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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去的年月，记忆犹新，那时的冬天很充实，记得刚刚进入深秋，大白菜刚刚下来的时候，家长们就开始忙乎起来。那时的秋菜还要凭票供应，每家每户是固定的数量，每天都是像打仗，排队，准备麻袋，大筐，草绳子----一般排队会有许多的小孩子，有些调皮的男孩子不耐烦会加个塞，插个队，所以经常会引起一些躁动，还会发生一场战争什么的。我记得有一年排队，天很冷，小风嗖嗖的，我翘首以盼的望着我家的方向，看着，盼着，希望妈妈的身影快点出现。队伍长长的，后面唧唧咋咋的，一个邻居小男孩走到我面前，悄悄的对我说：“帮个忙，我在你前面插个档，行吗。”看他满头大汗，一脸的红光，一定是跑哪去野作，把大人的嘱咐忘了。我倒没说什么，后面一个半大小子不让了，大声嚷嚷着：“XXX，出来，捡便宜去后面。”这个也当仁不让，结果是两个打做一团，谁也没买成。 买完了秋菜，家家户户都在各显其能，那时的大街上，树杈上，晾衣绳上，窗台上，都晒的花瓜子，萝卜条，白菜帮子----大杂院里，每家至少一口大缸，人多的两口甚至三口大缸，每家的烟囱上都冒着白白的青烟，渍酸菜，炸萝卜丝子，还有的晒鱼干，晾海带----可热闹了。小女孩会帮着家长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小男孩就到处捣乱，偷吃人家的鱼干，萝卜条什么的，引来大人的呵斥声和责骂声---- 70年代，我结婚了，但仍然沿袭着一贯的传统，抢白菜，买萝卜，腌制雪里红，渍酸菜----最有兴趣的是切花瓜子。就是挑出长条的萝卜，洗一下（不用太干净，有水腌制的时候盐粒容易化掉），斜一刀，再横一刀，，这样中间不会断掉，像一条带鳞的长蛇，腌制好了晒干，冬天用水泡泡，拌上酱油，葱姜蒜，或生吃或蒸熟了，像肉一样。你想想，那个胃缺肉的年代----女儿大了以后，我经常做这些现代人不屑于的东西吃，有一年女儿看我又忙忙呼呼的买白菜，切萝卜，渍酸菜，说：“哎呀，忙乎那些干什么呀？现买现吃的了。”我当然不会听。冬天，我把晒干的花瓜子用水泡好，切碎，盛在一个大碗里，放上葱姜蒜，花椒大料，醋，酱油，猪大油，放在锅里蒸熟了，再倒点香油----嘿，女儿大开朵颐，吃得满嘴流油，最后来了一句：“妈妈，你们小时候吃的也挺好的啊！比我们好多了。”这个小混蛋，我们小时候哪有那么多的调料，都是为了讨巧生活，也就放点酱油，一点点的猪大油，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好东西啊！ 这种习俗，我一直到如今。我想，如今的讨巧，和过去那个年代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现在的储冬，是一种习惯，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是一种对逝去岁月的缅怀，是一种对传统的承袭----想想，外面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家里温暖如春，阳台上，绿帮白心的大白菜，鲜绿的大萝卜，腌制了满满坛子的雪里蕻，纸壳箱子里的花瓜子，如一条条刚刚归来的飞龙，静静的卧在那里。打开压在小坛子上的坛盖，里面鲜绿鲜绿的雪里蕻，像刚从地里摘回来的一样新鲜----红皮地瓜，褐色的芋头，白皮的山药----多么的富有啊！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一杯清茶，磕着瓜子，一个台一个台的按着电视遥控----幸福啊！即使真的有了什么天灾，也不怕了，家里富有着呐。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