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普仲华和樊妍先去美国，后转道澳大利亚。普仲华在澳大利亚安顿好樊妍，回到了兰源。 诶，怪了，人们衣食一丰足，就闹腾着养起宠物来了。普仲华在自家的别墅园区里，也整了个二几十平方米的铁丝网养宠物，他却不随大流，不养猫养狗，不养画眉和鹦鹉，独出心裁，整了近百只山雀养在里面。凌晨五点来钟，天才灰灰亮，山雀就闹晓了，普仲华说它们是有生命的叫早闹钟。 这日，山雀闹晓，普仲华早早起来，着意整理了一下发式，换了一身高档名牌西装，用过早餐，便兴匆匆地去参加乐民园工程竣工典礼。普仲华很在意乐民园的工程竣工，为了赶上工程竣工典礼，他提前两天从澳大利亚回国。 普仲华乘坐的“宝马”开走了。屋里，洛一婫收拾普仲华昨晚带回来的旅行箱。她一样一样地整理着箱内的物件，快要弄完了，箱底露出普仲华专用的录音笔。洛一婫眼睛一亮，心里砰砰地跳，她抓起录音笔，看了一眼门外，兴奋地频频短按D下键，寻找着她所需要的录音文件。谢天谢地，普仲华在小会议室和樊妍谈话的录音文件还存留着，她听了一遍又再听一遍，紧紧攥着录音笔，长长地吁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呵，原来是山青的。” 自从得知樊妍怀孕的消息以来，洛一婫失眠了几个月，做了不知多少回乱七八糟的梦，这回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咯。 山青选了个好日子，庆祝乐民园工程竣工暨开业典礼，参加典礼的有市里的头头脑脑，更多的是兰源市的巨贾大款。典礼开始前几分钟，令山青意外欣喜，不久前升为市长的木佳湄和腾宇集团董事长普仲华竟然先后莅临。事前，山青以为他俩都只会委派一位代表前来，因为山青知道，木佳湄一星期前当了新娘子，新郎官是省长助理。而普仲华呢，还在澳大利亚，归期未定。然而令山青沮气失望的是樊妍没有来，普仲华说，樊妍在澳大利亚的工作很重要，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 庆典开业期间，山青整了个吃住娱优惠三天的招数。客人络绎不绝，相邀而至，来的人可多了，三天都爆满，可是每天晚上一结账，步迤让山青看到的都是红字——亏损。步迤急了，山青告诉他，没关系，现在吃点小亏，以后来的人多了就有赚头了，山青把生意理想化了。 事与愿违，三天一过，优惠没有了，乐民园按物价局审定的价格收费，生意立即出现颓势，来乐民园消费的客人日渐稀少，几乎是门可罗雀，山青期待着的扭亏为盈的势头不但一直没有出现，亏损反而加剧。 山青想来想去，又想出一个新招，他让焕然叔回溪源村组建一支山歌原声唱的队伍，拉到乐民园来表演。这一招果然奏效，山歌原声唱轰动了兰源市，省市音乐界的人来了，休闲消费的客人多起来了。不过，大部分客人听听山歌，吃吃玩玩就走了，住下来的很少，毕竟乐民园就在兰源市区边边上。因此，乐民园的收入虽有所增加，初现扭亏为盈的势头，但住宿这块上不去，增幅甚微，收支仅仅是基本平衡。 乐民园终于有会议接待了，接待的第一次会议是兰源市山区农业发展规划会，毫无疑问，这次会议能在乐民园召开，全凭伙亮给力。之后，伙亮又借助人脉关系为乐民园拉来一些会议，乐民园的利润上去了，山青的心情有些好过了。 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山青没见着樊妍，一有空闲，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樊妍的音容笑貌。山青拨打樊妍的手机不知有多少回，这回终于拨通了。电话里，他把乐民园工程竣工的庆典盛况和近期经营的情况，大体讲了一些，再就是告诉樊妍，他已经退了新兰源酒店的房间，搬来乐民园住了，房间的设施比新兰源酒店高档多了，而最最想跟她说的是非常想念她等等。不知为啥，山青平时说话很注意紧扣主题讲究条理，这时竟是如此东拉西扯说一些拉拉杂杂的琐言碎语。接着，山青问樊妍，快有一年了，什么事在澳大利亚那么长的时间，什么时候回来？手机里没有樊妍的声音了，樊妍没有回答，挂了？还是没电啦？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窝，乐民园再好也不如溪源村好。山焕然原声唱山歌队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来乐民园不到半年就在不住了，开初是一个两个三天两头往溪源村跑，后来有的索性去了就不来了。客人们对原声唱山歌的新鲜感和欣赏热情也强降温了，原声唱山歌的轰动效应减弱了，冲着山歌来乐民园休闲的人越来越少，最少的一场竟然只有两位观众。 最后，连山焕然也呆不下去了，他知道山歌的根在山里，在广阔天地，那里有培育它的土壤，在那里它才能根深叶茂。在高墙围住的楼阁台榭里，它只会是昙花一现，终将要枯萎，回到溪源村它才会获得旺盛的生命力。所以，尽管山青再三挽留，山焕然还是率着只剩下三五个人的山歌队回溪源村去了。 乐民园投资结算期限到了，腾宇集团的垫资早就超过一千万，根据协议，腾宇集团全部垫资作为对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的投资参股。山青把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拼打了一年的收入全砸进去，腾宇集团的垫资还是超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腾宇集团对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控股了。 焕然叔他们一走，到了晚上，山青感到乐民园里冷冷清清。这天吃过晚饭后，山青想起下班前步迤告诉他，自荣病重转来市医院治疗。他从自己的保险柜里拿了点钱，离开住宿的房间，乘电梯下到大厅，再由大厅的侧门出去，走到停车场，驾驶着刚买的奥迪轿车向市人民医院驶去。 兰源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病房里，自荣病恹恹地半卧半坐在病床上，失去了往日健康活泼开朗的光彩，就像一株花繁叶茂的仙客来根部遭了虫害，一下子就蔫瘪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呵。伙桑坐在病床前一匙一匙地给自荣喂粥，自荣看到山青进来，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伙桑转过头来，向山青打了个招呼，说伙亮刚走，他晚上有个会，说罢继续给自荣喂粥。 伙桑喂完粥，起身要去洗碗，她向山青递了个眼色，暗示山青出去，她有话要说。山青跟着伙桑来到走廊里，伙桑告诉山青，自荣是今天上午从县医院转来的，医生说她的病情危重，初步诊断可能是癌症晚期，先在急诊科观察，等检查结果一出来就转住院部。山青把带来的钱递给伙桑，说是否从乐民园派两个员工来帮着照料自荣。伙桑说，自荣目前这个状况还是自己人照料比较好，伙桑的阿爸和阿妈明天就赶来了。 山青折回病房，安慰自荣一番后，离开了医院。 赞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