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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是一副流着汗水踏实的军姿、是吃苦而不言苦、柔韧于一身被新兵蛋子佩服在心、赐予的别名，是新兵蛋子发自肺腑的尊称，老兵受人尊敬。你可以楼着他的脖子，分享他嘴上的半截香烟；还可以强行抢走他身上掖藏的全国粮票，还跟他爱达不理的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着急上火，但没有智慧解开你的纠缠，骂不是，哼不是！知道你在揉他，与他戏，无可无不可，只能笑对你，温和对你，看你亦真亦假，温温和和面对你！你要真不奉还于他，他会很无奈！只能说，你隔是真的拿去隔唉！在不说一句有震慑力的话。心中产生一些难言和遗憾，但不会去怨对方，还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是自己藏的不安全，下次再怎么也不放在内衣口袋了。但是他无论藏在什么地方，都会被发现，因为他总是偷闲时，有心事时就会拿出来盘点。他的秘密就是不够蜜。躲不过新兵。班长不行，班长是士兵的头，在心里自然要多一层敬畏！他深藏绝技，你不敬他、惧他、不受他折服不行。 我的班长是义务兵，我到部队时，他已有五年军龄，我离开部队，他还在部队服兵役。班长，是部队上、身边对尊者最合适的称呼。称呼班长表达了源于心里的崇敬，在军营里，班长与士兵是磨合得最融合最纯粹最直接的一块玛瑙玉，是最透明的军营绿，是士兵感受的生命本源。 我的老班长没有陪我摸趴滚打搞过军训，也没有和我睡过大通间的营房，他没有像军训班长那样用自己的身体，规范地演示军姿，睡在房间的第一个位置，标准的叠被子，挂军帽，摆放皮带，告诉我们辨别熄灯和起床的军号，坐在方凳上写日记，不多言多语的利索，在紧急集合号声中用蒙眼打背包的功夫把你引入神秘的军人境界！ 我的老班长是昆明市人，他本身在城里已经有了一份工作，又从工厂来到部队当的兵，他说他羡慕部队，羡慕军人形象，部队的舞台大，带着憧憬和聪明到部队补充军营经历的。老班长是我们那个时期出色的文体尖子，最受追捧的明星级人物，尤其对我的口味，他的肢体运动可以跟舞台上的舞步相比，篮球场上投球准、身材麻利干净，蓝底边线球只要放松看守，他的命中率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只要他人落到底线，快攻球就会直接把球对直传到那个固定位置，看台上马上条件反射，掌声响成一片，没得说，那是马上进球的喝彩，是班长带给大家的快乐享受。他还会演奏横笛，演奏二胡。在舞台上，他画淡妆，不戴军帽，风纪扣扣得标标准准，一板一眼，身体随音乐乘上起伏，完全一个投入、一个陶醉，感化着在场的干部士兵，大家的情绪也在他精湛的音乐弦律下和故事情节中起伏跌宕，坠入了音乐深深的海洋！他样样通，门门精，是洋气十足的城市才子， 那年，我离开部队的消息被班长知道后，有几个夜晚我突然见不到他了，我不便问，因为我要走了！班长开始离我远了，以后还会更远的，我想！ 突然有一天，班长神奇地要我跟他去老营房加工车间，让我看一样东西。班长从来不跟我捉迷藏。他平时玩笑时也让我感到非常短促，笑声一过，即刻回到正题。我说他，有些过于正统老成了，他说不是老成，而是老严，（班长姓严）话语又意外的幽默风趣，他是我每天要称呼很多次班长的人，我真的找不到抵对他的话。 正题是我们俩最多的生活话题，正规到每一句话都要整出结果的。因此，我们之间，说话时就九分的精炼，无话可说时，内心依然在传递着信号，好似懂得对方，懂得不用说话的语言暗示。居住在一起常常把自己设置在一种修炼中，像很多城里人那样讲究，像知识分子那样处处在意内在的文质体态。时时刻刻注意着尊敬对方，在意对方的存在！ 我的部队所在地在云南，属温带和亚热带气候区，阳光充足，阳光是这一地区永远用不完的财富，春夏秋冬的每个日子，他都能让你感受到春意融融。加工房在营区的最北角，太阳大的时候，人们并不在太阳底下出现，营区没有士兵的身影显得无限的宁静，光从树冠中透射出来，加工房门前的草丛长时间没有人修剪，长得极其茂盛，滚烫的热浪带着浓浓的草腥味，它凝固着寂静，也凝固着一个即将揭开的秘密。 木工房的马櫈上放着一个正在上漆的木箱，箱子两边对称地上了两个铜制拉环，班长拉起耳朵环，递个眼色让我抬起另一边，然后用力上下颠藤了几下，箱子不歪不倒，重心在两个把手之间沉沉稳稳，他把箱盖掀开又盖上，蝴蝶扣不偏不倚对穿在一起，箱盖和身子严丝合缝。他用手摸摸四角线缝，眼神中流露出少有的骄傲和得意，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在眼眶里装满了他身上的全部祥和，不好意思的笑迎向我。他的笑容，真真是世界上最最单纯无私的心底语言，惟有我们两个人相知。 箱子制作考究，雕花黄铜包角，镶起的四角呈现出别样的华丽和富贵之气，高雅别致，合页非常美，它完全美化了整个箱体，整个箱体看不到一根铁钉，在我的眼里这就是件可以收藏的艺术品。班长在我心中是贵族式的人物，他制作艺术品是极为符合他的身份的。我从心里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他的才气居然还跟木匠手艺连在一起。其实班长身上有很多外露的才气，那完全是表演型的，班长的手巧，我知道，会做木匠活，却是意外。他是大城市人，城市中属于年轻人肢体上的运动项目，他样样通，门门精，是洋气十足的城市才子，是很洋派的，谁知，“土八路”的手工活，班长也做得十分娴熟，真不敢相信班长还藏着木匠活的绝技。 什么时候来拿，自己定，小三年的家当应该装下了。 我真的感到意外，意外箱子是给我做的，意外班长的手艺十分了得！意外班长用这样的方式向我告别。 分别的日期临近了，就凭班长悄悄为我准备的木箱。 似乎隐隐的感到，日月星辰为我们缔结的情份，准备要借用祝福和惦记的语言了，班长却是拥有十几晚上的成就，装满了一箱情，算是有了交待，在这个营盘中，许多工作之外的时间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想想也是：和班长居住在一起，仿佛是拿出了自己的人生，来磨合人品一样。班长留给我的全是一个好字！全是一个真字！全是一个难忘之字！全是一个人品的正字。 即将离开班长的那些天，班长仍然是平日里的忙碌。时不时骑起他的边三轮摩托车，背起脚架、保险绳爬在电线杆上。傍晚又会听到他的竹笛声或这是二胡的演凑、、、、、、 我没想到我们两个男人的相处，有了依念！ 其实我的班长只是一个老兵，他是工人，是一个地方上烧锅炉的工人，来部队当兵他是篮球场上的高手，是单位上的电工师傅，还是一名出色的二胡演奏家，是舞台上不可缺的角色。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是一个临别时为我偷着加班加点做箱子的木匠！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