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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来,因为你未走

时间:2012-03-28 12:3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李子点击:
        

  1下一场雪,我们结婚。莫柏说。
  可是再也不曾下雪。
  雪说:我不来,因为你未走。
  山岚离开桃李城的那一天天气出奇得冷,冷到动车候车室里的人们动作一致地瑟缩成一团。透过落地长窗的玻璃,山岚看见郊外的天空呈现死寂的灰色,落下的阴雨把天空以下的空气也晕染成和天空一样的颜色。只有一柱华灯亮着,灯柱隐没在灰色里,只看见几盏金黄的灯团抱着,宛如远在云端的星。在远处广场上浸没在雨水中的是许多车辆:出租车,机动车,还有公交车。不管天气多冷,一些人都依旧停不下在命运的轮盘上一直旋转的脚步。
  山岚把目光调回到候车室,在郊外用现代化手段围起来的这个宽敞的空间,许多人,谁也不认识谁,却聚到一起,于午后没有阳光的时空里齐齐捱冷,只为赶那一趟开往F城的动车。
  “嘿,真巧。”和山岚搭腔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瘦高的个子,清秀的面庞,黑色的风衣在空旷的候车间显得单薄,山岚依稀可见男人风衣底下裹着的几根肋骨正发着瑟瑟的抖,男人试图用一脸灿烂的笑温暖山岚挺直的有些发麻的脊梁。
  “戎仪,怎么是你?”
  “我坐两点一刻的动车,去F城。”
  “是吗?真的太巧了,我也是这趟动车,也去F城,”说完激动的话,山岚立刻满腹狐疑地打量戎仪的面庞,“你去F城干嘛?今天才周三,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戎仪轻描淡写的,清瘦的面庞显露出苍白的颜色,黑眼圈在灰暗的光线里显得暧昧,“去F城旅游。”
  “旅游?一个人?请假?”山岚使劲在那张脸上搜寻着蛛丝马迹,“你和虹的生活都小资成这样啦?请假去旅游,这么有情调?只是虹为什么没有一起来,旅游两个人不是更好吗?”
  “两个人请假不方便。”
  山岚还想询问些什么,她的同伴们就在这一会儿都抵达了候车厅。
  “山岚,你来得好早!”他们跟山岚打招呼,他们是来自山岚所在单位上级的部门领导,同山岚一起去F城出差,同行有男有女,一共十人。她们许是在一入候车厅接受安检的时候就看见了山岚和戎仪的亲密对话,于是此刻站在山岚身边,宁主任便指着戎仪问道:“山岚,他是谁?”宁主任是个四十开外的女人,许是当惯了领导,一脸的霸气,一身凛然的官架子。
  “他,他是我好朋友的老公。正巧,刚才碰到。他也去F城,跟我们同一趟动车。”山岚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的味道,从宁主任和同伴们的目光里她分明看出了几丝拷问和暧昧,她想在他们眼中,她和戎仪该是一对借出差之名去偷腥的男女。她越发觉得尴尬,脸不禁臊红起来。人也奇怪,竟为莫须有的错平添惆怅。也是该天杀的巧,她和戎仪和虹已是大半年未见,竟会无端相逢在隆冬一个阴风萧瑟的雨天。她想人世间真有所谓的缘分,人与人,人与物,许多缘分躲不掉逃不开,而有些人有些事的缘分又是那么淡薄,比如她和雪。
  桃李城足足有七年不曾下过雪,上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山岚十八岁。雪把公园里的那片桃林遮了个严严实实,莫柏就站在桃树下给山岚做了个大大的雪人。下一场雪,我们结婚。莫柏说。可是再也不曾下雪。
  山岚怎么也料想不到,驶往F城的动车刚刚驶离桃李城,雪便缤纷而至。
  同伴们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亲朋好友打来报告雪景的。在山岚心中,桃李城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被自己深深牵挂。可是,她的手机不响。丈夫从不会给她打电话,就算夜半未归。而莫柏,这个名字已离她十分遥远,她早就忘记他的面庞,忘记那张面庞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忘记他与她一起的许多事,不,是所有事,但却在今日,那场雪勾起了她冰封的记忆。
  “山岚,快来,看我给你堆了个雪人!”
  山岚看见不远处的桃树下莫柏正朝她挥手,她带着点羞涩,还是撒开腿奔向莫柏。少女的馨香散落在雪地里,看得莫柏双眼发直。
  “你看,我给你堆了个雪人。”山岚走近了,莫柏围着地上那个带着顶破草帽、翘着根红萝卜的家伙又跳又笑。
  山岚笑,“你用不着献媚,没用的,我未嫁,可是莫柏你已是有妇之夫喽!”
  莫柏突然收敛了笑容,站在雪人旁边愣愣失神。山岚久久地凝视他,女儿家的柔情油然而生。
  “你生气啦?”山岚把脸凑到他跟前,讨好地说,“好了,算我错了嘛!大冷天,又给我堆了个雪人,别一副死寂沉沉的面孔了,我该把这个雪人搬回家去。”
  山岚说着俯身去搬地上那个笨重冰冷的家伙,就在搬动间草帽从雪人的头上掉到了地上,山岚慌忙去捡,嘴里嘟囔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破东西,旧得都要发霉了。”正直起身子,莫柏已把她揽入怀中。山岚感觉一阵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耳际。
  “丫头,你明知我的痛,为什么还要刺激我呢?”
  莫柏忧伤的声音伴随冬的寒流灌入山岚的耳膜,他的视线越过山岚投向远处的山峦,四维全被雪覆盖了,大地在雪的纯净里透不过气来,正如他一头扎进山岚的天真无邪里不可自拔一样。山岚,山岚,他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便更紧地拥住怀中的小人儿。
  “她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山岚仰起头,弱弱地问。
  莫柏低头看一眼面前这双纯净得清潭一般的眼睛突然就心痛了,“是的,不回来了,去了新西兰。”
  “和那个男人一起走的?”山岚问。
  莫柏点了点头。
  “可是,你们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山岚不无担忧地看着莫柏,她喜欢莫柏,可是她不想做第三者。
  “别担心,丫头,”莫柏把温润的唇印上山岚被雪映得晶莹的脸颊,“下一场雪,我们结婚。”
  可是,再也不曾下雪。
  “山岚,你怎么了,眼睛湿漉漉的?”是宁主任的声音。
  动车车厢里温暖如春。
  “快把大衣脱了,看你脸颊通红通红的。”宁主任的声音很威严,山岚只好照做。
  “刚才想什么呢?眼泪都出来了?”
  面对宁主任的询问,山岚觉得难为情,只好支支吾吾不知所云。她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的那颗心在隐隐发疼。
  
  
  2所谓幸福只是一种
  稍纵即逝的感觉。
  
  下一场雪,我们结婚。可是这一场雪和上一场雪,足足隔了七年。七年的变化就是山岚嫁给了劲升,有了一个三岁的兔宝宝。而莫柏就在空气中凭空蒸发。
  “莫柏,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负心的家伙!”山岚曾对着满园的桃林泪流满面。就在这一片桃林,曾经银装素裹,曾经堆放着一个精致的雪人,曾经有一个男人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下一场雪,我们结婚。”山岚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叫莫柏的男人,那个男人骗走了她属于少女的情感与贞操。可是她却无法恨他。
  每当夜深人静,山岚从睡梦中惊醒,听着身旁劲升的鼾声如雷,她的心便狂跳不止。就在刚才的梦境里,她又看见了莫柏,看见雪,漫山遍野,银装玉饰。莫柏就站在一个雪人旁边,热烈地对她说:“丫头,下一场雪,我们结婚。”每当这时,山岚的泪就会无声地滑落,她觉得对不起丈夫。劲升爱她,这个傲气十足的男孩苦追了她多年,她却纠结在莫柏的温柔陷阱中,可是等来的却是莫柏移民新西兰的消息。
  “娶你,是我一生的理想。”站在大海边,劲升对山岚说。山岚知道是自己脆弱的情感需要救赎,是那晚的月光和海浪做了红媒,她竟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劲升的求婚,但不是因为爱。
  “你到底爱着谁?”不止一次午夜梦回,劲升都在耳边冷冷地说道,满嘴的酒气。虽然房间里一片黑暗,山岚依然能感受到劲升森冷的目光似乎要凌迟她的身体。
  “劲升,别闹,好吗?宝宝会被吵醒的。”山岚总是好言相劝,没想到劲升却来了劲。他一下按亮电灯,掀开被窝,把儿子的睡衣扒光,然后抱起儿子放到冰冷的地板上。三岁的小男孩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惊慌失措地对着刺眼的灯光嚎啕大哭。那时的山岚欲哭无泪。她只能急急下床,把毛毯盖到儿子身上,然后紧紧地抱起,想用体温为儿子驱逐冬的冷。
  “他是个杂种!你是个下贱的女人!你这个该死的二手货!愚蠢的女人!”劲升指着山岚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咒骂。
  山岚的泪簌簌而落。谁能为旧罪埋单?除了自己,上帝也无奈其何。
  这样纠结可怖的夜晚越来越频繁,山岚觉得自己接近崩溃的边缘。
  “放过我,劲升,如果你不爱我,请不要折磨我,”山岚说,“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同你离婚。”
  每当山岚说这话的时候,劲升竟也簌簌落泪,他抱住山岚的腰,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山岚,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无法忍受你嫁我之前同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山岚,你别离开我,我爱你……”
  这样的乞求过后,山岚得到的不是家的安宁与丈夫的呵护,而是劲升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时常宿醉,在夜半三更步履踉跄地回来,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似乎震动得整栋楼都在摇,然后一脚踹开房门,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山岚,可是她还来不及回神就被冰冷的啤酒当头浇下。儿子也不能幸免这样的折磨。山岚感到从没有过的乏力,婚姻成了一场无休止的折磨、乞求,折磨、乞求,直到她和劲升一起瘦骨嶙峋。
  山岚发现自己的内心很强大,就在这样的婚姻生活中自己竟还能每天笑得跟阳光普照似的。事业上业务水平永远名列前茅,为人处世总是宽容和气。她开始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情感的坚硬。她不再会感动和哭泣,笑容也好假。用情感生活的人,注定一生是悲剧。不知在哪本杂志上看到的一句生活警句令她发憷。她是个悲剧人物,一生都把感情作为下酒菜,于是她憎恨那种把她的感情放在地上踩的人,而这个人偏偏是丈夫。
  还记得,劲升曾经每天入睡前都要亲吻她的脸颊,清晨睁开眼第一件事还是亲吻他心爱的山岚,但不知从何时起劲升开始变得暴戾无常。他每天追问山岚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到底爱着谁?”
  山岚不止一次想到死,她想从那高高的阳台上纵身一跳就了解此生的所有苦痛了,可是孩子怎么办呢?孩子成了山岚苟且偷生的借口。她觉得自己真是无比不幸的人。她时常羡慕虹,有个安逸恬静的家,有个青梅竹马的戎仪,直到有一天虹抱着六个月的女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终于知道所谓幸福只是一种稍纵即逝的感觉而已。
  那一天,天空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颜色,淡淡的蓝,盖着一层薄薄的云。下午一点四十分,山岚踏出了家门,离上班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她看见了虹,微笑的虹怀抱六个月大的女儿,脚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山岚没有询问虹眼底的泪痕,只是把房间钥匙递给她,说道:“你去我房间,等晚上我下班回来再谈。”那个下午,山岚依旧机械地工作,她发现劲升已让她变成一个情感冷漠的女子。如果是从前,她肯定会向单位请假,然后抱住虹一起哭。或许不是劲升,在莫柏抛弃她的那一天她就再不会爱了。
  晚上,山岚给虹做了点心,可怜的虹竟感动得哇哇大哭,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告诉山岚婚后和戎仪的种种摩擦,山岚静静地听着,心里竟有了怪异的平衡。她是个不幸的女子,骨子里竟也希望别人也是不幸的。山岚不可遏制地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竟还能一边畅快着,一边说出许多安慰虹的虚伪的话来。虹入睡以后,山岚悄悄给戎仪打了电话,就像从前虹和戎仪谈恋爱闹了矛盾时一样,她知道投奔她的虹心底里渴望的还是戎仪的安抚。戎仪很快来了,虹醒了,矫情了一阵,但也很快被接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儿子正躺在大床上熟睡,山岚感到从没有过的颓然,劲升依旧去买醉。山岚没有想起莫柏,只是看着妆台镜中自己苍白的面庞,笑着掉下几滴泪。凌晨的时候,劲升和往常一样依旧醉醺醺地回来,然后掀开被子,指着她和儿子咒骂道:“你们这两个杂种,给我滚出我的房子!”
  这句话,山岚听了无数遍,直到有一天,儿子指着他的玩偶奶声奶气地骂道:“你这个杂种,给我滚出我的房子!”山岚知道人世间真有所谓的报应。她对莫柏的爱,是一段罪过。于是她收拾了行李,抱着儿子离开了那个充满咒骂与眼泪的地方。
  寒冬的街头冷风嗖嗖,山岚抱着儿子却并不觉得冻,她变麻木了,不知哪一天开始她麻木得不会冷,不会善良,不会同情。少女时代她会把她吃早餐的钱全部拿给路边的乞丐,而现在,当儿子拽着她的衣角指着路边的乞丐说:“妈妈,你怎么还不给他钱啊?”她只会加紧脚步,再也不会掏出口袋里的钱包。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也冷却了她的热情与心的温度。
  在酒店住了两个晚上,山岚搬进了租屋。租屋在桃李城市中心的位置,房租很贵,但是山岚应是掏光了口袋里的钱租下了那个地方,她不想再疼痛,没有钱她也不会再疼痛。劲升没有打来电话,儿子也绝口不提父亲。日子就这么安定下来了。此后是虹的女儿夭折的消息。那个可怜的还不足一周岁的小女孩。弥留之际,山岚去看她,因为小,她说不出自己的痛苦,只是嘟嘟哝哝地呻吟着。山岚最后一次抱她,想起从前虹总是开玩笑把女儿许给自己的儿子,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和儿子的缘分竟淡薄如纸。
  又是一段寂静如水的日子。
  劲升偶尔也会打来电话。电话那头还是醉醺醺的咒骂的声音。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动车前方到站——F城。”
  列车小姐温柔甜腻的声音蓦地响起,山岚睁开了眼睛,就在刚才她像是做了一场梦。身旁的宁主任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山岚赶紧起身,按她坐下,自己探出身子拿下了她和宁主任的行李,宁主任满意地伸了伸懒腰。
  
  3缘是个什么东西?
  山岚想,竟主宰了万物众生。
  
  夜晚的F城灯红酒绿,作为省会,它自是比桃李城更加喧嚣。山岚从公交上下来,去了百货大楼旁边的“大丰收”鱼庄。昨天出了火车站的时候,戎仪约了她今晚在“大丰收”见面,说是有位华侨是戎仪的旧友,此番归国,被聘为F城A大学的教授,约好了戎仪今晚见面,戎仪便做顺水人情带上山岚蹭饭吃。
  离开酒店的时候,宁主任问她:“是和那个你朋友的老公见面吗?”
  山岚笑着点头,她问宁主任:“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宁主任摇头:“我也有约会。”
  山岚笑,于是各奔东西。
  在“大丰收”的包厢里,山岚见到了戎仪。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归国华侨呢?”山岚问,借着暗淡暧昧的灯光,山岚一边脱下大衣,一边打量戎仪的面庞。
  “上洗手间了。”
  “华侨也是人。”说完这话,山岚和戎仪都笑了,在包厢门口立刻闪进一道黑色的影子,压过山岚的头顶投射到桌面上。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山岚的笑僵住了。原来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忘不掉的,你以为忘掉了不过是储存起来渗入了自己的骨髓。
  莫柏!莫柏!莫柏!
  这个名字迅速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当莫柏从门口走进来,坐到山岚对面,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应该是凝固了吧!最后是戎仪的话劈开了尴尬的冰块,像一把利斧。
  “你们认识?”
  山岚淡淡地笑。山岚以为自己会在见到莫柏的一刹那,或者投入他的怀抱嚎啕大哭,或者上前一步摔他一巴掌,或者用最犀利的语言狠狠地羞辱他,或者愤然起身甩袖离席,可是没有,什么动作都没有,她只是看到了流年似水从自己面前静静地淌过。在这一刻她想起的句子,不是“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而竟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个夜晚,莫柏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山岚,山岚静静地听他与戎仪叙谈,竟如陌路人般的客气。莫柏和戎仪的谈话内容,山岚没有关心,只是专注地看穿白衬衫的年轻伙计让面条在空气中跳出畅快的舞。
  “下雪了,你知道吗?”戎仪突然问山岚。
  山岚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无措地说道:“他们,和我一起的那些领导的家人打来电话说起过。”
  “桃李城有多年不曾下雪了。”戎仪叹气着说。
  “七年,足足七年不曾下雪。”莫柏接话。
  山岚的心一颤,七年之前,也有一场雪,面前的这个男人告诉她:“下一场雪,我们结婚。”可是,竟隔了七年。桃花依旧,人面全非。
  离开“大丰收”的时候,有一辆小车来接莫柏,远远的便有一个女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对莫柏招手。
  莫柏向戎仪告别,转头看了山岚一眼,道:“我先走了。”说着,他向那辆车那个女人大步流星地走去。
  山岚看着他的身子钻进车里,绝尘离去。她似乎又看见了似水流年。转过身,她对戎仪伤感地笑:“你和虹没准备再要孩子吗?”
  “顺其自然,一切随缘。”
  缘是个什么东西?山岚想,竟主宰了万物众生。
  回到酒店的时候,宁主任还没有回来,山岚梳洗完毕便接到了儿子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山岚,今晚宝宝的爸爸把宝宝接走了,说是难得下一场雪,要带宝宝去看雪。我因为打不通你电话,所以到现在才跟你说。”
  山岚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回神。
  她看见长长的妆台镜子里映现出自己盛满哀伤却冷漠的面孔。
  这时手机讯息提示音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这一场雪终于来了……”
  山岚知道是他,莫柏,但是又怎样呢?这一场雪来了,可是来得太晚,太晚,一切随缘,但又能怎样呢?山岚看见镜中的自己两行清泪滚淌到脸颊上,淌出了两道似水流年……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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