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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的悲剧人生---我读《白鹿原》

时间:2017-07-23 13:48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静默蔷薇点击:
        
  因《白鹿原》电视剧的热播而买了原著来读,终于理解了巴尔扎克说的“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部恢弘的巨著就是一部渭河平原的雄奇史诗,是一副中国农村的斑斓画卷。
  这部作品描写了自清朝末年到新中国成立前夕,近半个世纪里白鹿原的风云变幻。在这漫长岁月里,白鹿原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同的生活状态。或逆来顺受的,或苦苦挣扎的,或奋起抗争的,或执着坚守的。。。这些丰满的形象组成了这部作品的灵魂,他们的经历反映了那段特殊年代里中国底层老百姓的生存的艰难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读完这部作品心中的感受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这样复杂的历史背景,这样繁多的人物和事件,而作者能做到浑然一体驾轻就熟,真不愧于矛盾文学奖的桂冠。
  
  在这部作品中,太多人物让人印象深刻:智慧的朱先生、正直的白嘉轩、精明的鹿子霖、顺从的鹿三、阴毒的白孝文、坚毅的鹿兆鹏、勇敢的白灵、叛逆的鹿黑娃。。。这些人物个性鲜明,在这部小说中极具代表性。可是最让我心疼的却是两个年轻女性:田小娥和鹿兆鹏媳妇。这两个女人的悲剧人生代表了旧时代女性地位的卑微和生活现状的悲凉。
  
  田小娥在这部作品里是一个负面人物,鹿三说她是“烂货女人”,白嘉轩和鹿子霖说她是“婊子”,她生前不得进祠堂,死后还被建塔镇压。她背叛郭举人和黑娃偷情、黑娃逃跑后又和鹿子霖私通,再后来勾引白孝文,最后被她的公公鹿三杀死。从这些情节来看,她确实如很多人说的不守妇道、淫乱放荡,为族人所唾弃。可是她却是整个白鹿原最悲剧的女性,她短暂的一生是灰暗的、压抑的、悲哀的,像一颗瘦弱的小草在暴雨中挣扎。但是她不甘,她一直在抗争,意图真正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可是这个可怕的社会总是用一根巨大的铁链拴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她和黑娃相识在郭举人家,当时正值韶华的她被父亲卖给郭举人做小,受到郭举人不当人的对待。可是她并没有心如死灰,逆来顺受,她渴望爱情,渴望逃出那个牢笼。黑娃给了她爱情,给了她重生的希望。她跟着黑娃来到白鹿原,以为从此能像其他女人一样,有一个安稳的家,伺候老公,打扫庭院,喂养鸡鸭。可是她这么个小小的希望也被原上那些正人君子们扼杀了。对族人们亲如家人的族长白嘉轩,却不愿把他的慈悲分一点点给这个悲苦的小女人。她的公公,黑娃的父亲鹿三,多么淳朴厚道的一个人,却也视她为洪水猛兽。在这些封建卫道士的眼里,只有从一而终三从四德,他们可不管身处其中的女人是不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还好,她还有黑娃,这个男人真心实意地对她好,给她依靠,给她温暖。虽然不被接纳,只能住在原边上的破烂窑洞里,可是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但是她的安稳生活没过多久,黑娃因为闹农协被通缉,扔下她跑了。读到这里我真是恨的牙痒痒,黑娃真的爱她吗?要是真的爱她,怎么会忍心把她扔在无依无靠的白鹿原,自己跑了呢?虽然在她死后,黑娃惩罚鹿子霖惩罚白嘉轩,看似是对田小娥有情有义,我却觉得他只是在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罢了。什么是爱,爱也是心疼。他不顾小娥自己逃跑,可曾想过小娥怎样在那个满是冷眼的白鹿原活下去,他心疼了吗?黑娃扔下小娥,就是自私,再说爱小娥,就是虚伪。
  
  小娥像一个刚从泥坑里爬出的人,还没爬到坑外又滑落下去了。她被鹿子霖欺骗,后又受鹿子霖蛊惑去勾引白孝文,这些都说明田小娥性格里的软弱和愚蠢。她不像百灵一样勇敢,有思想,敢追求自己的理想和自由。她也不像仙草,有男人一辈子护着,为她遮风挡雨。她只有一个柔弱的身子,她以为把这个身子献给鹿子霖,就能保护黑娃,可是却一步步陷进鹿子霖的圈套里,最后把自己的命给葬送了。
  
  在田小娥的命运里,这些男人所表现出的自私、冷酷、道貌岸然真的令人发指。她的父亲、郭举人、黑娃、白嘉轩、鹿子霖、鹿三、白孝文。。。一个个都是杀死小娥的凶手,而这背后更强大的是旧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摧残。
  
  另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是鹿兆鹏的媳妇,这个人物在电视剧里有名字,在书里没有。她在书里的戏份不多,却不是一个可以忽略掉的人物。这个女子是冷先生的女儿,在两边父母包办下嫁给了鹿兆鹏。鹿兆鹏可是这部书里很亮眼的人物,他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在革命的道路上走的义无反顾。可是这个男人却对他的媳妇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明明知道那女子嫁给他也是无奈,可是他却自私地只追求自己的理想,对这个无辜的女子不管不顾。他没想到,她是个女人,她也需要关心需要爱。
  
  她满怀希望地嫁进鹿家,却从此过上了守活寡的生活。那个冰冷的家让她无法喘息,她渴望温暖,渴望爱情,渴望和她的夫君如新婚当夜一样抱在一起颤栗。可是她那个伟大的丈夫呢,他心里有革命有中国有百灵,唯独没有这个望穿秋水等他回家的女人。这个人物要是放到现代,那肯定是离婚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可是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被禁锢,如同孙悟空画了一个圈,让人跳不出来也想不到要跳出来。
  
  这两个女人中,田小娥是向命运抗争了,虽然她抗争的方式为世人所不齿,虽然她抗争的结果是命丧刀口,可是她毕竟有过追求有过希望。而鹿兆鹏媳妇却逆来顺受,甘受命运的摆布。她先疯后哑最后死了,虽然直接的死因是她父亲冷先生的药,可是她的心不是早死了吗?她死于内心希望的磨灭,死于生活无情的打击,死于三从四德的压迫。鹿兆鹏的绝情冷漠,鹿子霖的阴毒不善,冷先生的固守道义,以及她自己的软弱怯懦,像一把利刃将她的心切的七零八落。
  
  读到这里,我想到了朱安,这个女人嫁给了大先生,却只能终生陪伴婆婆凄凉到老。自己的男人何等风光,可是这风光却与自己无关。陪伴自己的永远都是寂寞孤灯。
  
  我不敢去批评任何一个人,谁不是那个颠沛时代的受害者?只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心疼她们。我总在想要是她们轮回转世到现代,也许能过上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不再做男人的附属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经济能力,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多好!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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