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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婚姻——观《暗恋桃花源》有感

散文
时间:2013-09-25 08:5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小菜点击:
        

  刚看电影的片头,没多少兴趣。演员不出众,背景过于古旧,而且,总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演员的演技似乎不大可观。但直到“暗恋”的第一次排演被打断,我才发现了导演的“狡猾”之处,不禁对此兴味盎然。
  
  这是一部电影,更像是一部话剧。总之,这是一部戏中戏,我们看的是《暗恋桃花源》这一部电影,而电影中的人在排戏,并且不是一部戏,而是两部戏:“暗恋”与“桃花源”。这两部本似乎毫不相干的戏却因两剧组排练的时间重合问题而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我佩服导演,惊叹其非凡的构思。剧中的人物似乎都很清醒,而剧外的我们却被搞得团团转,即使看完了全部内容,仍感到费解,捉摸不透导演的用意何在。
  
  这两部戏似乎毫无相通之处。“暗恋”是今戏,“桃花源”是古戏;“暗恋”的气氛偏缓和、抒情,“桃花源”则偏活泼、幽默;“暗恋”的剧情切近现实、令人感动,而“桃花源”则更像是一个想象丰富夸张的故事,显得荒诞。唯一可找得出共同点的大概也就只有“爱情与婚姻”这一几乎所有的小说、剧本、电影中必不放过的也屡用不爽的主题了。可是,就连爱情也不一样,“暗恋”中的爱情单纯、真诚、深沉、美好,而“桃花源”中的却明显是建立在利益这一基础之上。
  
  随着两个剧组对舞台场地的争夺进入白热化的程度,剧情也便进入了高潮,气氛变得紧张、极其混乱,直到双方作出让步,各自单独排完,然后,排练完毕,话剧也结束了。留给我们的却是一大堆的问号。
  
  真的很令人费解,这两部戏戏剧化的同时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切的一切就是一个荒诞的开始,然后荒诞的结尾吗?导演就只是故意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而故作神秘地搞出一个混乱的剧本吗?
  
  诚然,这是一部伟大的剧本。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主题,或者说,是爱情与婚姻。
  
  说到爱情,我们该都比较喜欢“暗恋”中江滨柳和云之凡之间那种纯美的爱情。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真诚深深地打动了我。一直记得他们之间的这段对白:
  
  “云之凡:(走动,江滨柳跟随)有时候我在想,你在昆明呆了三年,又是在联大念的书,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同校三年,我怎么会没见过你呢?或许,我们曾经在路上擦肩而过,可是我们居然在昆明不认识,跑到上海才认识。这么大的上海,要碰到还真不容易呢!如果,我们在上海也不认识的话,那不晓得会怎么样呵。
  
  江滨柳:不会,我们在上海一定会认识!
  
  云之凡:这么肯定?
  
  江滨柳:当然!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们在上海不认识,那生活会变得多么空虚。好,就算我们在上海不认识,我们隔了十年,我们在……汉口也会认识;就算我们在汉口也不认识,那么我们隔了三十,甚至四十年,我们在……在海外也会认识。我们一定会认识。”
  
  我一直相信“缘分”二字,朋友是有缘的,爱情更是这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赶上了……”那这个时候,又有什么话可说呢?为什么偏偏认识他或她,又为什么偏偏是对他或她有感觉?谁又能从科学理论中找出什么相识相知相爱的解释呢?没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将他们牵在了一起,躲也躲不掉。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只能用缘分阐释的一个名词。无疑,他们之间的爱情令人感动、羡慕,无疑,他们是幸运的、幸福的。可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美丽的例子又有多少?又怎么可能所有的感情都这样真?于是,就有了“桃花源”,春花和袁老板。
  
  他们的所谓的爱情,该用“亲密关系”这个词更合适吧。总之,是建立在利益纽带上的,一边是美貌与青春,一边是财大气粗,双方心怀鬼胎,各有所图。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一场交易,他们似乎在签一纸合同,然而,合同总是有期限的。待女方的青春美貌逝去之日,抑或待男方的家财败去之时,无论哪一方先违约了,他们的交易也就做不成了。无疑地,这样的纽带是脆弱的,他们无力逃脱时间这个最公平的裁决者。
  
  他们的爱情期限还挺长的,足以维持到他们结婚之时,如果不能,相信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春花和袁老板。总会有的。
  
  终于,到了这么一天,合同的期限到了——婚后不久,袁老板的财产输光了,春花生了孩子,越来越不入丈夫的眼球。他们的关系终于破裂了,真面目赤裸裸地袒露出来。人总是这样,未得到时,整天苦思着偷着找机会,可一旦得到了,此间的乐趣与欲望也渐渐淡去,彼此也就不珍惜了,吵架声、打闹声整日不断……
  
  这样的爱情和婚姻是悲剧的。这样的结局是意料之中的。
  
  那,另一边呢,“暗恋”?他们会是一个例外吗?他们的婚姻生活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甜蜜而幸福吗?然而,导演并没有给我们安排这样一幕,而是让江滨柳和云之凡因为战争的缘故从此失散,把他们的缘分硬生生地拦截在了台湾。留给我们的,只是他们美丽的恍如梦幻的爱情,他们的婚姻,我们所得到的,只是一个空白,一个问号,或者说,是一个争论。
  
  导演为什么没有回答?这也是导演的构思吗?然而,我更认为,不是导演故意不想回答。也许,构思归构思,对于江滨柳和云之凡,导演也不知道他们今后会怎样,该怎样安排他们才合适?是童话般美好的结局?还是同样逃不开平淡如水的日子的洗刷,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打磨中褪尽了爱情与浪漫,同样地,失去了对对方的新鲜感,依旧,又是一个世俗的悲剧……导演不知道,诚如我们一样,不知道。导演自己也在思考,也在寻找答案,可是,会有答案吗?即使找到了又怎样,就带有普遍性,能说服所有人么?
  
  于是,干脆地,就不设这一幕了,就像童话故事几乎从不涉及王子和公主的婚后生活一样。江滨柳和云之凡的爱情太美了,他们的结局我们不敢想啊!太美的东西,人们总是想保留着,生怕它破碎了。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的纯美永远定格在人们的脑海中吧,像影片中的那株山茶花一样,清纯,年年岁岁地花开。
  
  大家总觉得,爱情是一回事,婚姻似乎又是另一回事。总觉得,婚姻会葬送爱情,婚姻生活太过单调,似乎是无尽的重复,无尽的黑白。从爱情到婚姻这一步,许多人却步了。从爱情到婚姻,更多的是为了结束孤单,更多的只是因为年龄到了。
  
  你看那世间有缘的人儿很多很多,可是最终真正地一路走到底的,又有多少呢?纵使海誓山盟,又有几人抵得住世间的变化,如战争?而最终陪伴你的那个人,该大都不是最初信誓旦旦的那个人吧?
  
  与江滨柳度过一生的不是梦里念着、醒时寻着的她,是另一个妻子,纵使再过贤惠,他对她有爱吗?病床上的他仍对她呼来喝去。云之凡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过得似乎也蛮和谐的。可是,心里最爱的该是最先的那个他吧,不然,都几十年过去了,看到报纸何必如此赶来,何必如此感慨?
  
  不过,婚姻,也许没有很多的爱,但意味着一种责任、一种束缚吧。这种责任的束缚,你也很难摆脱,也在某种意义上使双方联系在一起。春花和袁老板纵然对对方已无好感,仿佛随时可一拍两散,然他们有了孩子,孩子便是对他们的束缚,责任的束缚,让他们始终难以彻底分开。孩子也是他们之间的另一种纽带,所以在误以为回来的老陶是鬼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连在一起,一致对外。
  
  然而,我只是一个大学学生,很多很多事都没经历过,也没法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说辞,说的也难以服人。只是,对于爱情,我真的向往江滨柳与云之凡的那种纯美的爱,记得当《山楂树之恋》播出后,很多人都被感动了,可感动归感动,更多的是在感慨在质疑“现实生活中还会有这样的感情吗?”也想起了影片中的那个年轻直率可爱的护士,她始终无法想透,为何都40年了,江先生还一直对云之凡念念不忘。而她的那句不经意的话,“我都忘了前男友长什么样了。”似乎代表了当今社会所流行的“快餐爱情”。
  
  我不喜欢这样的爱情,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你愿意与对方共同携手未来,真正的爱情是永不会消逝的,即使像江滨柳和云之凡一样有缘无分,即使……但在心灵的深处始终留有一分净地,在那个地方,没有时间的抹杀与世俗的纷杂,在那个地方,是天堂,是幸福,是永生。
  
  也许那个地方,就是桃花源吧。那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那里,是你无目的、无意间的邂逅,若你特意去寻,就像那个武陵人一样,再也寻不到了。也许,这也就是爱情,也就是幸福的真谛吧。
  
  可是,世间真有桃花源么?曾经的陶渊明在幻想,如今的导演也在幻想么?我一直在想,片名为何叫《暗恋桃花源》,难道就单只是把两部话剧的名儿组合在一起么?桃花源,代表的是一种愿望一种梦想,它存在人们的精神世界中,它人们在现实世界中偷偷梦想着它,就像暗恋一样。暗恋多形象啊,将人们偷偷地梦想着幻想着你的梦你的愿望的渴盼的心情表达得多恰当多诗意啊!
  
  然而,一直想不通,剧中那个令人难以理解的插段:总时不时地有一个疯女人在喊在找“刘子骥”。她是疯女人吗?如果不是,哪里有人连自己的男友的样子都不认得,逢人就乱认乱喊的。如果是,那又怎么解释她在其它方面的正常呢?而结尾也是在这个女人的喊声中缓缓拉下黑幕。
  
  记起《桃花源记》中有这样一段“南阳刘子骥……未果,寻病终。”
  
  刘子骥的一生也都在寻找着那个梦——桃花源,然而他不知道桃花源在哪里,桃花源的真实样子他也从未见过,只是听说那里很美好很安乐。而这个女人的一生却是在寻找着刘子骥,她也不知道刘子骥在哪里,刘子骥的形象她也不知道。这又是一个戏中戏的形式,你寻找着别人,别人也同样寻找着你,“你在桥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当然,我觉得,桃花源、刘子骥不过是一个代称,他们所要寻找的该是自己心中所勾勒出的梦吧,他们一生都在寻找,我们的一生也都在寻找。这个梦可以是自己宏伟的理想,也可以是向往中的爱情。对她而言,她寻找的该是自己的爱情吧。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另一半的完美的形象,而我们的一生都在以此为标准寻找着另一半,然而,他或她到底在哪里,或是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在寻找,我们也一直都在寻找。到哪一天我们真正遇到了他或她,该就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桃花源了吧。找到了,我们也希望能像桃花源中的人们一样幸福、安乐吧。
  
  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仍记得“暗恋”中的那句话,“偌大的中国,我们都在上海相遇了,可是,一个小小的台北,我们却跨不过。”
  
  我也在寻找。我不知道,未来和结局。我也不愿去多想。我想,不管以后怎样,或是寻找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都学学“桃花源”中的那个方法——放轻松吧。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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