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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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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3-12 12:1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敬芝点击:
        

  这是一个千年古村,历史为它著上的神秘色彩在鸡鸣、犬吠的乡土气息中几世轮回。它的歌谣,充斥着封闭、乏味、暗淡,甚至悲情的旋律。那衍承的思想,仿佛一汪活水浸在无边的黄沙大漠,渴望走出那片死海的人,最终也只有直面海市蜃楼的虚幻与空洞。
  
  它被村民唤作潆村,却丝毫不见水流潆洄,一些颓荒、褪色的篱笆、古稻田、旧院倒是让它看起来旱迹斑斑。村子像一条深沟,被两座大山环抱。山上黄桷疯长,败叶飘零,乱石遍野,鸟兽横行。村民们将自己与外世隔绝,过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的、贫穷的“桃源”生活。而这个村子,唯一的开明在于,有一条传说通往神灵住所的路,从未从村里的地图抹去。但它似乎鲜有人迹,即使到了风俗日——潆村人唯一的传统,须走上一段,人们也只是浅尝辄止,难逾三里,便欣然折返。村民们认为潆村便是整个世界,而那条路的尽头是崎岖的、无神庇佑的、通往绝望的悬崖,于是,有人见它寂寞、凄清、惆怅,方取名予它,称作苦潭。散文
  
  潆村的村长是一位蓬发老人,德高望重,像一部沉睡的法典。他面色坚毅,脸上挂着不可反驳的严肃,嘴里老是重复着先人的警训与戒言。他年过古稀,但精神抖擞,口齿伶俐,思维敏捷,身体硬朗,只是背已弯了,拱得似月。他有个癖好,总是独自一人,佝偻着腰,拄着那支“年迈”的龙头拐杖,赶着黄昏时分,在“苦潭”上慢步来回。
  
  今天又是风俗日,村民们更习惯叫它“祭神日”。每年此时,蓬发老人便成了最活跃、最瞩目的焦点。鸡并未打鸣,他已经着好衣衫,亲自挑选十名成年的、有着强健体格的青年,迎着晨霜、满面春风地踏上“苦潭”,完成村中人一生必经的“祭神”礼。青年们会尾随着老人的背影,饶有秩序地在陌生的路上行着。他们对眼前的“苦潭”并没有欣赏的成分,仅仅视之例行劳作,只是好奇心重的不知缘由的发问,定遭老人犀利的一瞥,便不敢多言。将过二里,青年们眼前呈现的是另一天地:花生的茎叶铺满路边,“粉果”开得娇艳,“鸡冠”立得自信,“狗尾巴草”随风飘舞,野生的稻子蹿的尤高,各种馨香和惬意钻入心脾。除了黄桷仍似一面耀眼的镜子排在山间,惹人厌烦,此处更多了些胡杨、桃李和字典里未出现过的异木。“这里的花草比村里累赘多了。”人群里偶尔嘀咕一两句,大家知道那话如青春期脸上的粉刺,碍了老人炯炯的目光。
  
  一绕到山的北面,雾气的袭来让青年们顿觉寒意彻骨。路也开始朦胧,林里的云雀理了嗓子,把亘古未变的清脆妙音撒了一片,而那仿佛是在一幕戏剧的开演,青年们的眼际突然浮现了亦真亦幻的盛景:虚空中,一幢幢比粗墙旧瓦更雄壮的建筑鳞次栉比;古铜色的,比镰刀、锄头更精巧、纤细的铁质长绳拔地而起、穿梭紧密;缤纷的,比彩虹、绸缎更夺目的衣装、长裤嵌在建筑物的表面,毫不羞涩的“抛头露脸”;最令青年们震惊的,是近乎古代练军场一般宽广的路面,鱼肚白的、油花黄的绸带似的线条织网一样,静躺路面。
  
  “那是神的住所吗?”有人问道,“那不过是你们的想象,你们的心魔。”蓬发老人总是头也不回,径直趋步前方,定是看惯了那难探深浅的虚幻。
  
  “前面就是了。”老人平白直叙,丝毫没有掩饰,让青年们初生的神秘情愫摔落谷底。青年们朝前望去,只见不远处便是尽头,山的身躯围了过来,附近的峭岩下,青苔犹一层薄纱盖在一棵茎干肥硕的黄桷上。那村中人梦里尽是的常客,却有血肉一般伸出枝干,形若巨手;而这饱经沧桑的“手掌”,半蜷着,酷似佛祖惯用的雅姿。掌上分明立着一尊铜铸的神龛,轮廓清晰,只是深陷的眼眶彰显了为万事万物操劳的疲惫;他是一尊“帝王”,但人们乐意叫它作“蓬莱仙人”。老人叫青年们双膝跪地,俯头聆听“祭神”礼的庄严圣词。“潆村的先祖,你们远离战火的侵蚀,把这片富饶的土地留给了后世的子孙。你们深谙佛法,对于未来有着最完美的预测,知道一切善恶将归于原点。从这块土地诞生的那一刻起,繁琐世事的丑陋、无知、愚昧便消失殆尽,你们让后辈们继承了最光荣、原始的劳动,使潆村的文明生生不息。今天,青年们向你们感恩致敬。他们以又一批见证者的身份,潜心汲取你们的精神与宗旨,把肩上的责任永远铭记。”老人近乎颤抖的声音,冲撞着青年们的心灵,他们在听完嘱告后,掌面前倾,对着神龛拜了又拜。仪式结束,老人朝向青年们。“我为什么每临黄昏必到这路上一行,我是在央求神灵给予我们“明天”,倘若我突然辞世,你们当中应有人来接替我的工作,保卫潆村千秋万代。”又一次“祭神”圆满,青年们各自散去,老人双手一合,弯着比镰刀更曲的背脊,虔诚的与神寒暄两句后,拄着龙头拐杖慢慢地向家走去。散文
  
  终究一天,老人病倒了,像被单贴在床上,动弹不得。消息不胫而走,潆村人开始了对“明天”是否降临的恐慌,于是有人商议着去问询老人,如何与神灵对话,让他把明日的光阴送至。老人哽咽着,叹息着生命的苦短,就在被问询到怎样与“神”对话时,心中莫名的恐惧让他无法忍受,那曾经炯炯的双眼陷如深渊,嘴角的震颤节律难循,身上的筋脉不住地抽动、扭曲——那是被神夺取权力的一刻,他终于没能开口,便狰狞地死去。当日的夜晚,潆村刮起了急风骤雨,雷电如放大的劈柴声,轰响在每个村户的院子。如是往常,潆村人定会拿着葫芦做的瓢盆外出接雨,因为他们认为这是神赏赐的甘泉,稀有而珍贵。但是,今夜的雨,若喷涌的火山,焦躁而灼热,狂野而锋利,刺痛着潆村人脆弱的心脏。忽然,有人对着村落疯狂地嚷着,于是村民们陆续夺门而出。外面的景象使人们惊骇不已,潆村东面的大山像退去厚厚的毛衣,皮肤上的毛发都一泻而下,把混杂着泥浆和乱石的激流抛向村中。家禽竭力地奔跑、跳跃,千方百计地逃出篱笆;村民们蒙了,他们认得石流中若隐若现的黄桷,和蓬发老人的性格一样倔强,此刻却被拔根而起,备受欺凌。
  
  短促的几秒后,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向高处跑去,他们清晰地看见,唯一的出路便是那不能亵渎的“苦潭”,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冲向“苦潭”的深处。他们惊叫着,怒吼着,奔跑着,似乎对于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祈福神灵将使他们远离饥肠和干渴,庄稼的丰获足以支撑后代的需求,因此他们总背着老人,踏上寻找神灵庇护的路途,今天显然收割了意外的效果。人们拥挤在“苦潭”上,四面尽是落石的“轰隆”。当他们持之以恒,跑过短短的三里路,却惊讶的发现,神龛已被峭岩上的落石碾碎,那托起“蓬莱仙人”的大手在闪电的呵护下,火焰跳动,皮肉卷枯。村民们瞬间失去了心灵的慰藉,眼神忧郁地望向夜空。“我们终是神灵的累赘。”人群中奏起了零星的、抽泣的旋律,随之越来越大,像煮水未沸的鸣响,甚至盖过了雨雷齐舞的热烈。
  
  时间在走,灾难的愤怒终究平息,人们幸好是安全了。村民们筋疲力尽,擦拭着憔悴面容上密布的泪横,努力地挣扎着抬起沉甸甸的眼皮——他们不敢合眼,生怕“明天”消失殆尽。于是,一分、一秒又无情地离去,演绎着难以摹状的孤独和寂寞。可当一切的自然现象开始向黎明致敬时,村民们又惊恐万分,喧闹与质疑声此起彼伏,紧接着是一段耐心的等待,而在后方的一曲鸡叫诞生时,人群沸腾了。“神灵终究是庇护我们的。”潆村人一反颓态,喜形于色。
  
  正当大家信心满满、准备迎接黎明时,原来神龛的栖息地开始摇晃,峭岩上的巨石在与风雨抗衡了一夜后,体力不支,朝着下方身穿“炭衣”的黄桷速然坠下,把它连根拔起的同时,撞碎了前方的山体。那震动仿佛打开了一个出口,村民们似乎嗅到了与潆村不一样的空气,山体的石块混着黄桷的根茎向前猛泻,瀑布一般。
  
  “前方有路。”村民们靠了上去,只见破损的山体打开了一扇窗户,映入眼帘的世界让人们再一次陷入沉思:一幢幢雄壮的建筑鳞次栉比;纤细的铁质长绳拔地而起、穿梭紧密;衣装、长裤嵌在在建筑物的表面,毫不羞涩的“抛头露脸”;那近乎古代练军场一般宽广的路面,鱼肚白的、油花黄的绸带似的线条织网一样,静躺路面。
  
  “那是神的住所吗……”有人问道。散文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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