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人物拾忆》篇:(3)
十世族玉蘋公 文/习之
清明时节的祭拜先人,由于一时的冲动,想把族谱的人物大体以记事的方式串起来,一是对先人的怀念,而是对在世的人的一种归宗的认知。没想到真正做起这件事来,困难重重。
族谱的记载,除了罗列着刘氏家族的人名外,没有一星半点的事迹述评,也许这并不是族谱应担的事项。翻开族谱,仔细浏览,从老三支始祖怀珮公一世,到九世最后一位的刘训公,共计55位先祖,族谱事迹没有任何记载,以前听健谈而有些私塾底子的在世时的祖父讲过,一些先祖零星的故事,只可惜,现在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历史上的刘氏祖先,汉高祖刘邦,三国时期的蜀国皇帝刘备,这些辉煌的人物,都是有《史记》记载的。或者有些盛名的刘氏先人,虽没进入正史,但在野史和笔记小说里也能略知一二。现在世的为数不多的十一世祖,大都在七八十岁年纪,而且都是土生土长的识些字的农人,据我拜访了解,根本不理会,或不知道先人的一点事迹。我想两种可能,一是祖上都是世代为耕的普通农人,二是即使在本土区域里,有点可炫耀的事迹,也到不了载入史册的地步。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动笔,那也就赶着毛驴上驾了。只能从我本人听说和了解的族谱人物中寻找踪迹了。按着族谱的先后顺序的线索寻找梳理,只能从我的十世祖玉蘋公,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开始。他在族谱十世祖四十位先祖中,排名第一位。从族谱看到,曾祖父的曾祖父是刘文公,祖父万福公,父亲刘松公。
曾祖父的平生点滴,去年,我在《印象你我他》的集子里写了一篇,题目是《忽然想起了曾祖父》。我想换一个角度,拾忆我的曾祖。
曾祖的名,蘋。不知何意,从字义考证得知,蘋,是多年生水生蕨类植物,茎横卧在浅水的泥中,叶柄长,顶端集生四片小叶,全草可入药。亦称“大萍”、“田字草”(《汉典》《辞海》等)。《说文解字》指出“蘋”就是大萍。《左传》中有“蘋蘩薀藻之菜,可荐於鬼神,可羞於王公”的说法。曾祖兄弟俩人,有个弟弟,名,藻。看来兄弟俩皆取名于《左传》中的“蘋蘩薀藻”之意了。从这里可看出,起名的祖宗还是有些书香门第色彩的。 曾祖,生有两子一女,长子,我的祖父。孙辈,五男两女,我的父亲是长孙。曾祖,私塾出身,识文解字。年轻时独自闯关东多年,在外也挣了不少银两,但在回关里老家时,因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上所有的盘缠被贼人洗劫一空,只好一路乞讨回家。 据祖父讲,关外回乡后,再没出去,在家务农,由于私塾底子了得,算盘打的四邻八村没能比的,曾祖能在算盘上开立方。由于这些才智,农活没干多少,平日里,帮人写写算算,养家过日,据说还买了不说的地。一段时期里,家里囤满粮,仓满粟,一大家人,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解放后,实行互助组,合作社,高级社。农民手里的田地,全部充公,走上了人民公社化道路。曾祖又有了用武之地,在社里丈量土地中,出了不少力,曾祖不用绳不用尺,只要背着手,沿丈量的土地前后左右转两圈,记住步数,拿出算盘用手一拨拉,该土地几亩几分便出来了。 在我记事起,曾祖已是满头银发的老人了,身体很健康。与曾祖母张氏,在村子南的两间茅屋里过活,虽多次劝说,总是不愿和儿孙一起居住,只是为了图个清静闲适。从我记事起的很长一段日子后,开始由祖父,二祖父两家轮流送饭伺候。曾祖抽旱烟袋,喜喝茶,小酒不多天天来两盅。平日里没事在家,总是端着透明的青花瓷的小茶碗,喝着,旱烟袋抽着,无忧无虑的过着晚年滋润的日子。 曾祖经常用铁锨掘着槐条筐,到村外的坡里,拾些干柴和牛粪,回家用来烧水饮茶,晒干的牛粪是最好的燃料,在土炉子里燃着,没有烟熏火燎,只是冒着蓝莹莹的火苗。据说,这样烧开的水,泡茶最有味道。 曾祖对曾孙从不吝啬。小时候上学,如果想买铅笔橡皮之类的学生用品,有时不敢和家里要,就去曾祖那里,帮曾祖把水翁的水灌满,然后再开口要钱,曾祖总是愉快的到炕头的枕头底下,从包裹着的小手帕里拿出些零钱。 曾祖是长寿的。曾祖去世于公元一九七六年,享年八十三岁。曾祖生前为大家庭带来一段富裕的生活,因而,解放后划成分,名副其实的定位“中农”,使家族的子孙,在唯成分论的年代,颇受了些折腾。 也巧,这周的礼拜天,要回家迁坟了。因村里旧村改造,有了新建的公募。祖坟已是待不下去了。在老家的父亲,堂叔们一切准备就绪,等时辰已到,就将曾祖父母,祖父母的“旧居”,在香火缭绕陪伴下,从西山坡迁到南山的“新居”,重新立碑祭奠。 十世族玉蘋公可以安居了,包括曾祖母,祖父母。 二0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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