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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的女子,堂妹

时间:2012-02-19 10:4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明月馨子点击:
        

  下班回家,进门就见一个装的鼓鼓的布兜子,不用问,就知道这又是堂妹萍给我弄来的。这么多年,萍一直这样惦记着我这个姐姐,原来在一起时这样,这几年分开了还是这样,她始终就如蝼蚁般为亲人,为家,为孩子忙忙碌碌着。
  
  堂妹人长得漂亮,做事手脚麻利,总是一脸笑盈盈的样子,我就很少见她没有笑容的时候。只是萍的书读的少,初中毕业就不再上学了。后来与现在的妹夫恋爱结婚,两口子你恩我爱的甜如蜜,只是她的婆婆对萍总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没事儿满世界里挑萍的不是。这样待萍不为别,只因妹夫是师范毕业生,她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该找一个不相匹配的女子来做妻子,妹夫倒是一点不觉得堂妹哪里不好,只是他这个妈,自打萍进了她家的门,几乎就是阴沉着脸没晴过天!
  
  开始的时候,我倒是真为萍担心,可是日子久了,也就渐渐没谁总在意她的事情了。堂妹的性格非常好,该算为那种标准的柔情女儿,极少见她与谁生气,更不会与谁发生争吵,即使是婆婆再刁难她,她也总是与人笑脸相迎。有时我都会在心里为堂妹鸣不平,有什么呢,不就是这一点点儿的文化差距,不就是一份工作的事儿吗,至于妹夫的妈天天不依不饶,像萍欠他家几世的情般刁难人吗!
  
  萍嫁到妹夫家那日起,就没有一刻是清闲的,一日三餐,家里家外的活计,没有一项能落下她,人也几乎每日没有歇脚儿的时候,妹夫看着心疼,偶尔会帮她做一点儿,也会被他的母亲白眼瞪着。在她婆婆看来,取来的媳妇没工作,就该是伺候他们这一家子人的。我曾经与堂妹偷偷的说:“你婆婆像极了旧时的地主婆,你干嘛就那么忍让着,大不了与他们分开来过……”
  
  难得了萍一个弱女子,竟有着海一样宽广的胸襟,这一点上我发现,人的胸怀还真就和文化没有太大的关系。结婚那么多年,听惯了婆婆的数落,看惯了婆婆终日里那张阴沉着的苦脸对她,萍竟还会与我们这些亲人前露出甜甜的笑,还是小心的伺候着公婆,照顾孩子,与妹夫你情我爱的好好过着日子,真是难为了堂妹这样一个柔情的女子。
  
  曾经觉得,萍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每日里做的事十有八九在婆婆眼里都为错,每日里对着黑铁门一样婆婆的脸,这样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偶尔萍来我家,说起她的婆婆,她的脸上都是那种无奈的笑容,我怎会不了解自己妹妹的心里有多苦,从小萍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家族里的人都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我这个堂姐当然也不列外。不想她结了这婚日子真的是好难熬,她也总这样与我说:“姐,谁叫我爱你妹夫啦,爱他,我就得爱人家的妈,爱他身边所有的人,不然又能怎样呢……”听萍这样子说,我竟一时语噎,也是,爱他就得爱他的妈,这个理儿没错呀!
  
  萍一直是这样的爱着丈夫,也爱着她这个刁蛮的婆婆,转眼她的儿子都到了上学的年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偶尔她的婆婆也会有一点的笑容于萍啦,每与此,萍都会乐的不得了,觉得这千年的雪山也终于有融化的时候了。也就是这样幸福的日子一天天光顾萍的时候,不知怎的萍渐渐发现婆婆有了笑容的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难看,终于在一日的清晨,婆婆开始无由的吐血,一家人惊慌失措的把她送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竟是肝癌晚期,知道了这个消息,萍瘫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自己过门儿快十年了,才觉得自己像个婆婆认可的真正儿媳妇了,怎地婆婆就要离开了!
  
  那天萍又来我家,眼睛红红的,又与我说起了她的婆婆“姐,婆婆那样子对我,我能理解,谁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不希望他幸福,婆婆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他的儿子该找一个更出色的人做她的儿媳妇,我不怪她,真的……”说这话时萍哭了,我第一次看萍这样子流泪,就是以往她婆婆百般刁难她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萍这样子伤心,而此时她竟是如此的伤心,我都开始跟着流泪了,唉,萍呀,你可真是个好女子,姐都觉得你是那么好,那么好!
  
  萍的婆婆终于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了,她变得越来越依赖萍,一刻都不允许萍不在她的视线里,无论是去医院治病,还是在家里,她的儿子不在身边可以,唯独萍必须是寸步不离的,每日里,萍给婆婆洗脸,梳头,擦身子,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婆婆。
  
  终于一日里,婆婆含泪与众人前对萍说:“孩子,妈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谁,只是妈亏欠了你呀,孩子,妈不该那样子呆你,妈不该……”
  
  “妈,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心里咋想,我从来就没怨过您,……”埋在心里的冰山终于彻底消融了,而萍婆婆的身体却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每天都是萍做好了饭菜,用小勺儿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婆婆,婆婆还是会偶尔一次次的昏迷过去,每一此昏迷后几乎都会大小便失禁,那弄脏了衣服,被褥萍都是用水洗呀,洗呀,就是他的儿子有时都觉得那种气味难闻而凝着鼻子做事,只有萍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婆婆,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着她的身子,她的衣服,她的……
  
  终于在一个秋天的早晨,萍的婆婆安静的睡去了,她是微笑着走的,她的脸上再没有了阴沉,看着她安详睡去样子,萍拿起梳子,慢慢的最后一次给婆婆梳着头发,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萍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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