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也没多少爱好:读书、麻将、喝酒而已。 而今读书反倒没了年轻时的平心静气,只读一些闲适小品;麻将也因为精力衰减的缘故,已经戒之不打了;倒是喝酒,却还每日里与之相伴。 傍晚下班回家,妻早已准备了一两样下酒冷菜,我便下座自斟自酌起来。“滋”的一声,一口酒下去,热了咽喉,暖了肠胃,全身的细胞似乎也莫名地舒展开来。随着一两个热菜的添加,这酒喝得越发滋润起来。脸微热,眼微眯,神情也渐渐地兴奋起来。此时此刻,教育女儿,评论时事,谈往昔说近时,话明显地多了起来。用妻女和同事的话说,要让平时没什么言语的我开口说话,最好的办法便是这神奇的酒了。 确实,两三个人吃饭,这絮絮叨叨的,一餐饭下来往往要花去一个小时,在相邻的十几户人家中,我家差不多总是第一个开筷,最后一个收拾。然后,在似醉非醉之间,我心满意足地摇晃着上楼憩息。久而久之,我这好酒之名也随之传开了。 酒,古今中外多少人的最爱。 相传,上古的杜康在造酒之时,曾依次收集了白面书生、武士和一个傻子的血融入这神奇的饮料。所以喝酒的人往往会经历三重境界:开始时,斯斯文文地喝;后来捋袖大干,不醉不归;到最后则如傻子一般抢着讨着喝,直至沉醉如泥。 真不知道这种兼具了水透明柔和之外形与火刚劲热烈之性格的饮料,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数千年来,让多少人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无论是帝皇将相,还是文人学士,当然更多的还有无数的普罗大众。 翻阅中国的历史,也许你会惊奇地发现,历史竟也与酒如此亲密,从酒池肉林到鸿门宴,从煮酒论英雄到杯酒释兵权,如果没有这神奇的酒,那历史不知该重写多少回?没有了这神奇的酒,《短歌行》、《饮酒》、《将进酒》、《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些在文学史上熠熠生辉的精彩篇章也将消失无影。更不要说,普通老百姓要是没了这酒,生活中的快乐又要折减多少? 阮籍好酒,听说步兵校尉有缺,生性狂傲的他便向司马氏请求补缺,不为别的,只因步兵厨中藏有几百斛的美酒。闻一多先生在西南联大上课时,总要引用《世说新语》中王恭的话作为自己的开场白:“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称真名士。”。可见这些名人对酒的痴迷。 自然,我等只是一普通的饮者。尽管喝了几十年,酒也只是一个不成瘾的嗜好。其实读书喝茶也好,抽烟饮酒也罢,每种嗜好就是我们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人到一定年纪一切都已成型,于是每天的日子就会变得机械平淡起来,这就需要一些嗜好让每天的日子有所期盼,来点缀自己的生活,触动我们的感觉。有人喜欢品味茶中的甘苦,有人喜欢烟雾的缭绕,而生性喜静的我选择的是酒,我喜欢喝酒时那渐渐递增的醉感,喜欢那那似醉非醉的糊涂状态,所以尽管只是一个人独酌,也往往喝得微醺为止。 虽然好酒,但并不喜欢应酬,那样的场合看着热闹,实则累人,一杯一口的喝法也品不出酒之韵味菜之美妙。最喜欢四五好友一起慢饮细品,没压力没拘束,自由地喝酒自由地谈论,说到年轻时代那些青涩的往事,常常会引来一阵阵的感慨。然而这样的机会不可多求,所以一人独酌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