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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妈妈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知道，没啥事情妈一般都不会打电话的，毕竟城市小，我们又可以经常回去。自从老爸生病以后，我特别怕家里的电话，但凡一接听，脑神经立马会条件反射般地第一时间通过分辨对方的音色去判断事情的好坏。声音欢快-----好事，声音低沉----糟糕事。 这一次，妈声音低沉，说的事情与爸的病无关。妈说，昨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乳头内陷，乳房内摸及一肿块。 稍微有点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事情。更何况，我一直在卫生系统工作。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有点懵。妈想第二天去做检查，我没同意，赶紧手机上挂了个号，当天下午便带着她上市医院。 挂的是市医院乳腺科刘萍教授的专家号。做的检查只有两项，彩超和钼靶。 B超人多，先做钼靶。妈进房间后，医生指导她的拍片位置后来来回回进出好几趟，我在心底默默念叨：“菩萨保佑，千万别有问题，千万别有问题”。趁着妈还在房间，医生出来那会，我偷偷问医生，有问题没？医生压低声音说：“有问题。”我继续问：“啥结果？”医生说：“就是那结果。” 那一瞬间，我腿有点抖，心里有点颤 。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只觉老天不公。。。。。。之前的老妈，一直在尽职尽责地护理着患过脑梗的老爸。白天，喂药做饭、洗衣拖地，晚上，端茶盖被，寝食难安，几年来，老爸脸色红润，衣着干净，老妈日渐憔悴却毫无怨言。 妈常笑着说老爸娶了她是“前世积的德”，她嫁了老爸是“前世造的孽”。这个家，虽有个病人，可不缺亲情，往往笑声不断。妈常常学爸爸走路（右手稍弯、右脚稍甩，依靠拐杖，身体略侧倾），爸咧嘴大笑（右边咀嚼肌麻痹后，牙齿外露）。我们以为家里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幸福平淡的生活。可我们却一直忽略了她的健康问题。 妈从检查室出来，我稳定了一下情绪。 我知道，现在医学发达，本身这种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人精神崩溃与意志脆弱。妈本身就不是个特别坚强的人。我不能让妈妈倒下，我得让她慢慢接受、积极面对。 在B超候诊室的凳子上，我轻描淡写地告诉妈，只是乳腺增生形成的肿块，然后告诉她等她做B超那会我去拿x线结果 ，再三叮嘱她，做完B超如果我没回来千万别走远。妈笑着说：“这医院这么大，我哪敢走远，会走丢。”忽然觉得，不经意间，我与妈的角色，做了个置换。她很大程度上，挺依赖我，就像多年前的我依赖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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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其实，那结果，拿不拿我心里都有数。之所以让她别走远是我想趁着这时间段，拿着结果先去和刘教授沟通。专家室和B超室在同一楼层，我怕被她发现。 她心脏不好，我请医生先暂时保密。 我要让她慢慢接受这一事实。 所以，之后的过程，如我事先所要求的，医生除了要求她尽快做手术之外，对于病情，没有过多透露。 妈一直很注重形象。还在做不做手术这问题上犹豫不决。我知道，这手术，必须做，而且，宜早不宜迟。 扶着妈走出医院时，我决定，从今天起，我要做妈妈的妈妈，我要为妈妈遮风挡雨，我陪她，一起和这病斗争到底。 因为，妈妈，只有一个。 妈在，家就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