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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在阆中，饭后喝了一杯咖啡。朋友要给我写旅馆住，我不干，我要他带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露宿。他说有个地方好，就站在街上指着江对岸的山顶上一座发光的塔，然后开着他的车，带我到了山顶。
这个地方就是白塔山。
今天晚上天气出奇的好，钩月在白云之间散步，星星也离我很近的样子，我一伸手，好像就可以摸到星星冰凉的小脸儿。我们漫步在树林下古刹边小路上，踩着月光疏淡的树影，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因为我今天晚上可以晚一点睡觉，就在这高山之巅，陪着星星和月亮，让它们的光，穿过树梢，在我的身上明亮了！我也可以踩着月华，对我的影子和树的影子发呆；可以在树林里，呼吸山花和春草的暗香；还可以坐在山巅的石头上，让春风与月露滋润我的皮肤，与山林中的鸟虫说半宿夜话，然后飘飘然然，羽化登仙，与树影共舞春风。
朋友下山去了，我则留下来拍照片。星月之下，一个人在山林里行走，只有春风在我的在耳边，捎带着林中夜虫的歌声，地上还有春风舞动树叶的身姿，时快时慢，忽然间，它又婷婷驻步，好像在对着我发呆，我又发觉我没有动，不知道是我在看它，还是它在看我了。春虫的歌声也很美，咕咕唧唧，春风得意，悠扬婉转，反复吟诵，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我在听它们的歌声，还是它们专门为我的到来而歌唱了；也许我来了，它们也很开心，我陪它们度过这悠月星夜，他们与我都不寂寞了。
抬头看天，只见白塔的剪影顶端的避雷针上，月亮在那里默然踟蹰，一动不动，星星则在月晕里对我眨眼——忽然想起穆斯林的标志，是不是他们的先人也像我一样，在这样一个月夜看见这样的情景，把弯月和星星作为他们的形象了呢？
拍下了上面的镜头，继续前行，眼前出现了阆中城的全貌，一湾春水，包围着圆形的城市，城市的灯光就像无数的星星，难怪今晚天上的星星这么少了，原来都掉到阆中城里去了！
慢慢的回头，往我别墅的方向走，却见林木之巅，一座宝塔露出头来，城市的灯光映照其上，金光耀眼，我为眼前的景色迷醉，站在春风里，屏息静气，拍下了这一瞬间的印象，这个夜晚太好了。
月光如水，在树林的曲径上投射着我踟蹰不前的影子，山风吹来，手臂上有些凉意了。我摸一摸手臂上的月光，它也不躲不避，柔然如许。手掌向上，将月亮捏在手心里，它乖得像一只刚出壳的雏鸡，毛茸茸的是它的光华，黄黄的是它温暖的身子，吹一口气，它就躲到云层里去了，久久的，才露出半边脸儿来，已不在我手心了，却在树梢上对着我妩媚的笑。
山上的灯光完全熄灭了，已过半夜，路上忽然暗淡起来，抬头看天，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数条长云，在天上飘着，三两颗星星，在树尖儿上，发着微光。摸黑回到别墅，开了电脑，记下以上的文字。开门抽一支烟，云也没有了，星星也不见了，只有春风还在黑夜中，吹亮我的烟头，周围早已没有了人影和鬼影，这里完全是我的天下了。
今天晚上喝了咖啡，精神还好着，穿了拖鞋，皮嗒皮嗒在暗夜里踱步到我的墅前，撑一撑懒腰，却有一些迎春花，依稀的，在晓风里招摇。低头靠近它的花瓣，深深的闻了一闻，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暗香，游丝一般，穿过我的鼻孔，慢慢地，沁入我的全身，感觉太美太美太美，今晚有这一口花香，我心满而意足，可以在这仙境中高卧，过一晚神仙的瘾了。
2014年4月8日拂晓记于阆中白塔山别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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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