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活有时候就是一盏浓酽的普洱,忍住苦涩、仓陈、滚烫后,喉咙深处的回甘、醇厚、气韵才会喷薄而出,绕梁不断。而个中的愉悦,可谓欲诉无人能懂,不可说也。
这大抵就是阅历的宝贵之处了。
二
2015年于我来说,其实是属蜗牛的。
首先是压力。不经过时间的检验,很难想象柔软的躯体怎能顶着坚硬的壳,然后移动、成长、规避风险、一点一点地践行自己的承诺。一个事件带给我以及我的团队的负面影响和压力实在超乎了我自己的预期,幸运的是我们似乎挺过来了,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包括我自己不算难看的“出局”。但这又如何呢?我们的事业还在坚韧地继续着,虽然不是生生不息,但至少一息尚存。
其次是孤独。我从不认为孤独是个好东西,这玩意儿只不过是自己的心魔与可畏的人言混合浇铸出来的隔离墙。而这种负面的情绪绝对源于负面的事件。倘若说此物有些许好处,那便是让我们学会了选择。选择逃避还是面对、选择龟缩还是穿越、选择愚公移山还是另辟蹊径。我对选择历来充满惰性,所以我学会了成长。
最后是超前。面对刚刚发芽的葡萄树,世人都是黄鹂鸟。倘若把自己的事业寄托在谁也看不到的未来,那蜗牛肯定是发疯了。不幸的是,我便是那只发疯的蜗牛。无论是将海洋文化移植到高原山巅,还是从城市扩张中虎口拔牙建筑心灵的栖居,抑或决意消除几十年来坚固的行为习惯,都无异于补天填海的神话。当这个世界所有的骄傲都可以用数字来量化,梦想没有了奇迹,奇迹变成了梦想。
三
世间永远无从逃避的是别离。就象水,没有人能用清洗的方式让它变得愈加洁净。
聚散离合的无常,原本便是生活的常态。
走了这么久,原以为离别对于自己不过是路上的一个道土坎、一簇野花、一挂残篱、一抹晚霞……直至今日才发现,总有这么一群人,让你频频驻足却不敢回望;总有那么一些事,让你拼命想忘却却难以释怀。
离别,对于每一个真诚的人来说,都是一场用力过猛后的虚脱。
四
猴年元宵节前一天,我在茶店淘了两口单杯,一口送给老婆,一口送给自己。是粗砺的柴烧,杯型古拙,外壁黑黄相间,如同梵高的画,乍看如随意涂鸦,细品却深含意蕴。唯一不同的是,老婆的杯底有一只银质的金蟾,可随不同的茶汤变色,煞是好看。之前我们一直用两口印花的瓷杯,精致典雅,简约光洁,也一直深得我们的钟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