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王劲松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金黄的麦地里。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转头向左一看,一惊、一喜,心跳兀地加速——在他的左侧居然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在朝晖的斜照下,少女的脸显得红润润的,头发上似闪着清晨太阳的光辉。这少女呼吸匀称,隐隐还能听到她那极轻细的呼吸声;并且它的胸脯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劲松的心仍在砰嗵砰嗵,但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犹豫再三,他终于俯下身子,低倾着头向少女的唇上亲去。只是那么一触,如蜻蜓点水,他却仿佛被电打了一阵似的,急忙收回了饥渴的嘴唇。 就在这时,少女慵懒地伸直了腰腿,口里发出伸懒腰的声音,继而微屈双腿,翻了一个半身。劲松痴痴地望着,明显觉出自己的心跳尚未减速。大约五分钟后,少女自觉地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皮,微微睁开眼睛。 “啊……我的天呀!你是……我怎么会睡在这儿?” 这少女一连串的疑问,让劲松也彻底蒙了。是啊,劲松他也有一大串疑惑。我怎么会睡在这儿,而且是跟一个漂亮姑娘睡在一起?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少女满脸怀疑,吞吞吐吐地问劲松。 “额?我、我什么都没做。”劲松吞吞吐吐、没底气地答道。 “你的眼神游离不定,肯定非礼我了……呜呜呜……” 少女哭了起来。劲松痴愣愣得一筹莫展。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刚才亲了你的嘴唇。” “呜呜呜……”少女哭得更响了。 “你——你牛氓!把初吻还给我。” “你哭什么哭?大不了、大不了我以身相许,以心相倾,做你男朋友好了。” 少女愣住了,呆住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翩翩少年居然这么怪、这么牛、这么傻得可爱,心里蓦地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愉快。 “我才不要你!呜呜呜。。。。。。我的初吻被你占了,再也回不来了。” 正在少女任性吵得不可开交时,劲松猛地扑到了她身上,像一头发了狂的狮子。随之,两人倒在了金黄的麦地里。少女还没来得及反抗,嘴巴就已被另一张嘴巴封住了。 劲松只顾狂吻,什么也不管。吻唇,吻脸,吻鼻子,轻咬耳廓、耳垂,吻脖子。。。。。。此刻,少女失去了任何反抗。平生第一次被人强吻、被人狂吻,她内心深处的火苗被点旺了,正在熊熊燃烧。她必须燃烧、必须释放,否则生不如死。 忽然之间,少女的身体里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抱过劲松的头,如饥似渴地将嘴唇送了上去,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少年给吞掉。两双嘴唇咬在了一起、舌头卷在了一起,两个年轻的肉体、两个年轻的灵魂交融在了一起——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天地是我们无垠的家。 在他们的身体下面,是金黄的麦地;在他们的四周,是金黄的、挺立的小麦;在他们的上空,是金黄的云霞。 金黄的麦地,金黄的天空呵!在天空之下,麦地之上,滚动着两个春天的孩子。他们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倾听着那来自远古的天地的心跳。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紧紧地拥抱着。少女哭了,哭得很抽心;劲松哭了,他默默地在心里哭。 “现在,我算不算是你的女朋友了?今后,你会像刚才这样狂热……狂热地爱我吗?” “算。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因为我已在你身上盖上了我的章——这个章,就是我的嘴唇。” “别这么油嘴滑舌。我要的是你的心——一颗真诚的心。”说着便将小小的嫩白的手掌放在了劲松的心口上。 “我不敢油嘴滑舌,我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我真的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了,你尽可以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 “傻瓜!别乱说,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心了。”少女温柔地把头靠在了劲松的怀里。 安静,一片安静,隐隐地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头上偶尔飞过一两只飞鸟。 “哈哈,我们被发现了。除了天地,还有鸟儿——鸟儿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少女羞赧地低下了头。 几分钟后,少女羞涩地说:“我们都如胶似漆了,却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呢?” “真是不该。我叫王劲松,‘使劲’的‘劲’,‘松树’的‘松’。你呢?” “我叫杜月玲,‘月亮’的‘月’,‘玲珑’的‘玲’。” “哈哈,我们可是‘不吵不相爱’啊。”劲松玩笑似的对月玲说。 “你总是嬉皮笑脸的,我要撕烂你的嘴巴。”说着就伸出手来做出要撕的架势。 沉默,两双眼睛互换情意,互相欣赏。 “好奇怪!我们怎么会睡在麦地里呢,而且是在荒郊野外?”月玲闪动着水汪汪的眼睛,最先发问。 “我也有同样的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劲松双手抱着并捶着自己的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别想了,我也一点都想不起。哎,别想了,也许、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 听完月玲的话,劲松一把将月玲揽入怀里;月玲扬起头来深情地凝望着他的眼睛。两双嘴唇慢慢地贴近…… 太阳渐渐高悬,抚照着远处的山冈和森林,小鸟儿在欢快地鸣叫。他们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手牵着手走出了麦地。 麦地,一片黄金黄的麦地。 2015年9月12日 于贵州城市学院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