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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东郊外一处面水背山的豪华住宅里，一位国主右手握着笔，走向一位被捆绑的少女面前。那少女像被宰割的动物，看着墙边几具骷髅，脸上肌肉扭曲得战栗变色、惊魂涕泪，嘴里发出惨厉的声音。 那位国主慈祥微笑着说：“别害怕，害怕了，你的血就会发热发烫。”说着他眼睛发出绿光，猛然挥出左手，一把掐住少女的脖子，特别准确地将嘴凑上去，两颗白森森的獠牙对准少女脖子的主血管一下刺进去，然后猛地咬住撕开一个裂缝，凶狠地拽下一块肉吐出来，只见血像剑一样冲出，他便快捷贪婪地吸着。他面容被鲜红的血液喷盖着。 少女拼命地挣扎，激烈的身子慢慢地软下来。国主嘴两边已经吸得现出两个大大的靥窝——吸干了少女的血。他放开瘫在他怀中的少女，少女倒下了，脖子上现出一个黑洞。 此时，这位国主似乎还不过瘾，伸出舌头，舐舔着唇边血迹，还用左手刮着脸上余血向嘴里送。 在品尝血滋味后，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欲望的狞笑，浑身都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一种属于精神的强大力量。他快乐地走向书案，挥洒自如地在笔端留下自己满意的佳作。 他就是历史上的南唐后主李煜。 二、 我是专门研究血液的工作者，在长期血液成份分析实践中，我及同行们均得出这样的结论：血液并非古人以为的是精液之根基，嗜血也并非能提神、壮阳、增力、补气等。因为血液在人体内只起循环作用。血液成分虽然较复杂，但主要由血细胞、凝血因子、水、无机盐、白蛋白、球蛋白等组成，其中大部分为水。并不具备人体所需要的各种营养成份。 但是，我翻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感觉有些古人特别注重血液对人体健康的作用。有些练武之人专门饮人血，以增强体质和力量；有些习文之人也专门饮人血，以获得灵感和文思；一些平常人有条件也饮人血，以加强营养，延年益寿。这些历史事实曾使我对我的研究成果产生怀疑。尤其是南唐后主李煜，虽然在政治上是个弱智国君，但在文艺上却是个聪慧天才。他前期词作及其书法、绘画、音乐等艺术佳作均是靠嗜血后得到充沛精力和巧妙灵感而为的。确实，他在文学史上词作丰碑早已让我们后人惊叹和仰慕，他的书法、绘画和音乐作品虽然已经失传，但据历史资料得知，自宋以后各个朝代，均有名人对他这方面的艺术作品和才能予以高度赞赏和评价。难道这些佳作均是嗜血所得吗？由此，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系列他嗜血的画面。 三、 他将身边的太监和侍女带到城东郊外那所豪宅里，背对着他们说：“我是个吸血鬼，你们要配合我完成每次吸血过程，最终让我作品能流芳百世千世。”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李煜转身一看，他们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拿杯递茶的手在发抖，准备说话的嘴在发抖。 他又拿出一首嗜血后写的词作对他们说：“你们看，这首怎么样，能算上乘之作吗？”他的眼睛盯着作品，仿佛在作品里看到后人欣赏着他的艺术才华…… 在新鲜血液的刺激下，李煜的艺术才华受到宫廷内外、朝野上下的热捧。他那高贵的身份、俊朗的外表和横溢的才气被上层文人和下层大众所津津乐道。他决定利用这个绝佳时机，召开一次赛词大会，让达官贵人、才子佳丽、歌舞艺妓、戏子坤伶等前来作词、吟诗、唱戏。为了在赛前有足够的体力和敏捷的灵感，他决定这些天要好好的吸几个少女的鲜血。 他听说西郊外红玫瑰园里常有死去的少女，尸体脖子上总是有洞口。莫非那里也有与自己一样的吸血鬼。 那天，李煜亲自来到西郊外觅血。他穿了一身的便装，头戴绣花软项巾，身着团绒袍，腰束金带，足下是一双粉底青缎靴，手提宝剑，一幅富贵爷的样子。 此刻天已初更，一弯新月只有淡淡的光影，群星却十分璀灿。在一片寂静中，苍翠重叠，微风徐来，不雨而润，不烟而晕，空气中飘来红玫瑰的阵阵暗香，给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远处，一对父女在小河岸边的篝火旁专注地画着夜色中的风景，给人一种世外桃园的出尘之美。 李煜走过去，观赏着他们的画作，欣赏着他们为画技不同见解的争论。那份恬然的天伦之乐，让生活在皇宫中的李煜都觉得分享到了。 他觉得宫里森严的三纲五常像一根巨粗的绳索，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牢牢束缚在皇权为中心的政治和文化的霸权之中。他想到生逢乱世的嵇康之传世之作《与山巨源绝交书》，那种“非汤、武而薄周、孔”所推崇的正是眼前地僻人稀、披风临水、得领清净、神志为快的美景，这美景仿佛扬出人性真实平等的氛围…… 转而又想到自己平生无皇权之念，无金财之想，只愿不问炎凉，悄然遁世，却必须面对朝廷既像藩属又似臣邦的耻辱状况，他那种意气飞扬的神态又迅速消失了；相反，沮丧和痛苦飞上了眉梢，周身感觉满是寒冷、孤独、寂寞、郁闷。 突然，那位父亲的笑容没有了，他见这位富家爷眼中闪着绿光，惊骇地大声喊叫：“女儿快跑！”那少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吓得扔下画笔拔腿就跑。 李煜一跃而起，拦住少女，张开大嘴将尖牙像锥子一样猛地戳进她脖子上主血管。 在大口大口吸的过程中，伸出右脚将扑过来救女儿的父亲狠劲地登倒在小河里。如此迅猛，连他自己都感到惊愕。 一顿美餐之后，心胸立刻爽快了许多，体内被一股丰沛功力充盈着。抬起头，觉得脸上的风很温和，吹去了他心上积淀的寒冷和郁闷。 然而，少女像蔫软的花草从他身上倒下，这一刹那他又发现夜色变得阴沉了，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风变大了，红玫瑰们在摇摆，哗哗的响声似乎在抖动着威风而特别瘆人。 此时，他心中又陡然升起的悔罪、怅惘，像鞭子击痛着的每一根神经。他嗟悔不及地闭上眼睛，想安慰自己，使自己忘却第一次吸血的情景，但是，当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脑海里却仍然出现第一个少女向他献血的经历。 四、 自古以来，帝王身边总是美女如云。在南唐的后宫里，肌肤如雪，能歌善舞的佳丽也着实不会少。但李煜却专宠娥皇，即史称大周后的那位善良王后。据史记载，李煜当了国主以后，依旧“宠嬖专房”，也就是只跟娥皇泡在一起。 娥皇喜爱红玫瑰，李煜就让人在后宫里移植了许多红玫瑰，还在西郊开辟和建造一所红玫瑰园。但是，在娥皇生重病期间，却出现了第三者，即娥皇的妹妹，也就是后来被吏称为小周后的那位娇俏可爱的美人。她第一次进宫就是看望病中的姐姐。那次也是第一次看到宫内的豪华：一层层的深阁琼楼、一进进的珠宫见阙，那说不尽的静室幽居，像神仙居住的府邸，那金门玉户、桂殿兰宫便是妃子们享受的宅院…… 也是那次在国主姐夫身边一闪而过，她便以自己特有的少女气质吸引着姐夫，她的一转身、一举步、一颦眉、一语一笑，均给李煜留下特别深的印象，特别是她的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绸衫微微颤动；一张白玉般的脸隐隐显红；一对晶晶的眸子莹然有光…… 转身时，发钗掉在地下，她弯腰拾起时，那紧身的裙袍包裹着她丰满的臀部，股沟处的空挡显得那么的深凹，令李煜想去触摸一下。 这时的李煜神驰目眩了，竟如着魔中邪一般。于是，春日黄昏，寂静园中，玫瑰花下，芙蓉帐里，小姨子发育成熟的身心禁不住那后宫最高利益的冲动和飞上枝头作凤凰的欲望，也夹杂着对姐姐的羡慕、忌妒和忿恨，与自己向往的男人就这样无遮无掩地沾在一起，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感。 因为没有想到会疼痛，她的下面在他进入时忽地收紧了一下，但是一种充实感顷刻间占满了她的身体。 完事后，她的眼泪破眶面出。这时，李煜看到床单上有几滴血迹。虽然这对李煜来说是常见的事，但这一次除了感到有些疲惫外，他还有了个崭新的体会：入口甘甜且回味无穷。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凡体如火、风流热烈的男人。而对于她，她则迷惑地暗问自己，这是否就是情窦初开时的那种神奇——如痴如醉，兴奋不已。她想到了今后，想到了“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处终”。 她迷离恍惚地看着那几滴处女血时，正好是李煜左手支颐，右手握笔之际。顿时，她从迷茫中想出一个活招来，悟透了今后人生的一个重大玄机。 她挽起裙袍，在自己大腿血管处拍打了几下，使血管凸出，再用自己的牙齿狠狠咬开，鲜血一滴滴地涌出，然后按住李煜的头，让他的嘴吻住腿上的血口，心意化作口语道：“你常遗精，人们常说，一滴血等于十滴精，一滴精等于一万口气，血是男人精和气的根基，你吸了血，尤其是吸少女的血就会有力量，就会有精神，就会有创作艺术的灵感。”李煜无力躲闪，也特别感动这献血精神，便任由那鲜血进入自己口中，渐渐地身体恢复了活力，又有了精气神。吸血后他提笔创作出一首《菩萨蛮》，用“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的词句来纪念与小姨子的首次艳遇。 他第一次感到这带有微甜腥味的人不可缺少的液体，是那么的神妙，仿佛以前的生命已逝去，体内生长出一个崭新的生命。由此，李煜成了一个吸血成性的吸血鬼，他离不开这位给情、给爱、给血、给力量、给创作灵感的小姨子。 看着小姨子忍痛捂住快要愈合的血口，李煜感激地说：“你的腿还痛吗？我抱你出去。” 她快乐而不知疼痛地大步奔过去，搂住李煜的脖子，让他抱着。因为她知道这一抱非同小可，外面大臣妃子太监宫女就会明白她的地位了。 五、 小姨子成了小周后，才告诉李煜她也是个吸血鬼。 那是在她十四岁的时候，一天独自在西郊的红玫瑰园里玩耍，无聊之中，手被红玫瑰刺划破，血流不止，疼痛难忍。她恨死红玫瑰了，她想不通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这带刺的劳什子，她由疼痛转为痛恨，由玫瑰转向姐姐。她便用嘴去舔沾血的手指，没想到这个不期而遇的动作，竟成了消除寂寞，排遣无聊的习惯。 开始，只是故意弄破自己身体某个部位，后来发展到去吸别人血液，还根据想像臆创出少女鲜血对人体是大补的谬论。 她常到西郊红玫瑰园里寻觅“猎物”，对常到那里玩耍的少女下手。至此，李煜才明白，这红玫瑰园之所以阴森森地成为人们去处禁地的原由了。 为了猎到充足的人血之源，小周后与李煜开辟了东郊外的新领地，将生辉珠宝，龙檀之香、长青苗蕊等安置在这所豪宅里，以供在优雅氛围中去做惨无人道的事，以便得到心理上的平衡。 赛词大会如期在王宫举行。为了夺冠，李煜吸了三个少女新鲜血液后，精神饱满地来到众多的与会者面前。而此时的娥皇也带着病体来到会场。但李煜并不知道娥皇在会前暗地亲眼目睹了那三个少女的血液是如何被吞噬的。那种嗜血手段之残酷，嗜血后精神之兴奋均是语言难以描述的。 她跟踪已装扮成魔鬼的李煜来到城东的豪宅，只见三个少女结伴路过，李煜悄无声息地跳起，从她们头上掠过，未等少女们反应过来，她们便一个个被吓昏倒在地。俯视着她们娇嫩的脸庞，李煜焕发出被诱惑的表情，眼中瞳孔放大，闪烁着绿光…… 见到这惊心动魄的情景，娥皇只觉得“轰”一声，头脑便一片空白，心神瞬间坠入彻底的黑暗中。 吸血后，李煜夹杂着满足和忏悔的矛盾情绪回头时，看见倒在一边的娥皇，他先是额头汗珠渗出，后是身冒冷汗，最后全身被汗浸得涼飕飕的。 他抱起娥皇向宫中奔去…… 现在，在大会上，娥皇不知李煜又会对身边的那位宫女下手。只见他拿着笔一步步向小姨子逼过去，凶狠狠地大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她是我吸血的师父！” 众人一片哗然。 然后转过身对小姨子又大声说：“你使我芙蓉账里度春霄，从此不愿上早朝，你是红颜祸水，害得我向赵匡胤称臣，让后人不称我为皇帝，而称我为后主，连同我祖父、父亲也被剥去皇上的名号，变成什么南唐前主、中主……” 话未说完，他便一步上前暴怒地瞅准小姨子的脖子，一口咬下去。在那可怕的獠牙将要戳进的一瞬间，大周后一把将妹妹拽到身后，自己挺身上前伸出自己的脖子。 见此情景，大家呆若木鸡。李煜也顿时愣住了，恢复了理智。因为他眼前的大周后慢慢地倒下了。 李煜收起伸出的獠牙，托住大周后的身子。而大周后竭力想说话，却只能徒劳地嚅动着自己的嘴唇，喉咙里只有微弱的听不清的声音。但李煜似乎明白她的心声——好好照顾她的妹妹小周后。 李煜忍不住地猛抽自己的嘴巴，凶狠地阻止旁边人的劝慰。见他满嘴满手都是血，众人露出了惊骇的神情，但李煜只是将舌头伸出了一下，没有去舔唇和手的血液。 几天后的葬礼上，面对从此幽明异途、天地永隔的姐姐，小周后双手紧握着一大簇鲜红鲜红的玫瑰，放在姐姐的棺椁上，手被玫瑰刺得鲜血直流。周围的人见此情景，又露出恐惧的表情，而李煜和小周后对滴血却视而不见，只沉浸在悲痛之中。虽然，此时天上的白云聚了又离，离了又聚，但亲人离去的遗憾，却牢牢地稳固在他俩心中。 六、 此后，李煜与小周后一同被俘虏，囚在北方大宋国都卞梁。在国破家亡、由国王变为囚徒的人生悲剧中，李煜再也没有嗜过血。这个改变虽然对于亡国命运已留春无计，为时晚矣，但却让他的人生重新有了真正的生命源泉，并灌溉出流传千古的著名词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流”、“流水落花去也，天上人间”、“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等等，均是当今人们朗朗上口的名句。这也印证了那句老话：国家不幸诗家幸。 其实，李煜最初的名字是叫李从嘉，当他穿上黄袍在文武百官的祝贺声中走向那张象征最高权力的龙椅时，太阳正在冉冉升起。自此以后，他有了一个辉煌灿烂的名字——李煜。 然而，他登基之前并不想坐这把龙椅。他受父亲的影响，自小对诗词书画及音乐便有热衷的爱好。史料记载，他当国君后递交给宋太祖起赵广胤的报告中曾这样说：“自出胶庠，心疏利禄，被父兄之荫育，乐日月之优游，思追巢许之余尘，远慕夷齐之高义。”（《即位上宋太祖表》） 我们知道，胶庠是古代的学校，巢许是指不愿做官的巢父和许由两人，而夷齐是指逃避官场愿做隐士的伯夷和叔齐两人。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我自出校门就对权力功名利禄就没兴趣，在父兄的爱护下，生活得很快乐。 我们现在能看到李煜父亲的词作只有五首，但首首是佳作。因此，父亲词作对李煜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由此可见，成长的人文环境和自己的爱好是他创作出佳作的动力和源泉，而血液并不能起到突现创作灵感的作用。当然，喝血对身体没有多大影响因为喝的血会随着消化道排出不会有任何的营养在身体里。 今天，我们现代人研究血液，主要是将血型的形成作为重要课题。现在的研究成果表明，每个人体细胞不同，父母基因中染色体不同，生出的小孩血型也不同。而血液在人体的血管里，起到的只是循环作用。古人对血液功效的观念，用今天科学结论来解释，其实就是习惯，是习惯对心理一种作用。他们看到人没有血液就会失去生命，便认为血液很珍贵，所以潜意识里感觉饮用血液精神就特爽。这种错误的思想是导致李煜悲剧人生的因素之一。他的嗜血教训告诫我们：坏习惯会毒害心灵，它像杂草一样，生长出来就会阻碍美德和智慧之花的开放；只有清除它，才能使美德与智慧的蓓蕾长艳不萎。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