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爷爷上完厕所,和他说了会儿话;给奶奶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了;为妈妈打好开水,给她服了药;整理好衣服,再检查好背包和行李箱,我便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火车“哐珰哐珰”的声音,打开手机,想记录下这段文字。
2月12日凌晨坐上东去的列车,接着爷爷奶奶和我一起生活。这是奶奶第二次坐火车,第一次是1966年带着3岁的爸爸去沈阳探望正在当兵的爷爷。当时她背上背着爸爸,胸前挎着一个包,很轻松的就上了火车,她告诉我那时火车的座椅是木头做的,车站也很小,没有现在这么多人。时隔50年的今天,奶奶在进站乘电梯的时候,脚下没站稳摔倒了,妈妈在后面也倒了,妈妈背上的背包太沉重,无法扶起奶奶,电梯一直向上运行,我立即放下手中东西冲过去,就在这时电梯停下了,我抱起了奶奶,拉起了妈妈,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了,工作人员也急忙赶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帮忙拧东西,询问情况,有惊无险,没人受伤。这是奶奶第一次乘电梯,“老了,不行了,我年轻的时候带着你爸爸……”奶奶说。70多岁了,真的老了,需要照顾,这也是接他们到江苏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原因。可是他们舍不得离开,老家那几亩地过一阵子该收小麦了;下雨了,房子的屋顶会不会漏水?还有一只狗和一只猫,走了谁给它们喂食?“庄稼就不要做了,一把年纪还做的动吗?猫和狗让下面的四爷爷帮忙看着,如果死了也就由它们的命吧!”我安慰她说。
爷爷的精神状态不错,背着自己衣服,手里提着一壶50斤的菜籽油——这壶油让我们年轻小伙子提着都费劲,他却一边提一边说,“你们走,不要管我,我提得起。”爷爷是退伍军人,毛主席的队伍,最革命、最彻底、最赋有牺牲精神的战士。我受他的影响很大,以致于踏上军旅生涯由我命中注定发展成为一种指令。他的身体不好,下午吃饭前还买了两天的胃药,这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没吃的烙下的病根,医生说要少吃多餐,注意保养,可是他一忙起农活来就忘了吃饭,就这样走过了60多年。
妈妈是一个很朴实和善良的人,在谈论奶奶摔倒在电梯这件事时,她感到很内疚。“我背上背的东西重,电梯又在上行,我把妈扶不起来。”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周围的人多,没好意思流出来,这——我看出来了。“妈,以前你和爸出门打工的时候是不是背着很多东西?”我转过话题。“以前我和你爸爸去新疆打工的时候,背着大包小包,买不到座位,坐在过道里,睡在厕所边,整整三天三夜,那种日子辛苦的很……”话没说完哽咽了一下,吃过的辛酸和痛苦,流过的眼泪和汗水,失去的尊严和青春,我只能在他们粗糙的双手、衰老的容颜、花白的头发中慢慢的去体会和寻找。
总有一种脆弱忧伤着我的心,看着渐渐年迈的父母,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岁月无情,苍老了他们容颜,掠夺了他们的青春,白发增多了,腰杆不直了,看着步伐日渐蹒跚,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描述他们那份饱经风霜的慈祥,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挽留住他们日益减少的时光……回想这一路走来,亏欠了太多的恩情。想说的话,想写的字,想表达的情感实在是太多了,快到7点了,眼睛睁不起了,就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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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