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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之殇

散文
时间:2012-03-28 12:36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李子点击:
        

  1 当海燕把手放入她柔若无骨的掌心,
  她的命运从此和书姿纠缠不清。
  “我叫海燕,是个孤儿。”第一次看见书姿,海燕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撒谎。因为撒谎于她已是家常便饭的事,如果一天不撒谎,她便浑身难受。书姿领她离开村子的那一年,她刚满九岁,还没有上学,成天在村子边上的枫树林里逛荡。逛累了,便去村民的庄稼地里疯狂偷窃。掰玉米、折甘蔗、摘白菜……这些动作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终于成了村子里人人喊打的老鼠,以致有一天她在河边照影子时看见自己的眼睛泛出窃贼一样的鼠目之光来。
  书姿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她身上有着和村里的姑娘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像仙鹤,或者水仙,或者百合,或者茉莉,总之海燕觉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足以和她媲美。
  但是海燕还是对她撒了谎。
  那天,书姿来郊外写生,司机把车子鬼使神差般开到了这个村落,大片的枫林吸引了书姿的目光。当海燕看见她时,她站在河边,长发披在肩上,穿着盛夏最最得体的白色长裙,肩上背着一个暗绿色的画夹,微笑着问海燕:“你叫什么名字?”
  像风一样好听的声音沁入海燕的耳膜,海燕突然恼怒河水里倒映着的泛着鼠光的自己的眼睛。她喜欢书姿的笑,像春天的阳光般温暖,但不刺人;喜欢她的皮肤,沐浴在阳光里,白皙得有些晶莹。
  “我叫海燕,是个孤儿。”海燕在心里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拗不过习惯撒了谎。说这话的时候,她挺懊恼的,但又无力挽回,人都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然后她听到了生平听到的最好听的话:“生活固然断送了无数纯洁的梦,也还有些勇敢的人,如暴风雨中疾飞的海燕。”那是书姿最最喜欢的舒婷的诗句。
  尽管海燕听不懂,但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之后,还是牢牢记住了。在往后的人生中,海燕发现自己的记性非常好,所有的事都能让她根植在心里,比如一些恩,还有一些仇。
  “跟我走吧!”书姿对她热烈地伸出手。
  当海燕把手放入她柔若无骨的掌心,她的命运从此和书姿纠缠不清。她不知道书姿在她的生命中到底起什么样的角色,像母亲,像姐姐,像老师,像恩人,但是直到有一天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于是所有的角色都像冰雕的城堡,在太阳出来时瓦解得一干二净,只剩一滩汪洋一样的眼泪。
  “瑾,她叫海燕,是个孤儿。”书姿对一个穿着粉红色条纹衬衣的男子说。
  海燕站在一幢花园洋房的客厅里,用泛着鼠光的眼睛打量那个男人。男人很英俊,个子不高,但站在书姿身旁显得敦厚而沉稳。海燕很喜欢他的眼神。那眼神里盛满类似阳光一类的东西,与她的鼠目之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可悲的是,她发现她的鼠目之光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这幢洋房里显得那么拙劣和可耻。房子里的一切和她所在的村子是那么不同,这里没有黑魆魆的山,没有赤条条的田埂,没有庄稼,没有庄稼人汗水的刺鼻气味,金碧辉煌的摆设和灯光引得她心里的那个小贼无比好奇,以致手不可遏制地发痒,同时也衬出她的渺小与丑陋来。她想如果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她一定会顺手带走些什么,但她发誓她一定不离开这里。这里是天堂,而那个村子受到她的唾弃。
  就在男人打量她的时候,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便立马心虚地错开了。她觉得他不喜欢她。或许因为她像贼一样的眼神。她把目光投到男人身后的墙壁上。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着大片枫树林的画,这让她想起村子里她成天逛荡的那片林子。那片林子她放飞了她的童真,放大了她的野性。第一次她将偷来的地瓜埋在落叶堆里。
  “怎么,喜欢那幅画,是吗?”书姿走到她跟前,抚摸她的头,风一样的声音又轻悄悄地沁入她的耳膜。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书姿的声音像有一种她无法抗拒的魔力,正是这魔力使她不假思索便随她离开了那个村子,来到了这幢洋房。
  “喜欢,就送给你。等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就把这幅油画挂到你的房间里去。”
  “书姿,”海燕听到瑾用极温柔的声音呼唤书姿,但那极温柔里却明显带着不依不饶的抗议,“那幅画是你送给我的。”
  “是的,画连同她都是送给你的。”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海燕才明白书姿这句话里的意思,但明白的那一刻,她发现瑾、书姿还有自己都已置身在一片汪洋之中无力抽身。但眼前,书姿只是撒娇地钻进瑾的怀抱,引得瑾一连串的吻雨点一般落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海燕感到从没有过的难为情,在那个村子里,男人从来不吻女人,反正海燕从来没见过,男女之间的情爱多体现在稻草堆旁,或黄瓜棚子底下。
  夜晚,海燕躺在大大的浴缸里,掩饰不住的激动与紧张。珍妈边往她身上涂油腻腻的东西,边使劲地揉搓,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好端端的,干嘛带个野孩子回来啊!”
  这是海燕生平第一次洗沐浴露,并躺在豪华的浴缸里,但她一点儿也不高兴,因为势利的珍妈叫她“野孩子”,她从珍妈的眼睛里看到了嫌恶,也是这张长满皱纹的脸却对书姿流露出崇拜、五体投地的表情。
  “我不是野孩子!”海燕能感觉到此刻自己那双窃贼一样的眼睛放射出可以杀死珍妈的凶狠的目光来,因为当珍妈抬头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不禁愣了一下。
  “小姐说你是孤儿,孤儿没人管,不是野孩子是什么?”
  珍妈的质问令海燕哑口无言了。那是她撒的谎,只有她知道她撒了谎。
  “不是野孩子,皮肤怎么会晒得这般黑啊?”珍妈愤愤地嘟囔了一句,加重了力气揉搓海燕手臂上的污垢,海燕不禁尖叫起来。
  书姿出现在了浴室门口:“怎么了?”
  “她打我!”海燕指着珍妈的鼻子大声说。
  “我哪有打你!你这什么孩子啊?”珍妈感到委屈。
  书姿微笑着走到浴缸旁,点了点海燕的额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海燕已经明显感受到书姿识穿了她的谎言,只听书姿温柔地对珍妈说:“珍妈,你去忙别的吧,这里我来。”
  “这怎么行?先生会说我的,”珍妈盯着书姿像葱叶一样娇嫩欲滴的双手,笑着说,“先生说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干粗活的,我很快就把她弄干净了,你还是去看看先生吧!他一会儿就该找你了。”珍妈话音刚落,就听见瑾在隔壁卧房里呼唤书姿的声音,书姿和珍妈不禁相视一笑。
  “去吧去吧!”珍妈催促书姿。
  “那好吧!海燕就交给你了。”书姿说着,起身离开浴室,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叮嘱海燕道,“要听话,别调皮。”
  “画画是什么?”当书姿的身子消失在浴室门口,海燕问珍妈。
  “你不懂,我也不懂,先生说画画是门艺术。”
  “那艺术是什么?”
  “你不懂,我也不懂,总之艺术是像小姐那样的人才配干的事,我们小姐二十岁不到就开个人画展了。”珍妈满是骄傲,仿佛开画展的是她本人似的。
  “那开画展又是什么?”
  “你不懂,我也不懂,不对,这个我懂,开画展就是整个画廊里都挂满漂亮的图画,那些画全是小姐一个人画的。我们小姐是很有名气的画家。”
  海燕不禁恶狠狠地盯着珍妈长满皱纹却堆满笑容的脸。那笑容不是对她,而是对书姿。海燕发现自己开始讨厌书姿,讨厌瑾,讨厌珍妈,讨厌这幢房子,这里其实和那个村子一样并不能令她自由地撒谎。她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这里有那么多可以满足她欲望的食物,终使她裹足不前。当夏天悄悄过去,秋天轻轻来临的时候,海燕讶异地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个小贼已不见了踪影,那是一次在她照镜子时。
  那天,书姿给她买了新衣服,是一件呢绒质地的粉红色连衣裙,滚着黑色的艳丽蕾丝,腰间系着大大的蝴蝶结。书姿把她带到大柜前,指着试衣镜中的可人儿说:“你看,多漂亮啊!”
  海燕不敢相信,镜中那个美丽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像书姿一样长发披在肩上,皮肤白皙,亭亭玉立。也就是在那一天,海燕看见自己的眼睛不再泛出令人不安的鼠目之光,而是清澈明媚,不亚于窗外的阳光。海燕感到安适。那个有着大片枫树林的村落离她彻底遥远了。
  “你该去上学了,”书姿说,“我想给你改个名字,海燕,这个名字太激烈了,叫小柔好不好啊?”
  从这天起,她的名字叫小柔。
  
  2这烟花是给我看的,
  但你一样也看到了,不是吗?
  小柔快速地向女生宿舍楼下那棵梧桐树走去。那里站着瑾。
  他显老了,但还是很英俊。小柔在心里想。这一年她二十岁,在另外一座城市上大二。
  “先生,你怎么来了?”小柔一直跟随珍妈喊瑾“先生”,在那幢洋房里,她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尴尬的角色,书姿收留了她,却并没有说是认她做养女,她也就不能喊瑾父亲或叔叔之类,他们的确是没有血缘关系,实际上可以说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她把沾满泥巴的黑乎乎的小手放入书姿白皙的柔若无骨的掌中,然后书姿对她说:“跟我走。”然后,书姿供她吃穿,供她上学。
  “这个寒假,你可以回家吗?”瑾说,用他一贯对书姿说话时的温柔语气,“书姿想你了,你已经两个假期不曾回家了。”
  “哦——”小柔把尾音拖得很长,“我尽量吧!”
  “那么忙吗?一个学生怎么可能那么忙呢?”
  小柔听得出来瑾有些不悦。
  “不是忙,不回去,是有原因的。”小柔支吾着。
  “那么,这个假期,把那个原因一起带回来吧!”瑾说着,转身走了。
  小柔看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他竟对她了如指掌,他知道她恋爱了。就在他走远的时候,有个穿白色T恤深蓝色仔裤的男孩正和他擦身而过,并欢呼着朝她奔来。
  “小柔,看我打球去。”男孩像一阵风旋到小柔身旁,不由分说就拉起她的手跑向篮球场,在那里男孩将做为一名先锋和对手来一场激烈的比赛。而小柔,必须为他呐喊助威。最美的校园恋情,纯爱的滋味是甜甜的,丝丝的,不着边际的。当男孩动作帅气地将篮球送入对手的篮框,场外响起女生们的尖叫声。而男孩只是张开手臂冲向他的小柔。当小柔被男孩抱起幸福地旋转时,她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在那个村落的枫树林里她也以这样旋转的姿势拥抱每一棵枫树,拥抱每一个谎言。那时,她皮肤黝黑,心里有个魔鬼一样的小贼命令她像老鼠一样窜进庄稼地掰下一个个玉米棒,命令她两只眼睛泛出猥琐的鼠目之光……是书姿带她走入了幸福的天堂。
  “这个寒假我要回家。”小柔对男孩说。
  “为什么?”
  “因为……”小柔竟不知用什么称呼来呼唤书姿,她也不想告诉男孩她曾经是一个一肚子谎言的野孩子,因为谎言骗取书姿的收容,她已经沉浸在像书姿一样优雅的境界中不可自拔,瑾爱着书姿,男孩爱着她。“我想家人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吗?你也该见见他们。”
  “他们是谁?是你爸你妈吗?”男孩问。
  小柔再度语塞。
  冬已经降临很久。
  小柔领着男孩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那幢洋房。阳光落了满地,像多情的金子。但冷的感觉依旧。书姿坐在花园里,她的面前支着画架,画纸上是一片阴郁的大海,海面上一只蓬勃飞翔的海燕。瑾从洋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皮草斗篷,轻轻地披在书姿身上。
  小柔突然看得着了迷。瑾和书姿的背影是世上最美的画,她觉得。她不敢再朝前迈步,生怕吵着了书姿,破碎那幅画,直到珍妈发现了他们。珍妈正在洋房二楼的阳台上整理花卉,看见小柔和立在小柔身旁的高个子男孩时,立马惊呼起来:“可回来了,可把小姐盼坏了。”
  书姿和瑾同时转身。小柔看见很多阳光跌倒在书姿脸上,因为书姿那么灿烂地笑着。但是转瞬间,那笑容就不见了。书姿对小柔身旁的男孩点点头,便回身继续做她的画,不再理会任何人。
  夜晚,瑾陪同小柔和男孩到酒店用餐,并订了男孩的房间。
  “为什么不留他在家睡?家里有客房。”
  瑾没有回答小柔的话,只是递给男孩一张次日回程的火车票。回到那幢洋房里的夜晚,小柔没有见到书姿。次日,当她赶到男孩入住的酒店时,发现男孩已于昨夜退了房。
  “书姿为什么不见我?我哪里做错了吗?”小柔一遍遍追问瑾。
  瑾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小柔从没有见过的悲伤。
  “书姿病了,她想你陪陪她,所以帮你向学校请了假,”大年夜,瑾对小柔说,“下学期,你可能暂时不去上学了。”
  于是在年夜饭的餐桌上,小柔看见了书姿。书姿披着黑色的斗篷,挽着高高的发髻,蛾眉淡扫,高贵到森冷。
  “我想看烟花。”书姿对瑾说,脸上弥漫着浓浓的忧伤。
  子夜,瑾在花园里燃起了烟花。书姿站在落地窗前远远地看着。
  小柔突然不可遏制地伤心,她抱住书姿哭泣:“我也想看烟花,我也想有个人可以给我放烟花,可是为什么你要反对?”
  书姿轻拍小柔的背,指着夜空的烟花说道:“这烟花是给我看的,但你一样也看到了,不是吗?”
  小柔摇头,“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做。”
  “做什么?”
  “爱他。”书姿指着窗外那个放烟花的男子轻轻地说,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小柔感到寒冷,“那是你的爱人,我怎么可以爱上他呢?”
  “从现在开始,”书姿说,眉宇之间藏着不可遏制地悲伤,“你要爱他,爱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瑾,还有画。”
  
  3她的故事不再需要任何角色,
  一切已经终结了。
  春天来临的时候,小柔没再去上学,她终日跟着书姿习画。在画室里,她用和书姿一样的姿势握住画笔,蘸起艳丽的颜料。
  “为什么到现在才让我学画?”小柔执拗地问书姿。书姿并不回答,只是在角落里审视着小柔,小柔发现不知何时书姿竟苍白如纸。
  “你该去和他独处。”书姿说。她把小柔推进一个房间,房间里全是瑾的画像,那些颜料水彩堆砌起来的瑾在每一张画纸上对着小柔笑。
  小柔有些崩溃,她在空旷的室内喊叫:“这样,我就能爱上他吗?不,这不是我的爱人,这是你的,为什么非要我成为你的复制品?”
  “因为瑾爱我,你想要瑾爱上你,你只有成为我!”书姿在房门外冷冷地说道。
  小柔崩溃:“为什么非要那个人爱上我呢?我只爱你啊!书姿……”
  “如果你爱我,你就爱瑾吧!”
  小柔在那个四面墙的地方,除了哭泣,便是作画,她用颜料疯狂地泼洒着瑾的音容笑貌。夜半,窗外摇曳着黑魆魆的树影,寒露的冰冷从窗外被冷风吹送进来,小柔趴在窗口,绝望地看着花园里的冬青树。那个大学校园里的男孩此刻已离她十分遥远,她乏力到不想去思索他的容颜,房门开了,瑾出现在门口。小柔像看到救星似的扑向瑾。瑾把她送回了房间,他替她盖好被子,只是无声地叹气,并没有言语,那一刻小柔突然感到温暖,瑾就是这样体贴着书姿的,可是她怎么能分享属于书姿的爱呢?她望见墙上那幅画着枫树林的画,想起很多年前当她第一次出现在这幢洋房,书姿对瑾说她和那幅画一起都将送给瑾。
  春天过去的时候,书姿走了,因为心脏病。瑾一下苍老了许多,像个突然被抽走灵魂的枯槁,终日默默无语。当小柔穿着丝绸睡衣出现在瑾的房间,瑾突然笑了。
  “先生,我要为你生个孩子。”她把手放在瑾的衣扣上,颤抖着声音说。
  瑾把小柔的手放回到她身体两侧,静静地说道:“书姿终于还是这样做了。”
  瑾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烟雨蒙蒙的春天的早晨。当他推开花园的铁门,书姿湿漉漉地投入他的怀抱,殷红的血从她裙子里渗出来。那是他和书姿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可惜从没有见过面便已注定诀别的结局。孩子流产了,书姿再不能生育。这是书姿的遗憾,更是瑾心中的痛。曾经,书姿是瑾就任校长的A艺术学院美术系的高材生,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嫁给比她大了十多岁的瑾。在那个情奔的夜晚,遭到了父亲的打骂,又因为淋雨受寒,终于导致孩子流产。
  “书姿一直想给我生个孩子,可是她再不能生育,于是她耿耿于怀。当她把你领回家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她不是要领养你,而是要让你长大的一天替我生个孩子。”瑾说,声音暗哑。
  “先生,你都知道,你竟都知道。”小柔哽咽。
  “我纵容她,我一直不戳穿她,反正我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孩子,能因为这个理由给你安逸的生活也是好事一桩。只要你不怪我们自私就好。”
  “先生,是我欺骗书姿在先,我其实不是孤儿。”
  “书姿早就知道,你父母离异了,母亲不知身在何处,父亲又是个精神异常的人,其实也跟孤儿差不多了。”
  小柔感到惊异,“书姿怎么知道的?”
  “她是经过你家里叔伯长辈们的同意才把你领回家来的。小柔,你不要怪书姿自私,她都是为了爱我才做那么多傻事,而我也是因为爱她,才纵容她的傻。现在,书姿走了,你也该走了,她的故事不再需要任何角色。一切已经终结了。”
  小柔离开了那幢洋房,原来这十多年自己一直被书姿设计着,做她故事里的配角。当故事要继续时,主角却已经没了,一切戛然而止。小柔回到了那个村落,枫树林依旧在春天抽出新枝,一片新绿撩拨人的心弦,只是村子里没有人再认出她是那个拥有一双泛着鼠光的眼睛的女孩——海燕。
  她再也不属于这个村子了。她越发靠近书姿,可是那幢洋房也对她紧闭了大门。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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