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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已过九年，但我依旧清晰记得母亲第一次为我出远门送行。暑假很快结束了，我将要去中原一带求学。临行前晚上，母亲早早将换洗的衣服为我整理好放入皮箱，崭新的被子也早早缝制好。新被子填充的是自家的棉花，就在上学前的一个礼拜，母亲一针一线地将它缝好，装入发泡网袋子并捆扎好。衣服被子整理好，又在锅头忙着给我煮鸡蛋。第二天清早，母亲早早起床，又在锅头忙着给我做吃的东西。母子俩简单吃点东西后，便一起出门赶车了。我拉着皮箱，母亲拖着装被子的大包，走在村子的街路上。一路上，不断有村人向母亲打招呼。“送娃上学去？”、“娃上啥学校呢？”“娃去河南念书，我送一下。”母亲说。到了村口后，班车早已停在了村口。我想让母亲回去，就送到这里吧，但母亲依然坚持要送我到火车站，说我第一次出远门，一定要送的。母亲硬将大包托上班车，随后便坐下来不断向我叮咛。 很快到了火车站，我让母亲坐班车返回，但她坚持将我送到候车室并和我一起等候列车。她说：“行李太重，你一个人拎着上火车不方便，妈把你送到火车上。”等了许久，便开始检票了。母亲拽着大包，我托着皮箱挤过拥挤的人群，将我送到了火车上。来不及多的叮咛，母亲便下了火车。站在站台上看火车缓缓启动，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天际。 后来寒假回家，才知自己当初是多么愚昧，让母亲按原路从候车室返回，结果让母亲走了弯路费了周折，幸亏站务人员的指引，母亲才找到出口回家。她还说，我离家后，她好几天都不习惯，一起生活二十四五年的孩子猛然不在身边了，真是很不习惯，也难过了好几天。尤其是看到火车启动那刻，她的心里仿佛丢落一样东西，空荡荡的。 从第一次出门求学母亲的送别再到后来漂泊送行，母亲每次都坚持将我送到村口，送到车上。一路上帮我拎行李。这样的场景不知上演了多少幕，我每每回味便觉心酸愧疚。 今年节后返杭，母亲又将我送了一次。临行前晚上，母亲趁我不注意，偷偷地给我包里塞核桃、柿饼、苹果还有副食。我总是抱怨行李太重，不要母亲装东西了，可她依旧悄悄地趁我不注意给包里塞东西。为我捡拾一箱苹果后，还要偷偷地给我包里装苹果。我说不用了，但她总是说，“在家里你不稀罕，到上班地方你平常想吃都没有的”。第二天清晨，母亲依旧早早起床为我炒米饭、蒸鸡糕。吃完饭后，母亲又要坚持送我。没办法，我只好让母亲送。我背着包，母亲提着一箱苹果，母子俩又在村街路上。一路上村人很是注意，有的还问候。“送娃走呀？”“看你妈对你多好！”一会儿母亲将我送到村口。班车早早停在那里。未上车前，母亲又是一番叮咛。叮咛我自己多动脑筋，想办法上网打电脑给自己联系缘分，妈在村周围再给你打听。陕南女娃再是那样子，以后就不要跟她联系了。车要开走了，很快我上车了，母亲也跟着上车了，简单叮咛了一番后，便恋恋不舍地下车了。久久站在原地看着车远去。车渐渐地开离了，透过窗户我看见母亲依然站在那里凝望。看到她伤感落寞的样子，我不由鼻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心里不由责问，为何每次让母亲送别呢？不是自添伤感吗！故乡之大，为何不能亲近母亲，而漂迹天涯呢？也许是生的需要，人生问题矛盾解决的需要。四海之广，江湖之远，那里不能生息，无论天涯海角，能每天看到母亲，也让母亲看到我，人生知足快乐矣。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