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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老屋

时间:2017-08-30 20:34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墨竹抚寒点击:
        

现在的楼房都是那种用水泥钢筋砌成的,很少能够看到以前的那种老屋,而老屋也渐渐地成为了人们心头的回忆,永不抹去!
   偶尔还能够在村子里面见到一两座老屋,不过现在已经不住人了,只是留在原来的地基上,任这个“老人”在风中摇摆,在雨中震颤,显得那么的沧桑!
   看着村子里面的这座老屋,房子已经发生了倾斜,似乎风那么一吹,老屋就可能倒了。老屋的屋顶中间的位置,有着明显的凹凸,有些瓦片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原先老屋的顶梁柱也已经被白蚁啃得差不多了,老屋上的铁环已经锈迹斑斑,用手一碰,就会有早已经腐蚀了的铁锈落下来,打在我的脚趾头上,生生的疼。
   看着村里面遗留的老屋,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家的老屋,不过那老屋只能够在记忆中再现。老屋很大,最中间也是屋顶的地方,是一根顶梁柱,那根柱子是横着放的,直径大约有30厘米。四周都是很粗很粗的木头,用来支撑房子。有两扇大门,门上分别嵌入铁环;下面是门槛,用来挡住那些家禽之类的。有的大门外面还有腰栏,是用来关小孩子的,防止小孩子到处乱跑。有的墙壁是用木头木板做成的,有的人家的墙壁是用竹篾做成,用泥巴糊了一下,用来遮风蔽雨。
   记忆中的老屋,墙壁上总是会挂满东西。记得奶奶会把夏天吃不完的茄子和葫芦之类的东西,摘下来切成薄片晒干,等到秋冬天再拿出来用水泡开,炒了吃。家里收的芝麻、花生,如果没有地方放的话,就会用袋子把它们装起来,用根绳子把这些挂起来,挂在老屋的墙壁上。原来老屋正堂的墙壁上,到了过年的时候会张贴一些画装饰装饰。还记得,老屋的墙壁上一般是贴那种电视剧之类的很薄很薄的图画,用图钉钉上。这一切的一切,回忆起来还是那么的熟悉,一切恍如昨日。
   家里的老屋,拆的时候那些大梁还是坚硬结实的,木头还是好的。不过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就将原来的老屋拆了,重新建新楼房。那老屋的模样,我还记得,还是那么的清晰。用现在的话讲,那老屋应该算是三室一厅外加一个厨房。推开大门,便是很大的空间,用家乡的话讲叫做“堂前”,里面放了柜子,用来放些物品之类,比如茶壶之类的,还有祖辈们的遗像;东西两侧是住人的厢房,有一间是很大的,还有一间被隔成了两间,也就有了三间房子。“堂前”的正后方就是厨房的位置。
   记得小时候,总是会跑到厨房里,去看看爷爷奶奶做什么菜下饭。我吧,最喜欢吃过年前家里做的年糕了,可以煮,也可以炒。每次我回来,就会呆在厨房锅灶旁边,盯着锅里做什么菜。还有就是吵着要爷爷奶奶炒菜的时候,顺便给我煎几块年糕吃吃。年糕呢,切成薄片,等到锅里热了的时候,放点菜籽油煎,煎到两面微黄。还没有等到爷爷奶奶把年糕从锅里给铲起来,我的小手就伸出去了,拿着烫手的年糕片,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是那么的美味!那个时候,这样煎制的年糕,就是煎了一下,盐之类的也没放,可就是喜欢,喜欢那种味道,喜欢吃的那种满足感。现在已经不会再那样做了,就算是那样做的,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吃不出那种被老屋气息氤氲着爱的味道。
   老屋的房顶是用瓦砌的,所以难免会有打孔的地方,或者是下大雨被风掀走了的瓦片,所以下雨的时候老屋会滴水,抑或是晴天的时候会有阳光照射进来。调皮的我会拿着一面镜子或者是镜子的碎片,趁着出太阳的时候,通过光的反射将阳光反射到老屋的“堂前”,是那样的明亮。来回晃动,光晕也随之跳动起来。玩了这个,又会到处找那种碎了的瓦片,自己一个人或者是邀约同伴,一起拿着碎瓦片到湖边,一起玩起了“漂鱼儿”的游戏;就是用碎了的瓦片,自己做好姿势把碎瓦片抛向湖中,让瓦片与水面接触,数一数漾出的波纹数量,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玩得起劲,又没有了碎瓦片,就会跑到老屋,偷偷地去偷那些还是完整可用的瓦,砸碎了再玩。那个时候,很快乐!
   老屋的门前靠左侧有一棵柚子树,很大很大,遮过了老屋的房顶,到了结柚子的时候,那一个个又大皮薄肉多的柚子便缀满枝头,柚子树的一侧被压弯了,柚子便落在老屋的瓦片上。柚子树给老屋遮蔽风雨,夏天的时候,我们会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柚子树下面聊天。记得那时候,爷爷给我们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说是那个年代,家里人多粮食少,总是吃不饱饭。在生产队的时候,吃大锅饭,太奶奶在那里做饭,有的时候会悄悄地把那种“饽饽”(煮饭时候会有,就是米饭过度烧熟,有时候甚至会烧焦)带回来,“饽饽”很硬,不过那个时候,真是“香饽饽”。还有爷爷小时候就被家里给派出去给人家放牛、到田里拔草之类的活,到时候给家里换点粮食回来。爷爷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的柚子树结满了柚子,那个真是嘴馋,便淘气去偷了一个,三下五除二就吃了。那味道真叫一个字——爽!可是爽完了,回到家就被人家告状了,当时就是被一顿打啊。所以后来,爷爷怎么着也要自己家种一棵柚子树。说及至此,爷爷停顿了一下,有些凝噎。
   我小时候,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柚子树上的柚子,也便成了我日日夜夜的“牵挂”,希望柚子能够早点熟。希望打霜的秋冬天早点到来。老屋的柚子,要经过霜冻才好吃,不会有涩味。所以柚子能吃的时候,晚上总是会扛着竹竿,盯着树上的柚子,一个一个的比较,看看哪个更大。挑好了,就把竹竿放在柚子下面,用力一捅,柚子便落在地面上。柚子皮的油腺被砸破了,溢出了令人陶醉的馨香!
   柚子的用处可多了。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柚子抽出嫩芽,紧接着就是柚子花。柚子花是白色的,香味很浓,在好远的地方都能闻见。晚上的时候,看着这一地的柚子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月芽儿,那么洁白,幽雅。花开结果,不久就是一个个的小柚子。六月的时候,家里面都会晒一些酱,那时候晒的柚子皮是最为常见的。冬天的时候,还有柚子吃。这些回忆,都将永远定格在记忆中的老屋!
   秋收过后,家里人就该忙做米糖了。老屋的那口大锅灶当然是必不可少!做米糖可是真耗功夫。准备做米糖的时候,要提前“冻”好麦芽。(“冻麦芽”就是在一定条件下,让麦子发芽。芽不宜过老,否则做出来的米糖会苦;芽不宜过嫩,否则没有产量,需要大量的麦子。)还要准备糯米,到时候麦芽冻好了,就放在一起,提糖。这种提糖好麻烦,要过滤好多遍;最后把一大锅的糖水进行提炼。提炼好了之后,要进行人工处理,不然这样的糖是那样深红或者褐红的糖。把糖从锅里念弄出来,进行人工翻白。翻白就是把提炼好的糖,人工进行拉白;把糖一点一点的放在一个主要的翻白工具上,人工左一下右一下拉白,很费力。老屋还在的时候,是爷爷和爸爸两个人轮流来的。米糖拉白之后,就是剪糖。剪糖之前,如果家里有条件可以在米糖里面放炒熟了的芝麻和白糖,有时候也会放花生仁,更有口感。把糖拉成细条,用剪刀剪断。听说米糖如果拉成细条的时间过长了,就不好剪断了,就用一根筷子或者其他物品代替,一敲就断。
   老屋里有着我美好的童年记忆,每每想起,嘴角便会漾起笑意!想念着老屋里的大门,想念着老屋里的那株柚子树,想念着老屋里的米糖和年糕……还想念着老屋,那大门上的铁环敲击的声音!
   昨晚,我做了一个温馨安恬的梦!我梦见我还是那个少年,回到了那个我魂牵梦萦的老屋。在老屋的门前,我看到了那株柚子树,上面开满了柚子花,不一会儿结出了一个个玲珑的小柚子,逐渐变大,变得和脸盆那么大。一剥开,柚子皮上的油腺破裂,溢出了浓浓的纯香,还是熟悉的味道。轻轻地剥开一瓣柚子,柚子粒是那么的饱满,晶莹,轻轻一咬,柚子汁流入口中,流入我的血液!
   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来到老屋,里面照射进来几根光柱,我拿着镜子在玩着光反射的游戏。不一会儿来到湖边,又玩起了“漂鱼儿”的游戏,玩得痴迷。忽然看见爷爷奶奶正在厨房做饭,我央求爷爷给我烙几块年糕。爷爷的动作还是那么地娴熟,倒入菜籽油,把年糕煎制微黄,散发出悠远的香味。忽然看见爷爷奶奶和一家人,在老屋做米糖的情景,左一下右一下,拉白,剪糖……
   突然,老屋里的一幕幕,一个个故事在我的眼前消失……老屋也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远。我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可自己还是无法阻挡老屋的远去。
   梦醒了,我才发现这是一场梦,一场让人魂牵梦萦的梦,一场烙在自己记忆深处的梦。记忆中的老屋,还是当初的模样。我知道,老屋和老屋的一切都将远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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