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许久以前,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但是村子里却流传着这个故事。人们喜欢听我爷爷讲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爷爷的故事讲得很动听,还是这个故事本身就很动听?我想应该二者兼具吧。总之,这个故事在村子里很流行,爷爷讲完以后,别人又给别人讲了去,更加的添文嚼字,精彩的多了。 那天,和今天一样,正是炎炎夏日,天空万里无云。累了一天的赶脚儿的农夫赶着牛车儿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刚走到院口,农夫便看见妻子正在井边打水洗衣服。 又饿又渴又累的他忍不住朝妻子嚷嚷道:“你这婆娘,还不快去给我打盆子水来喝喝?” 妻子回头一看,乐了。她也没有急着给丈夫打水喝,而是指着满脸灰尘的丈夫大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叫花子回来了。” 农夫气得火冒三丈跳着脚儿道:“洗洗就干净。”说完,自去井上拿起那瓢儿就着木桶里的水边喝水边洗浆起来。 这时妻子也早已在厨房里做好了午饭,她见丈夫已经刷洗干净,便笑着道:“当家儿的,该吃午饭喽。” 吃饭的时候,妻子拿来一个破瓦罐给丈夫盛饭。农夫见了,心里不乐起来:“这东西又破又旧,都扔一边好久了,你咋还用它给我盛饭呢?我不是刚买了新碗么?” 妻子笑道:“你瞧瞧,我可是涮洗干净的。” 丈夫听了,便不再做声。 晚上,妻子又和丈夫谈论起了这个话题。 妻子问道:“你说人们以什么为净呢?” 隔壁住着一行脚僧,竟听见了二人的谈话,还没待丈夫答言,他便隔着篱笆讲道:“心净则净。” 丈夫听了僧人的话,鼻子里哼哼两声:“眼前的净。” 妻子看看僧人,又看看丈夫,笑曰:“眼不见为净。” 三人争论了一宿,谁也没有说服谁。 第二日,农人赶早吃了早饭,便去犁地了。眼看着晌午即近,农人早已饥饿难耐,却仍不见妻子来送饭。心里烦躁的他跺着脚朝天空看了看,就见那太阳正要走到正中来,看着看着,他又觉喉咙干涸无比,却仍是不见妻子来送饭的影子。 直到太阳向西倾斜了一点儿时,远远地可瞧见妻子的身影了。远望着她那背篓里的食盒,农夫心里阵阵欢喜,趁着吃饭的功夫儿,他可得好好儿地休息一阵子才好。 妻子背着背篓朝丈夫款款而来,她心里暗自好笑。 近了,丈夫总算看清了那背篓里的食盒。突然,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未进食,就蹲在地上吐了起。 “你这个婆娘,你怎么拿这劳什子装饭呢?” 只见妻子不紧不慢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卸下背篓道:“这大老远地,走这么长的路,又是这汤汤水水的面疙瘩,你可要我拿什么劳什子装呢?恰好这尿罐子不大不小不跛不颠,我将它洗得干干净净,又拿井水涮了三四遍,又用香薰了,用来盛汤水刚刚好。”丈夫听了,撒手让她背回去,说什么也不肯吃,只就着瓢儿里的清水充起饥荒来。 这时,恰一箩儿客从此路过,也早已饿得头眼昏花。他见这么一大罐子好吃的,农夫不吃,心里不觉嘲笑起他来:“真是个瓜皮儿,两口子打架,犯不着这么饿肚子。” 于是,箩儿客从妻子手里接过瓦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越吃,他越觉得饭食分外香甜可口,忍不住将汤也喝了个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