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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那么爱我

时间:2015-05-06 11:1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陈匿点击:
        

  十六岁春天的午后,奶奶追着我满院子跑,边追边愤愤得说,再让我看见你去找那小子,我打断你们的腿.
  我跑得欢快,心里倔倔得想,只要我有两条腿,我一定去找那小子.
  那小子是个奶奶爷爷和妈妈爸爸都不喜欢的孩子.那小子从小就不爱学习,极具调皮天赋,一个大院的坏事都是那小子干的.那小子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跟着母亲和继父生活,因为不喜欢那种生活,眼神里总带着隐隐的邪气。
  那小子叫从林他让所以大人都头疼,却一直让我心动,在我八岁的时候,那小子逗我说,豆豆,你长大了当我的媳妇好不好?我只有八岁的心欢喜得乱蹦乱跳,连声应着好好好。
  可那小子骗了我,他好象一直都在骗我。在我十四岁总于可以有勇敢得站在路口等他的时候,那小子却开始每天骑着一轮破脚踏车,带着一个又一个长腿长发、不爱学习女孩满街跑。
  有天晚上,我总于在我们住的巷口等到那小子,我从黑暗蹿出来,我说,从林,你给我站住。
  那小子一个急刹车,自行车前轮几乎撞了我,他的身后,一个长发飞扬的女孩在他的急刹车中跳下来,问那小子,她是谁。
  那小子说,我跟我妹妹有事,你走人!那小子声音不大,但听着挺有震慑力。那女孩磨蹭了片刻转身走了,边走边嘀咕,你妹妹?鬼才信。
  我冲着她的背喊,对,我不是他妹妹,他骗你的,他就爱骗人,以后别跟他玩······
  那小子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捣什么乱啊你?说吧什么事?
  没事,我翻了他一眼,就是想捣乱。就是不许你带她。
  那小子瞪着我,造反啊你?
  我丝毫不怕,也瞪他。我从小眼睛就比他大。终于,那小子的眼神败了下来,叹口气,拦腰拖起我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说被你打败了,鬼丫头。
  我喜欢那小子,我想那小子也喜欢我啊,不然他不会那么罗嗦。
  那小子不许我迟到早退,更不许我逃课,不许我看不该看的书,更不许我跟男孩子约会。他曾经在我们的大院外打跑了一个等我的男生······那小子自己做的事统统不许我做,其实他不知道,那些事我才不屑去做,我怕的是我追不上他。那小子高中毕业后去了自费的管理严格的船员短期培训学校,那小子从小就说长大了要当个水手。每个孩子的理想都是年少无知的梦想,偏偏那小子说了就非实现。
  那小子去了船员学校后,十六岁的我开始改变守株待兔的地点,在那个漫长的暑假,开始站在船员学院大门外望眼欲穿。为了等待,我每天要坐公交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我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炎热的午后,等到了和同学晃晃荡荡走出校门的那小子。
  隔着几米的距离,我大喊一声,从林,那小子愣住了,然后冲着我的头发差点把我揪起来。神经啊你,跑到这里来。那小子生气了,把我弄得很疼。谁让你来的。,我抽抽鼻子,万分委屈,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看到我的眼泪,那小子一下慌了手脚,伸手去擦,手又停在了半空,说豆豆豆豆···别哭了,别哭啊······说着说着忽然声音大起来,喊,哭什么哭,你回去.好好念书去,考不上好的大学,一辈子都别来找我。
  我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考上了就能找你了吗?
  嗯!那下子点点头,考上了,我去找你,送你去上大学
  没有人知道高中的三年我是怎么度过,忍耐着年少的心对一个人那种深深的想念。那小子在我读到高二的时候真的去跑船了,走之前都没有去看看我。
  那三年,我是让家长欣慰和骄傲的孩子。没有人知道,我所有学习的动力是和那小子的约定。
  终于,三年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海洋大学。选择去青岛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城市,是那小子出港是地方。我打电话对那小子说,你在那里等我吧。我会去你在的城市大学,然后留下来,到永远
  清晨,走出站台,海边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我想要看到的那个人。从清晨带中午,打了许多遍,那小子的电话都在关机状态。终于忍不住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出他的地址。到达那小子上班的地点,问到第三人,得到了那小子的公寓号。把箱子放在门卫那里,六层楼一口气跑上去,站在他的门前大口喘气,然后直起身来用脚踢开。
  片刻,里面问,谁?
  是那小子熙熙攘攘的声音,心跳忽然加快。不说话,眼泪却快流下来了
  里面传来的声音,终于等到门开,冲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太过滥俗的场景,那小子正给一个连脂粉都残了的女人点钱,打发她走人。
  二十岁之前,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干净而单纯,可是我已经知道生活里还有许多另外的东西,我一直觉得他们离我们很远,直到那小子把这一幕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夺门而出的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碎。这个我从童年起就爱着的男人,他用生活的不堪将我的爱情击得粉碎。
  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医治爱情的药,所有能够尝试的方式我一一试遍,我拼命看书,我大声朗诵英语,我没日没夜地看电影,我在海水里游来游去······一颗心,从疼痛到绝望,从绝望到麻木,我变成了一个有这棕色的肌肤的短头发的女孩,在那个城市秋天过去之前,因为爱情的伤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模样。
  那小子没来看过我,也没有过只言片语。我终于知道我年少时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误的,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大人们说对了,他从小是个坏孩子,长大了是个坏男人。对他的感情,从头至尾,都是我的错觉。
  错觉的伤愈合起来也容易一些。冬天,当寒冷随着海浪袭击而来的时候,我来开始和一个长相温良,喜欢用英文唱歌的男生文约会了,我终于找到医治爱情最好的药。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在等待文来约我的周末的黄昏,他的室友急急打电话说,文出去买东西就让人打了一顿,有点儿疼,脚腕还扭伤了。
  我冲过男生室舍的警戒线跑了去看他,弄清原委。原来,文被人打的原因是他骗了我,可是,谁知晓了其中原委?谁在用这样的方式替我抱不平?
  那小子。只有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念头一转,苦笑,怎么会是他?有早已不再记得我是谁?可是,又会是谁?谁在暗中护着我。一切终究成了谜语,直到毕业,也令我不得而知了。
  2007年春天父母引领着认识了子良,三十岁的男人,读过很多书,事业小有成就,眼神干净,笑容温和。也英俊,行色从容,他父母奶奶曾是旧识,用奶奶的话说,从小就是好孩子。
  没有什么过分的心动,可子良第一次牵过我的手握在手中的时候,心心里还是充满了一种踏实而温暖的喜悦。
  婚期定在2007年的春天,按照风俗,那天中午2点以前,要入子良的家门,所以9点便要从自家出门。婚纱被伴娘小心翼翼地拖着,走到门边,忽然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抬头,眼前一阵眩晕。因以为是错觉,个子高高的男子,对我微笑
  豆豆,哥来送送你,按照咱们的风俗,应该是哥哥背着妹妹上花轿的。他说着,忽然转过去弯下身来。所有人都愣住,我的家人,子良,还有那么多的客人。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小子又站起来转回身,说,傻丫头,还动什么,再不出门就迟了。快点嫁了吧。那小子指指子良,这小子不错,是你该嫁的人。又冲他说,以后欺负豆豆,我不会饶了你。说完,他忽然像小时候那样,将我拦腰抱起,一步步抱向外面的花车。
  那小子抱着我,走地那样从容,忽然底下头靠近我,说,豆豆,原谅我,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你应该寻找的归宿,你应该拥有一种平静的的真实的幸福,而我有颗习惯了漂泊的心。
  他伸手将我稳稳放入车内。
  我一直如在梦境,而他的话却让我在车门关闭的刹那清醒,原来这些年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刻意而为。
  他拒绝我,他演戏给我看,他找人打了文,他在这样的好似后回来用这样的方式送我,是因为他始终都希望我能够拥有真正的幸福。而他太清楚自己,这样的幸福,他给不了我。
  车窗外,想再看清那小子的脸,眼泪却模糊了所以的视线,我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没有比那小子更爱我,因为爱,他才始终走在我的对岸。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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