而且是帝域沉没水底的那天,父皇说过就是因为这样,我的体质偏弱与常人不同。印象中的母亲是一个符号,一个缩影,命运逼迫母亲在自己与我之间做了残酷的选择。
  从我记事以前的几十年都是在屿梦摇篮中度过,睡梦中我总在姹紫嫣红的花丛起舞,我虽然叫不出花的名字,但心情格外高兴,而父皇也会常来我的梦域串门,就这样我的身体在摇篮中逐渐长大,而摇篮也跟着长。
  而我醒来的这天恰有日屿族的刺客“拜访”。屋内光暗,我睁开的第一眼,模糊间看到的就是蒙面的刺客,她红色的瞳仁中有温存的太阳,我能感受到这是一位母亲眼睛,她没有恶意,这种感觉莫名的很奇妙。
  原来她一早潜入岛月牙宫,用水晶阵轻易地将守卫原地封住,看到了正在屿梦摇篮中酣睡的我。正当刺客想抱起我时,一个人影跳了出来,是月屿族的战士,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机会近刺客的身,刚靠近就被刺客强大的气场弹到三丈外摔倒在地。
  我爬了起来,扒着摇篮向外看,我的心旌一亮认出了他是我的哥哥,我们在梦境中见过,仿佛梦外也见过,我对他有无名的亲切感。他叫胧殇劫,是岛可帝域的太子。他有和父皇一样的魁梧,可此时他的青眸泛着蓝色的火光。
  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后弓步站稳,手持虎口状,一把龙戟横空出现瞬时在握。他集中力量向刺客奔去,可刺客并没慌乱,原地不动只是回头看了看殇劫,全身便罩在一道金光中。殇劫接连砍,扫,劈,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刺客居然眨眼间跃到他身后,左闪右避如嬉戏般,几十招下来殇劫没动到她分毫。显然殇劫与刺客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他根本伤不了刺客。刺客隔空反手将龙戟夺回,轻轻挥了两下,殇劫立刻摔趴在地,而后龙戟像箭一样直冲殇劫。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跃身想推开殇劫,可由于好久没有活动,腿脚有些不听使唤,结果跪倒在他面前,此时双手恰巧抓住戟端,戟刃巨大的惯性刺进我的身体从心口旁微微滑过。刺客本来也不想伤了殇劫,意外的情况出现让刺客愣了一下,可要收手也为时已晚。
  这里打斗惊动了来看我的父皇,父皇见刺客后立刻出手,从指间弹出无数颗夜明珠散落一地,顿时将房内照得通明。只见父皇点点戳戳,无形的水晶剑气如闪电般迅捷,逼得他纵高纵低,节节退后,最后跳窗而逃。
  父皇无意歼敌心中记挂我的伤势立刻收手,跃身跳到我身边,将我抱进屿梦摇篮中,很快我的伤口就愈合了。但父皇担忧地说,乖女儿,伤口虽然好了,但你先天心脉不全,以后更要注意休息。
  父皇,这有什么影响吗?我有些害怕地看着父皇。
  我的公主,你放心,父皇保证,你会没事的。对月屿族来说,承诺是比黄金,比生命还宝贵的东西,所以月屿族是唯一一个不会说谎的灵族,我听了父皇的话彻底安心了。
  朦姬,你真勇敢,快点长大,和哥哥一起守护岛可帝域。殇劫一身英气逼人。
  我嘟着嘴害羞地不敢看他的青瞳,笑着问,你是我哥哥?
  是啊,我们是岛可帝域值得自豪的贵族战士。殇劫淡淡地说。
  第二天,父皇把我送到了珊瑚花园休养。
  珊瑚花园紧邻月牙宫外的海盆,各类水草海带和团藻交错参差,珊瑚造型奇特,玲珑剔透,丛生形成迷宫,金子般的砂砾围绕坡陡嶙峋的岩礁和陇丘,七彩的石子路交通阡陌,炫丽夺目。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岛可帝域,就像胚胎脱离子宫,激动是难免的,此时也激发贵族自我保护的月灵,这也是第一次与海水如此亲近接触。
  远处有多只途径的巨大鲨鱼徘徊,我毫不犹豫游了过去,围绕着他们嬉戏,不时跑到他们嘴边亲吻一下,不时游到他们身旁抚摸一下,鲨鱼似乎也被我迷倒,任我摆布。
  父皇将我招到地上,好奇地问,我的小公主,你不怕他们吃了你吗?
  我眯着眼笑着说,他们舍得吃我吗?
  父皇哈哈大笑,说,这是你体香的诱惑!连父皇都能迷倒,何况是鲨鱼呢?
  说完后,父皇带着我回头远望整个萧煞的岛可帝域,我问,父皇,这就是完美帝域吗?
  万劫无移长地根,五季分明,直内方外,鬼斧神工,自然之境达到极致,名曰完美帝域,可是现在……他的语气和脸上一些低沉下来,我从他的眼眸中又看到了忧戚。
  父皇低头撩了下我的头发,说,还好有你在,你是深海遗落的明珠,是大海给我最好的补偿。
  我拉着父皇的手,坚定地说,等我长得后,我要保护所以我爱的人。
  这次刺客事件后,父皇开始带队清扫完美帝域周边威胁,父皇不愿赶尽杀绝,只是试图将日屿族赶到离完美帝域外延更远的地方,从此和日屿族开始旷日持久的驱赶和反扑,再驱赶,再反扑。这样无休止地的争夺仅对我而言,是为我的童年创造一个还算安宁的环境,尽管是孤独的。即便这样,父皇还不忘派他的贴身护卫胤柝、血朔、肴舛和闪期槌轮流暗中保护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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