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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韩信也不是什么进步或者优秀的少年，整天游手好闲，靠钓鱼和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喜欢带刀佩剑，就像现在那些纹龙刺虎、剃光头戴粗金链子的哥们一样，就是一个“不良少年”。韩信幼年时父母去世，家族凋零，无根无基，他再怎么“装大”，那些真正的“混混子”也看不起他，欺负他是家常便饭。这不，公元前二百多年前的某月某日，韩信腰配长剑在街上闲逛，遇到了一群少年，故事就发生了。 这群少年都是富家子弟，平时根本瞧不起韩信，一见韩信“武士”的扮相，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羞辱他，大概就是骂他“装逼”“缩头乌龟”之类的孩童恶语。他们相遇的地方有一个卖肉的摊子，一个年幼的屠夫也加入了这场对韩信的围攻，并且出言更狠：“你虽然长的高大，喜欢佩带刀剑，其实是个胆小鬼。你要不怕死，就拿剑刺我；如果怕死，就从我胯下爬过去。”，话音一落，嘘声四起，“刺他”“爬过去”交杂在一起，热闹非凡，少年们一下子围成了一个圈堵住了韩信的退路。韩信的确胆怯了，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低下身去，趴在地上，从他的胯下爬了过去。这个游戏在孩子们的“胆小鬼”“胆小鬼”的喊声中结束了。 这就是个游戏，两千多年后的现在，我们小时候也在玩这种大同小异的游戏。什么“钻裤裆”“骑脖子”“打夯”等，孩子们的世界，大人不懂。韩信从小屠夫的胯下爬过，当时会有一些难过和不愤，但肯定会有一句“你等着”，平了情绪和心态。 后来的事实证明，韩信没有记住这个“仇恨”，因为韩信没有认为这是多大的事。若干年后，韩信成了楚王，回到淮阴，办的三件大事之一就是找到“小屠夫”，并任命其为中尉，相当于现在的公安部长。两人久别重逢，谈情叙旧，称赞小屠夫从小就是一位“壮士”，还开玩笑说：“那时，我杀了你也不会扬名，所以忍了下来，有了今天的成就”。 历史就这样被虚构了，把孩童们的一场“略有些刺激的”游戏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在“文人”的笔下再熬成了一锅一碗的“心灵鸡汤”。韩信的“伟大”也显得更加丰满。 看热闹的不嫌事小，今天我们坐在空调房间里，再来一番推演：假如韩信不是选择从胯下爬过，而是刺死了小屠夫，那这件事会成为当年淮阴的头条新闻：“两少年争猛斗狠，一死一刑”，之后便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无踪迹。还有第三种可能，韩信向诸少年“认赌服输”，低头脸红从人缝中跑脱，成就这帮少年们一生的笑谈，虽说坏了“游戏规则”，但也无伤大雅，对韩信以后的拜将封王也没有什么影响。看来韩信在游戏上还是守规矩的，非此即彼，量力而行，做了合适的选择。 我们再做一番假设，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少年韩信，而是青壮年韩信，结果会是怎样？我不敢妄加定论，因为不再是游戏，而是真正的赌命了。历史总是在重演，一千一百年后，一个叫郭威的青年也遇到了一个屠夫，这个屠夫是个真正的屠夫，力大体健，趾高气扬，撩起上衣露出肥实的肚子，拍的啪啪响：“有种你就朝我肚子桶一刀，不捅是孬种”，郭威盛怒，照着屠夫的大肚子一刀捅下，屠夫倒地，一命呜呼。壮汉屠夫的激将法休了自己的性命，委实悲哉。郭威被打进了死牢，遇到恩人李继韬，数十年后，成了后周的开国皇帝，这是后话。郭威与韩信相比，显得鲁莽和冲动，可事情总有因果，区别就在于韩信是孩子们的游戏，郭威却是“路见不平，该出手就出手”的英雄气概了。 这样说来，流传千古的“胯下之辱”就是一个世代相传的励志故事，一杯香溢千古的“心灵鸡汤”。这个“胯”爬或者不爬，孩子们还会一如既往快乐游戏，成年人就要三思而后行，事关性命安危，“辱”或者“不辱”永远都是其次。 李赋春 2017年3月5日于曲阜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