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夫去省城看病已经好些天了。 晚上，燕子一个人呆在家里，觉得很无聊，便打电话约好友菲菲出来喝晚茶，谁知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燕子有些奇怪，问他是谁。电话里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我说你这个小妹真有意思，明明是你打我电话，还要问我是谁。” 燕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刚才拨打她朋友菲菲的电话，没想到拨到你那儿去了。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对不起，忙向那个陌生男人赔不是。 陌生男人像是有意与她逗趣似的，电话也没放，故意问她菲菲是谁？为什么要拨错号码打到他的手机上。 我拨错号了？燕子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两眼瞪直了，原来她真的拨错了一个号。“对不起，是我拨错号了。”燕子抱歉地向对方道歉。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对方顶起真来。 “那你想怎么样？”燕子心里本来就烦，没想到遇上了一个无赖。 “怎么样？”对方加重了语气：“你无端地骚扰我，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我要向你索赔。” “索赔？”燕子觉得对方很卑鄙，便没好气地冲了一句：“我看你是穷疯了，没有地方诈骗，跑到我这儿耍赖来了。”说完，正准备挂机，对方突然大笑起来：“对不起小妹，刚才是我同你开玩笑，别生气，能不能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 对方一声“小妹”，把一向任性的燕子给弄懵了。她想挂机，但对方诚恳地表白，使她没有理由拒绝对方，“你说吧，我听着呢。” 对方开口说道：“小妹，看来我们是有缘啊。” “谁跟你有缘？你莫想占我便宜。”燕子抢白一句。 陌生男人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今天肯定有心事，而且很烦，总想找个人聊聊天，我说得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燕子的心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因为我是神算啊！”对方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对吗？丈夫不在你身边，你很苦恼，心里有话想找个人聊聊。” 燕子被对方说到了痛处，越听越觉得好奇，她突然有一种想和对方聊天的感觉：“你到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为什么对我的事了解得这样清楚？” “不告诉你行吗？”对方神秘地一笑。“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下次还有机会再聊。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今天你真的很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劝你凡事想开一点，不该想的不要去想，按你自己的生活方式，开心过好每一天。” 燕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刚刚结识的陌生男人，竟会对她如此关心，而且能猜透她的心事，这些话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她被感动了，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寂寞的晚上。 “那么，”燕子继续追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里的？”陌生男人告诉她就在本市。 燕子一听，原来对方与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陌生男人准备挂机，燕子急忙叫道：“能陪我再说说话吗？我今天真的很烦，想找个人聊聊。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第一次在电话里认识，就陪我聊了这么久，谢谢大哥给我带来这短暂的快乐。” 对方听了燕子这一番话后，进一步开导说：“人应该活得开心一点，你还年轻，不要过早地背起这么沉重的思想包袱。振作起来，以后有什么烦恼，记住拨打这个电话，我愿意随时为你效劳。好，再见，以后有空再聊！”对方先挂了电话。 燕子放下手机，愣神地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的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这一晚，燕子失眠了。不为别的，只为一个能猜透她心思的陌生男人。他会是谁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燕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听声音，那个陌生男人大概三十岁出头，个头肯定很高，而且长得帅气，特别是那声音，浑厚，饱满，有底气，富有磁性。燕子猜着，想着，突然觉得这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辗转反侧地想着，看了一眼丈夫平时睡觉的位置，又仰过身来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一股无奈的酸楚涌上心头。想起自己那个无用的丈夫，再想想那个富有阳刚之气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她一把拽过丈夫平时睡的枕头，紧紧地把它搂在怀里，忘情地亲着，吻着，泪水顺着她漂亮的两颊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二 丈夫从省城回来的那天，燕子正好随公司的人到外面旅游去了。等她赶回家时，已是暮色黄昏。回到家里，燕子一见到丈夫，既热情，又兴奋，便顾不得旅途的疲劳，猛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尽情地亲吻。 “怎么样？这次去省城应该治好你的病了吧。”燕子亲昵地拽着丈夫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喜形于色地问道。 丈夫吻了一下燕子的额头，勉强地笑了笑，心里感到十分内疚。作为一个男人，分别这么久，当妻子拥抱他，亲吻他时，理应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但他没有，他还像从前一样，心理上有冲动，行为上却无能。他不敢把这次去省城看病的真相告诉燕子，因为医生对他说过，他的阴囊属于自然性萎缩，已经完全失去了性功能，目前还没有什么药物能治愈这种病。 丈夫的性冷淡，使燕子感到一种后怕。结婚一年来，她承受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很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但是她却享受不到一个正常女人应该拥有的权利，要不是丈夫对她好，也许他们早就分手了。这次丈夫去省城看病，也是她逼着让他去的，因为她同事的丈夫与她丈夫的情况基本相同，经过省城大医院治疗后，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个男人的正常功能，她想丈夫也应该这样。 晚上睡觉时，燕子为了试探丈夫有没有性的欲望，有意识地赤裸着光洁的玉体，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眼睛微闭着，只等丈夫上前去亲吻她，抚摸她。可是等了半天，丈夫仍旧没有反映。燕子睁开眼，侧过身去，没想到丈夫竟背对着她，而且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她一时来了气，也不管丈夫是否睡着，用力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丈夫哼了几声，睡意朦胧地问她想干什么。燕子气得在丈夫的胸脯上狠狠地猛击了两拳。丈夫的头脑被打清醒了，他睁眼看着燕子，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把燕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这一搂，燕子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性冲动，浑身的血液一下子燃烧起来，火辣辣地烧得她春心荡漾。她借着床头柔红的灯光，一边亲吻他的脖颈、胸脯，一边不停地抚摩，可是丈夫依旧没有反应。燕子彻底绝望了，转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伤心地哭了起来。 丈夫听到燕子的唏嘘声，心里像被刀子捅了一下，痛得难受，痛得直想哭。他恨自己无能，更恨自己窝囊，为什么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拥有她应该拥有的权利？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下颚紧贴在燕子光洁嫩滑的肩头，轻轻地唤了一声：“燕，我对不起你……”一语未了，已是潸然泪下。燕子马上转过身来，泪人儿一般地一把将丈夫紧紧搂住，两人依依相拥，哭成一片。 第二天上班时，燕子第一件事就是想给好友菲菲打电话，邀请她中午一起去“情缘茶楼”坐坐，她要把自己的心思说给菲菲听听，让她帮助拿个主意。可是拨打了半天，对方的手机无法接通。于是，她发了一条短信给菲菲，要她收到短信后马上回复。 办公室今天很清净，坐在对面的王大姐一上班就到市里办事去了。燕子一个人呆在宽敞的办公室，显得心事重重，什么事也不想做。她一会儿走到窗口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一会儿又返回身拿起一张报纸瞧瞧，可是心就是静不下来，报纸摆在她的面前，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此刻她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个陌生男人，她喜欢听他的声音，那是一个真正男人的声音，虽只是短暂的聊天，但燕子对他却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好感。她几次想拨打对方的电话，无奈女人的羞涩和矜持又牵制着她的冲动，她毕竟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人。 正在她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手机号，心猛地一阵慌乱。 “喂，你好，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燕子溢不住心头的喜悦，柔情地问道。手机里传来一阵浪笑：“小妹，你又拨错号了，不是我想起给你打电话，而是你发了一条短信约我中午去‘情缘茶楼’喝茶。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 我的天啦，我怎么又拨错号了！燕子在心里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回道：“对不起，又是我打搅你了。” “没关系，我刚从外面回来，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闲着无事。”对方显得很大度。“能告诉我吗，今天又遇到什么烦心事啦？”燕子一下子觉得很开心，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是神算吗？那你就猜猜吧！” “我不用猜就知道你心里很烦，”对方回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芳名，在哪里工作，要不我就不猜了。”燕子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单位：“我叫王燕，你就叫我燕子吧，在市自来水公司工作。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大名了吧。” “王燕？”对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道：“你就叫我强哥吧！” 燕子亲昵地唤了一声“强哥！”便又接着问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对方告诉她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房地产公司？”燕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但脑子里仍旧一片空白，便接着问：“你结婚了吗？”对方觉得好笑：“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我不回答行吗？”燕子耍起了小孩脾气：“不嘛，我就要你说。” “你最好不要知道，”对方回道。“知道得太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相反还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往，燕子小妹，你说呢？” “好，我不问就是了，”燕子笑了起来。“我们有机会见面聊聊吗？” 对方在电话里笑着说：“你是不是很想见面啊？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最好不要见面，有什么事就通过手机联系，你会同意吗？” “这——”燕子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其实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见一见面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多一个朋友总被多一个敌人好嘛，强哥你说呢？” “我发现你很会说话。”对方夸了燕子一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管遇到什么烦恼，都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还年轻，生活对你来说应该是幸福的，不要老是想着一些不开心的事。能答应我吗？”燕子眼中裹满了泪水，很顺从地应道：“嗯，我知道了。” “还有，”对方又接着说：“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影响自己的工作，要知道，工作着是幸福的，是用金钱买不到的快乐。记住，要是你哪一天不高兴，或者心里烦恼，就打我的电话，有空我会约你见个面，好吗？” 燕子“嗯”了一声后，眼泪终于止不住涌了出来。想不到一个错拨的电话，竟给她带来了珍贵的友情。 三 一晃，时令进入了深秋。这天晚上，丈夫因出差未归，燕子一个人呆在家里。她把客厅门反锁上，十分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拨来转去，却收不到一个好看的频道。于是，她将电视关上，拿过手机，下意识地拨打了强哥的电话。 手机那头响起了《你是我的玫瑰花》的音乐，燕子一听到这首曲子，心头便微微有些激动，白皙而充满青春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音乐声嘎然而止，对方发出了问话：“喂，是燕子吗？” 燕子很喜欢听这种声音，这是一个成熟男人颇具底气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这声音对于燕子来说，是一种召唤，是一种精神依托，她听了快一年了，而且是百听不厌。 对方见燕子没有回应，便故意说了句要关机的话。这时燕子急了：“不要，不要，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是不是想强哥啦？”对方开起玩笑来。 燕子也喜欢逗趣：“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 对方突然没有了声音。燕子以为强哥是在生自己的气，便急忙回道：“强哥，不要生我气，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燕子本来想说一句“我好想你”的话，但又怕误导对方，便突然改了口。“今天表现怎样？有没有慢待嫂子？” “我在外地出差，怎么会慢待你嫂子？”强哥在电话里笑了一声。“你今天心情好吗？有没有和丈夫赌气？” 燕子机械地答道：“他出差了，不在家。” 对方接着问：“那他有没有打电话回来问候你呢？” 燕子听后，情绪上有点波动，随意地说了一句：“他要是你就好了，光问候又有什么用？” 强哥没有听出燕子话中的意思，便嗔怪道：“你呀，他不打电话回来，你可以打电话问候他呀？你们毕竟是夫妻。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夫妻间要多沟通，多交流，老是这样，以后怎么生活下去？” 燕子心头一阵激动。每次听到强哥这样劝她时，她就在心里想：要是我那位像强哥该多好啊，会体贴人，又会逗人开心，可强哥毕竟是强哥，他不属于自己。每每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就禁不住一片湿润。 “强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好想见你一面。”燕子有些动情地说道。“通过手机，我们认识了一年，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小妹长得什么模样吗？” “对不起燕子，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不想打破彼此心中的那份美好。有时，留一份缺憾也是一种美。”强哥回绝道。“尽管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这一年来，我们不是都生活得很好吗？为什么非要见一次面而破坏我们之间那份真挚的友情呢？”顿了顿，强哥又继续说。“燕子，这一年来，你带给我许多欢乐，你是我的开心果，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如果你还想我们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见面的事，好吗？你有什么困难，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 燕子听着听着，竟然情不自禁地呜咽起来，甚至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幸福还是感动。 强哥听到了燕子的呜咽声，便急忙问道：“燕子，是不是强哥的话伤害了你，你为什么哭了？” 燕子唏嘘了一阵之后，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回道：“强哥，我好感动，我因有你这样的好哥哥而感动。我会听你的话，我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你在外面一定要多加保重，回来后给我联系，今天就不打搅你了！” “你也要多保重，”强哥在电话那头安慰道。“你还年轻，不要因为家庭的一些琐事把自己打垮。记住，只要自己不倒，别人是不会打垮你的。知道吗？好，今天就说到这儿，再见！”强哥挂了电话。燕子拿着手机，半天愣在那儿，眼泪汪汪的。 四 一个周末的上午，燕子终于把丈夫的事在电话里对强哥说了：“强哥，我想和丈夫离婚，可我又没有这个决心，你能帮帮我吗？” 强哥一听，急忙问道：“你怎么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爱他了吗？如果你们还有爱，为什么不想办法帮他解除痛苦呢？” “我是爱他，可是，”燕子有些哽咽地说。“如果还这样下去，我连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都得不到，你要我怎么办？” 对方好半天没有回话。 燕子急了：“强哥，你怎么不说话？” “你决不能在你丈夫面前说这些话，那样会伤他心的，知道吗？”强哥语气坚定地说。“关于你丈夫的病，我看能不能通过我姨妈的儿子帮你解决，他在北京同仁医院工作，我先打电话帮你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你丈夫的问题。” “去北京要钱啊，”燕子有些为难地说。“我们参加工作的时间都不长，他父母只是一般的干部，没有钱还不是一句空话？”强哥安慰道：“没有钱可以想办法嘛。你别急，让我先联系后再说。” 下午上班时，燕子接到强哥打来的电话。 “燕子，我帮你问好了，”强哥很高兴地告诉燕子。“我表哥说，像你丈夫的问题，北京同仁医院有办法治好，只是费用高了一些。如果你打算去的话，你先从我这儿拿两万块钱，怎么样？” 燕子听到这里，竟然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强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方不由得笑了起来：“因为你是我的小妹呀！哪有哥哥不关心小妹的？这样吧，”强哥说着，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不是想见我吗？今天晚上七点半你来明珠茶楼见我，我戴着一副茶色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记住了吗？可不要失约哟！” “明珠茶楼，七点半？”燕子一听到这个熟悉的茶楼名字和这个约会的时间，突然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急忙问道：“你到底是谁，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强哥哈哈大笑了一声：“我是你的强哥呀，晚上见面后你就会知道了！” 强哥说完后匆忙挂了手机，可那放浪的笑声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依然十分清晰地回荡在燕子的耳边，像是从遥远的天边滚过来的一声春雷，久久地萦绕在她的心头。 “他会是谁呢？怎么越听越像我过去一个朋友的声音？难道冥冥中真有贵人相助？这个贵人又是谁？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燕子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痴想呆想着，想到晚上就要与强哥见面，她倒感到不安起来。 五 下班后，燕子回到家里随便弄了些吃的，然后翻箱倒柜，从衣厨里找出她平时很少穿出来的一套黑丝绒秋装。这套秋装还是她刚结婚时买的，款式虽然有些过时，但她喜欢这种颜色。 也不知为什么，她今天觉得既兴奋又恐慌，兴奋的是，她马上就要与她喜欢的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男人相约，这个相约已整整等了一年，那是她心中苦苦期盼的；恐慌的是，这个陌生男人是不是她从前的一个什么熟人，要是这样的话，她又觉得十分难为情，认识一年了，竟然还不了解对方。 燕子穿上那套秋装之后，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看着镜中自己那张俊俏的脸蛋和丰满的胸脯，扮了个怪脸，心头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快感。 离约会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小时，燕子急忙奔下楼，打的赶往约会地点。一踏进“明月茶楼”，她的心开始“怦怦”直跳，一阵紧似一阵。站在茶楼的大厅里，只见这里坐了不少茶客，她顺着一张张茶几寻找那个戴着茶色眼镜和手捧杂志的陌生男人。突然，在靠窗的一张茶几旁，一个很帅气的男子戴着一副茶色眼镜站了起来，冲着她直笑。她挪动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就是燕子吧！”那个陌生男人绅士一般地伸出一只手，派头十足地把燕子安排到沙发上坐下。“先介绍一下，我就是你一直想见面的强哥，可要看清楚哟！” 燕子两眼含羞地看着对方，那是一张多么酷的脸庞啊，棱角分明的轮廓，光洁的额头，高耸的鼻梁，两道剑眉黑而有神，特别是笑起来的那种气质和神韵，简直可以将人的魂魄勾走。燕子看得两眼都发直了。 “燕子，看清楚了吧？”强哥挺着腰杆对燕子逗趣说。“难道你还没看出我是谁吗？” 燕子红着脸摇了摇头。“那么方华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强哥微笑着提示道。“十年前，也是在这个茶楼，当时你还是个高一学生，我堂妹方华那天过生日，要我请客，你们几个同学联合起来，差点把我给灌醉。” 燕子听到这里，如梦初醒。“噢，我记起来了，你是方强哥！”燕子高兴得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没有了当初的羞涩和拘谨，孩子似的一把将强哥的手紧紧攥住。“方华现在哪里？我已经好多年没与她联系了，她还好吗，结婚了没有，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燕子的一连串提问，把强哥笑得前仰后合。“你啊，还像十年前一样，那么可爱，那么逗人喜欢。”强哥笑着说。“方华现在深圳工作，生了一对双胞胎，老公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她现在可比你胖多了。” 燕子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起来：“当初听到你的声音时，总觉得好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我真要感谢手机，要不是拨错了号码，我这一辈子都难以见到你，看来我们是有兄妹缘啊！” “其实，在你告诉我名字时，我就有一种条件反射，猜想一定是你。”强哥高兴地说。“后来我偷偷地去了你的公司打听，才得知你的一些情况，原来你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给你找了个后爸，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好，是不是？” 燕子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强哥，不要说这些，现在我什么都习惯了。” “好吧，那我不问了。”强哥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两沓钱，然后递给燕子。“燕子，这是强哥援助你的五万块钱，选个时间，带你的老公去北京看看，有什么困难，及时给我联系。”说着，又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封信。“这是我给表哥写的信，上面有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到了北京后，直接打电话和他联系。” 燕子一手拿钱，一手拿信，心里似翻江倒海一般，激动不已。 强哥把手搭在燕子的肩头安慰道：“燕子，有强哥在，什么都不用怕。目前最要紧的是，赶快把你老公的病治好，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帮助你，成个家不容易啊！” “强哥……”燕子一语未了，泪水夺眶而出。（文∕东方木）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