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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梦好,终深情难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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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3-22 00:25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寒风袭月点击:
        

  十娘的情深意重,最终也没有换来李甲的刻骨铭心,沦落红尘的爱情,注定只是社会和人性合鸣下的悲伤恋歌一曲。 ----前言
  
  【壹】
  
  印月阁楼中,一女子正倚栏赏月,秀靥艳比花娇,头披如云般弃髢的鬒发,加之似月眉宇,芙蓉之面,一静一动,妙趣横生。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果真世间之极品女子。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相思无益,却又奈何苦苦相思,如若至此,真想作罢便是。”惜弱此时正苦醉清风,作陪月色,潸然沉思着梦中人。悠悠江水划眼即逝,何日当觅得其如意郎君?她轻启莲步,曼妙的翩跹起舞,盈盈眉目顾盼流兮,步履轻盈,汪目浓眉定睛于太白的秋风词,长久不语。
  
  恰逢此时,宛若正轻护着围裙缓缓上着阁楼。“惜弱妹妹,还在想念你那位薛公子?”
  
  “薛正他初去扬州,未知其是否安好?时至三月,这一去便半载有余,你叫我怎的不念想?”惜弱羞红着脸说道。“哎,莫非他另寻新欢,只怕是早把妹妹你给忘喽。”宛如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清茶,轻轻地递了过去。“执子之手,将与子偕老,他说会给我赎身,我不相信他亦会像那些三教九流一般,做负我之人。”“妹妹你早点安歇,不然妈妈又得说三道四了。”“姐姐你先去便是。”
  
  送完宛若姐姐,惜弱轻轻放下卷页,取出薛公子的如月弯玉,沉思片刻后,便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我乃一介风尘,莫是薛公子真的嫌弃于我?我想他兴许公务繁忙,难于支身,我等他回来好好问问便罢。倘若真的如宛若所言,湍湍流水,我与你作伴便是。少顷,惜弱便下去歇息了。
  
  【贰】
  
  次日,妈妈继续逼着惜弱去接客,从开始的利诱到如今的恶语相加,惜弱就是不从,不管她如何恳求,换来的只是妈妈的变本加厉。惜弱素有木琴圣女之称,琴艺在本地无论在风流阔少还是骚客路人心中都可谓音律飘香,天下无双,就连赎身费妈妈一开口便黄金万两。如今醉月楼少了她这根台柱子,怎不使妈妈整日坐立难安。薛正只得以筹钱为由,便销声匿迹,从此再无音讯。
  
  妈妈又一次来劝说惜弱,就算是念在从小养育的份上。惜弱终于抵不过矫情,只得勉强答应卖艺不卖身继续抚琴卖唱,她从骨子里恨这个妈妈,一直把自己视为敛收金银的工具,如若不是如此,怕是早已携手薛公子而去。也不必在此整日心叹神伤。门前冷落车马稀,她明白迟早要跳出这个火坑,如今薛公子情深意重,我怎不惆怅?
  
  惜弱最近神情恍惚,气神游离,哪儿能带来好的生意?那些阔少多为惜弱姿色而来,少有那闲情逸致者来专程舞琴赋诗,亦或是些醉温之意不在酒的好色之徒。惜弱很是奇怪,为何近日都不见宛若姐姐,正巧多日不见,惜弱便想着去拜访拜访。惜弱在西侧,宛若在东侧,刚来到宛若姐姐的门口,便听到了她房内寻欢作乐的声音。正要离身而去时,恰巧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响。
  
  “你当真忘却惜弱妹妹,帮我赎身?”
  
  “非也非也,黄金万两,若狮之开口,吾深知其图谋之心。子白银三千,换言之,妹妹才是我梦中之人,莫要提她。”
  
  惜弱顿时失神,不经意间身下一振,碰倒了侧栏的兰草,闻屋内喝了一声“谁?”之后便速速离去。房门顿时被打开,薛正露头扫视一二并未发现端倪后,便进屋继续寻欢作乐,对此全然不知,浑然不晓。
  
  【叁】
  
  惜弱走进自己的闺房后,泣不成声,顿时泪如泉涌。看着镜中衰弱的自己,命运竟也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弱不禁风。没想到薛公子竟对我薄情寡义,更没想到姐姐竟在背后私会自己的情郎,事已至此,相思成灰,姐妹情断,安于此世,苟活何意?她轻扭着婀娜小蛮走近梳妆台,细细的打扮着自己,朱红,鲜衣,粉脂,每一个动作都细腻到位。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神情恐怖,眼神诡秘。“你们这对狗男女,怎可如此对我,枉我深情一片,却空有梦好,就算做鬼,也需尔等作陪。”
  
  【肆】
  
  随后,她取出私藏的夺命断肠散,此毒无色无味,滴在了酒水之中,便叫丫环香儿为之给宛若送了去,顺带嘱咐了一席话。看着香儿离开后自己便也跟了过去,待香儿从宛若的闺房出来之后,惜弱便从侧窗缝里笑看着两人把酒言欢。
  
  “啊!这酒。”薛正顿时面露青色,艰难起身后便吐了一地的鲜红,随之宛若亦是如此。这时,惜弱便轻轻推门而入,笑着说道:“二位真是好雅兴,如此销魂作乐,怎的把妹妹我给忘了呢?哎呦,薛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惜弱一脸兴风作浪之态。
  
  薛公子正面露难色的看着惜弱,刚想开口,便被宛若抢了先。“惜弱妹妹,姐姐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求求你了妹妹,薛公子我还你便是,求你放过我吧。”惜弱微微一笑,全然对宛若的话置之不理,双目含情的望着薛公子,这种笑让人毛骨悚然。薛公子立刻改变脸色,带着哭腔说道:“惜弱,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不就是黄金万两,就算我倾尽家财,也会替你赎身的,惜弱,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解药,好不好?”说着薛正跪下央求着惜弱,用力撕扯着她如梨蕊般洁白的衣袖。
  
  惜弱放声一笑,猛地一挥手,将薛公子挥出几米开外,愤愤地说道:“薛公子,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却对我如此义薄情寡,你若无情,尽可直言相告,枉我苦等你多日,你竟和她人如斯缠绵,如是她人到也罢,但这人竟是我手足至亲。宛若姐姐,你我同为红尘命苦之人,我一直对你以礼相待,视你为自己的亲姐姐,竟没想到,你亦会如此对我?此毒之解药尚留一颗,如今你二人,这叫我如何是好?”
  
  宛若一直半身依着桌椅躺在地下轻拭着眼泪,而薛正坐在地上一直扮着万分悔痛之态。突然,薛公子一把冲上惜弱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着把解药给他,然后带着惜弱远走高飞,全然不顾及宛若。惜弱大笑三声后,对着宛若笑着说道:“姐姐,你也见了,这种男子,真是死不足惜。”接着挣脱开薛正,沉沉的笑了一声,便立刻跑到窗子前,将解毒之药扔向了奔腾的江水。
  
  薛公子正要冲上前去阻止,不料毒发,立刻又喷了一地的鲜红,“你这贱…。”话未说完便应声倒下,没有再动弹。惜弱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衣襟,缓缓地走在了宛若的身前,微笑着说道:“姐姐莫要害怕,妹妹一会儿就过来陪你。”刚说完,宛若就口冒鲜红,把头扭了过去。
  
  【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惜弱像个失神之人,一边细细念叨着一边走向自己的闺房,她对着镜子又把自己好好的装扮梳洗了一番,接着拿出薛公子赠予自己的定情信物弯月玉佩苦笑一声后,砸碎在了地上,便抱着自己的琴,走向了当日的楼台。
  
  暮色月光下,一个淡若天仙的女子,螓首蛾眉,倾城之色,细唱轻吟,婉婉入耳,江水哗哗作响,却洗不尽人间的繁华,横挂玄天的明月,却也只是冷月无声。红尘旧梦,只当是过眼云烟,纵青楼梦好,终神情难赋,便见一人手持木琴,涌向了奔腾的江水…。
  
  ------完
  
  [后记]
  
  文已至此,颇感悲凉,也为那些勇于追求真爱的人深感敬畏,风月场所,成为每一个时代的内伤,从杜十娘怒沉百宝开始,真爱这东西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让人扑朔迷离,青楼梦好,终是虚梦一场,当爱情也被明码标价时,它就注定只能是一种悲哀了。悲剧与喜剧本没有明确的界限,权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浮华的社会和多变的人性使我们在追爱的路途中举步维艰,何道风尘无真爱,倒也只是现实作祟罢了,通过此小说,或许我们可以看见更深刻更值得人回味的东西。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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