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原本是人生存在的两种状态,生与死之间是一种天然的契合。如同屋外野草,衰了又荣,荣了又衰;如同天上悠悠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如同东升的红日,升了又落,落了又升;如同海中的潮汐,涨了又消,消了又涨……人亦如此。活够了,就安然的死去;累够了,就永远的休息;看够了,就心满意足的瞑目;想够了,就让大脑停止运转。剩下的那些未了之事,留给活着的人,继续忙、继续累、继续看、继续想。 其实死亡和生存都是一种物质的转换。且看树枝上的花朵、叶片和地上的小草,陨落或枯衰后,同雨雪一起融化于泥土,为植物根系汲取营养,来年孕育出新的嫩叶和花蕾,又是芳草茵茵绿九州。生理死亡只有一次,但心理死亡一生会遇到无数次,每一次死亡都带来新生和希望。当“我”在极其痛苦的脱胎换骨的黑夜中失去,一个崭新的我,崭新的生活,崭新的日子象黎明一样徐徐到来,并给生命染上了新的霞光。 生死之间,没有规范的秩序。或许你今日为他送别,明天又有人为你送别,或许今日黑发人送白发人,明天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看来,生与死的转换就这么简单。瞬间与永恒无截然的界限,有的瞬间具有一种永恒的魅力,有的永恒凝结在一个短暂的瞬间,这与人生岁月的长河和浩瀚的宇宙联系在一起,确属一瞬或一瞥。 然而天下无不了之事,天下亦有难了之事,唯有一死,便一了百了。但也有些死亡也了尤未了。有的人生前显赫,门庭若市,死后却千夫所指;有的人生前寂寥,默默无闻,死后却万古流芳,人世间却千百次的演绎着这个历史之谜。 参禅修行者的逻辑是:人从去处来,又往来处去。顺治出家偈云:“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罗状元醒世歌吟道:“古来多少英雄汉,南北山上卧土泥;而今看破循环理,笑倚栏杆暗点头;有人问我修行事,云在青山月在天。” 曹操《神龟篇》《短歌行》中却吟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红楼梦》“好了歌”中唱出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一堆荒冢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金银忘不了,终朝聚财恨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民族英雄文天祥对死大义凛然,“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毛泽东为刘胡兰的题词:“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在张思德的追悼会上说:“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张思德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在《纪年白求恩》一文中,高度赞扬了白求恩同志的人道主义、爱国主义和国际共产主义精神。臧克家在诗作中写道:“有的人活着却死了,有的人死了却活着。”今年“春晚”小沈阳说:“人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只闭不睁,一生就过去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对生命作了精辟的诠释: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这仅有的一次生命应该怎样度过呢?每当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解放而斗争。德国盲人萨布瑞亚追赶太阳,渴望光明,用惊人的毅力,攀登上珠峰,游历西藏,创办盲人学校,奇迹般的挑战了世界吉尼斯纪录,这是何等的生命!何等的人生! 什么幸福是永恒的呢?生死常在一线之间。只是生长在幸福中的人,常不知道世间有不幸这件事,直到有一天他真正的失去!对生的尊重和死亡的恐惧有很多好处,它会使你惜福,使你感恩,也使你爱别人爱自己,更爱家人,并知道把握现有的一切美好。 2010年3月16日夜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