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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成 1947年，岁次丁亥，春，因国民党政府拉壮丁，我躲出两个月，归家有感。时年二十岁。 避役归来合宅欢，同声异口慰平安。 多情内子怜夫瘦，为洗脏衣泪暗弹。 缅怀启蒙老师陈楚良先生（先生是我的舅祖父） 舅祖陈公讳楚良，光明正大誉全乡。 少当书吏姓名显，晚执教鞭桃李芳。 排难解纷人菏泽，春风化雨我沾光。 更钦“咳唾” 惊鬼神，克遣妖魔悉遁藏。 陈楚良先生是我的曾祖父向庭悦的舅兄，清末秀才，父亲对他是钦佩有加，他的才学在当地是赫赫有名的。1939年腊月间，国军第三十二师在我们故乡向家淌一带与日军激战三天三夜，老百姓和交战双方伤亡惨重，尸横遍野。当时，仅我母亲家族就死了六口人。次年，当地阴风惨惨，日夜闹鬼，路断行人。乡人绅士即请先生撰文致祭，以安魂灵。老父亲现在还记得部分祭文：“僻壤穷乡，去岁忽作戎马之地，雄军良民，同时均遭洪羊之殃；......虽曰泉台不安，原为流弹所中；纵云长夜不服，总系飞子所伤。在地方实无怨尤，于行旅有何不臧？况两造官僚校尉，皆为豪杰；一方老幼男女，尽是贤良。自应各回本乡，领家人之祭祀；何乃盘桓此境，效游魂之猖狂 ......”祭祀之后，果然鬼讯绝迹，始得平安。父亲师从楚良先生学文，后又从先生的公子学先先生学医，前后十载，感情颇深。父亲说，他儿时曾背诵过黄玉辉写的《马昌湖打鱼歌》，马昌湖在潜江县城西北，湖很大，当时三板桥、大佛寺都在湖中间，歌词是这样写的："马昌湖，马昌湖，矮屋啷当西城隅。朝打鱼，暮打鱼，朝朝暮暮水风趋。水作良田当膏腴，儿女全家生计俱。春水鳜，秋水鲈，夏鲤冬鲫任取之。其间多少老渔父，小渔舟，往来大佛寺前，三板桥头，拍手呼卖鱼，得钱买酒沽。醉倒水云深处，一枕酣眠百事无。我常湖上趋，听到打鱼的曲子，一声一声类吹吁......" 父亲还回忆，他小的时候潜江有十个大庙 ，我们老家附近就有观音阁，易家庙，福德寺。还有一个伏波庙，传说是东汉初年马援南征交趾国后班师回朝，路过潜江时，为潜江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老百姓自发给他建的庙。“马革裹尸”的说法就源自于马援。当时在庙的附近还挖出了很大很厚的石碑，后被抬到罗旮榨去做了防洪的底座（基础）。观音阁的主持是个麻脸尼姑，福德寺的长老一年四季吃扁鱼，寺里的墙壁上到处是他写的诗。父亲一辈子生活工作在潜江，加之我们老家离县城又不远，知道很多我们闻所未闻的事情，有时候跟我讲起来，我也听的津津有味。我们劝他趁着还记得把一些事写出来，他也写了不少。他写过《思源》、《漫忆六十年》、《父亲节里忆父亲》、《年俗琐记》《夕阳乐》等等，还写了不少的诗词。今年春节，他写了好几首诗词，二弟给他收集整理了发给我们看了，大家都觉得他有感而发，写得不错。我一直想给他建个qq或者博客，把他的诗文发出来，由于技术不行，尚未建成。 家有一老，实为一宝。老父亲健在，我虽年逾花甲，已经当爷爷了，但也还是晚辈。每天牵着他的手，漫步在街头路边，听他讲着过去的事情，也是一种享受和幸福。父亲米寿时，我曾写过一首词《水龙吟》： 一生风雨崎岖，历经沧海今高寿。 十年寒苦，医文双善，经纶锦绣。 陡失严尊，家庭中落，愁忧如昼。 正弱冠之际，挥毫从伍，风云变，旌旗骤。 后凭真儒才秀， 作师表、授传童幼。 天门坐馆，农场传道，李桃竞秀。 总口文教，倾心开创，尽瘁居首。 喜今朝米寿，同堂四代，共尝佳酒！ 就把这首词作为本文的结束吧，衷心祝愿老父亲健康长寿！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