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国119年，春。 峦峰山传来阵阵的钟鼓声，一位忌空老道士掐算着指头，仰望苍天，口里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随着佛经不断地从忌空口中涌出，蔚蓝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没有乌云，没有雷电，白昼倾刻间黑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进入了漫长的黑夜时期。 忌空无奈道：“妖孽降生。” 这时，峦峰山高山寺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她的声音与众不同，她的哭声能让树上的鸟儿停止歌唱，她的哭声能让山中的动物停止跑动，她的哭声让花儿、草儿顷刻之间流泪，她的哭声能让天空突然之间阴沉下来。 忌空嘴里吐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道：“妖孽降世，除妖斩魔。” 忌空嘴里不断念着咒语：“南阿弥陀佛,南阿弥陀佛,除妖，斩魔……” 峦峰山高山寺里婴儿的哭声一会儿变为银铃般的笑声,怪哉,刚出生的婴儿,竟然能笑得这么甜,这么妖媚。 随着婴儿的哭声转变成笑声，天空由阴沉又变为晴空万里，白云在天空中自由地游弋，高山流水在自由地奔放，树上的鸟儿也开始了歌唱，花儿、草儿也笑意连连。 这婴儿究竟何许来头？竟能让日月为之动容，竟能让鸟儿为之歌唱，竟能让花草为之微笑。 这时，峦峰山高山寺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中年妇人一边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一边呼唤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这位女子使出全身力气，微微睁开了眼睛，道：“五娘，我活不成了，我要随孩子她爸而去。” 只见这位女子手臂受了箭伤，鲜血染红了她纯白的衣裳，鲜血那么耀眼，那么醒目。 “小姐，你看孩子真可爱，她在笑呢？”五娘道。 这位女子想伸出手抱抱她的孩子，但是，她伸出的手又重重地落了下去，头偏向床榻的一边，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这就是死不冥目吧。 这时，忌空道士进来了，他看到五娘怀中的女婴，这个女婴长了一对宛如仙境般灵敏的眼睛，额上正中央有一点红胎印，红胎印让本已红润的脸蛋儿更添几分妩媚，皮肤光泽动人，厚唇高鼻，虽然刚出生，但她早已具备了王昭君的容颜，具备了西施的柔情，具备了貂蝉的妩媚，具备了杨贵妃的气韵。 忌空道士道：“妖孽，妖女，妖祸，让我除妖斩魔。”他说完，竟要去抢五娘怀里的女婴。 五娘怒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是这样一个臭道士。” 忌空道：“这个女婴不简单，她一出生，竟让日月为了动情，江河为之流泪，五谷为之枯萎。不除之，将是祸害也。” 五娘道：“谁敢来动她，我就撞死在这高山寺内。” 忌空数次想从五娘怀中抢过婴儿，但他见五娘意志坚定，他只得作罢。 忌空继续道：“五娘，你若想让婴儿活下去，必须把她交给我抚养，不然，她将是明国一大祸害。” 五娘道：“不行，她是我们小姐唯一的骨肉，我一定要亲手把她抚养大。” 忌空道：“妇人之见，你若执意要抚养她，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五娘道：“你这个道士怎么蛮不讲理。” 忌空道：“我是为了天地苍生着想，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 五娘道：“若我不依呢？” 忌空道：“南阿弥陀佛，若不依，都得下地狱。” 五娘道：“好一个口口声声念佛经的臭道士，我今天竟要看看谁能从我手中把婴儿抢过。” 忌空道：“妇人，快放下婴儿，免你一死。” 五娘道：“此婴儿，我养定了，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把她夺下。” 忌空道：“妇人，为了明国的安定，为了天下苍生，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五娘道：“我只知，她是我小姐的骨肉。” 忌空道：“只要是妖孽，不管是谁的骨肉，都得放下。” 五娘道：“谁说她是妖孽，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婴儿。” 忌空道：“她就是过于可爱，过于妖媚。” 五娘道：“道士尽会血口喷人，竟然拿一个婴儿开天大的玩笑。” 忌空道：“妇人，你把婴儿留下，三年来看她一次就行了。” 五娘道：“为何要三年？” 忌空道：“她身上的妖气太重，我每三年闭关一次，陪她修练。” 五娘道：“修练？” 忌空道：“对，修练。” 五娘道：“你不除她了？” 忌空道：“我们慈悲为怀，她毕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五娘沉思了片刻，小姐活着时，一路被人追杀，虽然不知敌人追杀她的内情，但是，女婴若跟着五娘，她可能难保她周全。 五娘想了想，道：“老道士，只要你不除这个孩子，保她周全，就交给你照顾吧，若孩子有过三长两短，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忌空道：“五娘，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她，希望能除去她的心魔。” 五娘道：“好，那我把她交给你。” 忌空从五娘手中接过女婴，天空立即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忌空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婴儿，他本想顺手把这个婴儿摔死。 但是，他心中的慈悲让他停止了这一动作，他念道：“情之何在，情之月夜。” 五娘道：“为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忌空道：“日月为之动情，江河为之流泪，就叫她月媚情吧。” 五娘道：“月媚情？媚字可好？” 忌空道：“希望这个媚字让她能够走出祸害，让她能够在阳光下明媚多姿。” 五娘道：“那就依你的吧。” 这时，月媚情格格地笑了起来，她似乎听懂了他俩的谈话似的，她的笑声具有春风般的柔情，夏风般的韧性，秋风般的凄美，北风般的凛冽。 这时，峦峰山高山寺外面传来了敌人的追杀声，五娘感觉这群人马就是追杀小姐的那群队伍，五娘为了保全她小姐的骨肉，她想引开敌人。 “五娘，不要走，我能保你安全。”忌空道。 “不，为了小姐的骨肉，我宁愿粹身碎骨，也不能让敌人知晓小姐已生下孩子，老道士，你一定要确保月媚情的安全。”五娘道。 忌空看了看五娘，又看了看月媚情，道：“南阿弥陀佛。” 五娘看了最后一眼月媚情，她咬了咬牙，故意显身从峦峰山高山寺后的一条小路把敌人引走了。 那群人马发现了五娘，他们紧跟其后。 那群人马领头是一位名叫高奇异的人，他为何要追赶五娘，五娘自己也不清楚，在她小姐临死前，她仍然不知情，但，她知道，她可以把这些人马引开，就能保住小姐的骨肉月媚情的性命和安全。 五娘拼命地跑，她想躲起来，但是，敌人是骑马的，一会儿就追上她了。 “臭娘们，把武功秘稽交出来，免你一死。”高奇异道。 “地图没有，老命有一条。”五娘道。 “搜。”高奇异道。 紧接着高奇异的几个随从在五娘的身上搜了起来，五娘哪里受得了这些男人的搜身，她瞬间从一个随从的身上夺过短刀，自刎了。 她死了，高奇异一群人马还是不放过她，继续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全身搜了一个遍，他们才甘心丢下她的尸体,向着峦峰山的高山寺返去。 忌空早就料到那群人马会回来，他早就命人把月媚情的娘亲尸体埋葬了，把月媚情也暂时藏了起来。 高奇异一群人马来到峦峰山高山寺，一无所获，他们也只得把寻找武功秘稽的事告一段落。 高奇异一群马啼声在峦峰山下渐渐走远，留下的是月媚情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山中飘荡与飞翔。 第二章风中情 十二年后。 从峦峰山高山寺走出一个少女，她就是月媚情，虽12岁，乌黑的发丝倾撒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增添了几分妩媚与灵性，一双黑又透着光的眼珠宛如星钻般镶钳在她的眼睛里，更增添了几分灵性与悟性。 “师兄,我想下山。”月媚情向正走向她的祝子宇道。 祝子宇15岁，浓眉高鼻，眼睛炯炯有神，心思缜密，着一身白衣，腰系一根布带，一表人才，唯独对这位师妹宠惯了。 “师妹，师傅这次闭关时，本想让你一起随他闭关，但是，因为你生来体内有一种巨毒，他只得独自闭关为的是三年后为你排毒，他闭关前，嘱咐我不能让你下山，免得节外生枝。”祝子宇道。 “师傅三年后才出来，你偷偷带我下山，他老人家不会知道的，师兄，好不好？”月媚情把“师兄”二字拉长了声音。 祝子宇对这个长得宛如仙子般的师妹，关心有过之，更何况，月媚情一双媚眼一眨，他的心就软了。 月媚情一见祝子宇不出声，她于是拉起他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等一等。”祝子宇道。 “师兄，又干吗？”月媚情道。 “师妹，你长得太美了，这样下山，师兄不放心，你在这儿等一下我。”祝子宇道。 祝子宇很快地从高山寺走了出来，他拿来他的易容材料。 “师兄，不要，我才12岁，不要易容，不要戴面具。”月媚情道。 “师妹，这是简易的易容，维持一周的易容，而且对身体没有损伤。”祝子宇道。 “坏师兄。”月媚情道。 “师妹乖。”祝子宇说完，就在月媚情的脸上雕琢起来。 祝子宇小小年纪为何懂得易容术呢？这缘于他的天赋和后天的造化。 祝子宇很快就帮月媚情做了简易的易容术，做完后，他仔细地打量着月媚情，一幅普通的脸呈现在他面前，却很精致，虽不再是绝代容颜，却依然少不了那种纯净淡然的味道。 “好了，现在可以下山了。”祝子宇道。 月媚情再次拉起祝子宇的手向山下走去。 月媚情这是第一次下山，山下的古巷，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充斥着整个街道。 月媚情来到这么热闹的街市，她对这些新鲜人或事很感兴趣，这儿瞧瞧，那儿逛逛，玩玩这个，捏捏那个，她的心情宛如大雁展翼高飞，她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笑容，虽然做了简易的易容术，但，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动人与妩媚，宛如阳光般灿烂争辉，宛如月光般清雅脱俗。 “师兄，我要买这，师兄，我要买那。”月媚情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 祝子宇看了看月媚情，只要她开心，他即使掏光身上的银子，他也要为这个师妹把物品买下。 祝子宇把月媚情所点的物品，他让老板一件一件地帮他包好，他正准备付钱时，却不见了月媚情。 月媚情第一次下山，对山下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这时，一队官兵来了，他们好象在搜查一个人，他们在街道显眼处贴上了告示，告示上画了一位少年的画像。 原来告示上要搜查的是一位名叫楚远程的人，也不知因何原因要捉拿他？不过，从这个画像上看这位少年，两眼很深隧，很锐利，宛如一位大将之才。 月媚情继续走走看看，她把自己帅兄丢了也不知，她只顾看街上那五颜六色的物品，和那在山上从未见过的新鲜的人或事。 这时，她感觉后面有二位官兵在说话。 “这个楚远程是何来头，惹得我们搜捕一个月了，还未捉到。”一位官兵道。 “这是王命，不可违抗，听说是齐国来的奸细。但究竟是何许人，也不清楚。”另一官兵道。 月媚情正听得入神，在一个拐角处，她突然被一人猛地拉向一边，瞬间她的嘴唇被什么东西恨恨地压着，人也被那人紧紧地抱着。 月媚情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唇早就被眼前这位少年抢了去，他的唇恨恨地咬着她的唇，他的双手抱着她的头，他的嘴在她的嘴里拼命地搅动着她的舌头。 月媚情拼命地想挣脱这突如其来的吻，但，那位少年的强有力的手臂把她抱得严严实实。 这时，二位官兵的声音渐渐飘远，这位少年才松开他的手。 月媚情抬头一看，这位少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画上要找的人，画上要捉拿的奸细楚远程。 “楚远程？”月媚情不可置信叫出了声。 这时，她的嘴早就被楚远程捂住了。 这时，后面来了一辆马车，楚远程随手把月媚情拉上了马车。 “不准出声，不准乱叫，不然杀了你。”楚远程道。 “六王爷，如今明国对我们查得紧，我们立即返回齐国，前面一站就是我们的人。” “好。”楚远程冷哼一声。 月媚情感觉到事情的重大，她只得听着，此时，不能随便出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很快地赶到了前面一个酒店，已是傍晚。 那儿有接应他们的一队人马。 酒店后面有一条小溪，楚远程负手立在那儿。 月媚情这时才仔细地打量着楚远程，只见他高高的个子，着一身白色长袍，立在溪岸，有一种王者的气势，微风拂过他的衣襟，发丝舞动，在炫目的夕阳下更显高雅贵气。 “能放我离开这儿吗？”月媚情道。 “不行。”楚远程道。 “为什么？”月媚情道。 “因为我已经吻过你了，你是我的人了。”楚远程道。 “你霸道。”月媚情道。 “虽然你的脸蛋很普通，但你身上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楚远程用手勾起月媚情的下颌道。 “如果我不同你到齐国去呢？”月媚情道。 “你注定是我楚远程的人，你走不掉的。”楚远程道。 “是吗？”月媚情一笑，这时，整个夜晚仿佛只回荡着她的笑声，她的笑仿佛要把整个黑夜浸没，天上突然之间钻出了很多星星，是那么闪烁与耀眼。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楚远程道。 “不告诉你。”月媚情道。 “是吗？”楚远程再次勾起月媚情的下颌，没等月媚情反应过来，他的唇附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双手紧紧地把她环住，他的唇很霸道，不断地掀起她那厚而细嫩的唇，他的手在她的背上全方面地游弋着，他一手抱住她的背，另一手在她的前胸搜索着，捏着她略带羞涩的青苹果。 月媚情这次竟然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自己挣扎没用，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夜风中，鱼儿在小溪里游来游去，是那么自由，那么畅快。 也许是在夜风的感染下，也许是在月光柔情的感觉下，此情此景，一种莫名的情愫把月媚情心中那份最初的情感欲望激发了，她迎上了他的吻，她发出了一种喃喃的呻吟声…… 楚远程似乎感应了她的吻,他的吻更强有劲了,更具有魄力了,更具有男人魅力了。 这时，不知是谁从酒店上面扔下一个小石子，溅起了水中的浪花。 浪花依旧，月夜依旧，星光依旧，他俩的吻依旧。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