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福利院,妹妹发出感叹,“环境不错哦”。我环顾四周,碧绿如茵的草坪,中间横亘些许条椅、石凳,几株或粉或红或紫的花树掩映期间,桂花树下低矮的蘑菇喇叭里响着轻柔的音乐,一条环形车道绕着草坪通向每座楼下,弱残的老人们三三两两散坐在温暖阳光下各个角落,宁静安详浮现在他们布满沧桑皱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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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乘上电梯来到三楼,几盆清新自然的盆栽映入眼帘,标有序号的单间整齐划一的一字排开。姑妈电话里告诉我他们住在314房,轻叩房门,推门而入,姑爹一个人落寞孤寂地对着阳台枯坐着,叫他,他挣扎着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妹妹和侄儿扶他下楼嗮太阳。我仔细打量起房间,散发着新木馨香的挂衣柜直铺屋顶,两张被褥整齐的床头,各有一个床头柜,床尾墙上挂着液晶电视,对着阳台还有同样颜色的储物柜,储物柜正对卫生间,马桶边一根闪亮的不锈钢拉手,醒目地提示着它对老人的关爱。这时,灿烂的阳光正照到姑爹的扶手椅上,房间温馨却又落寞。 听姑妈说,因为前几天姑爹大小便失禁,身单力薄的她疲于应对,表哥表姐工作繁忙无暇顾及,才不得不做通姑爹的工作住进这家福利院。起初是准备让姑爹一人来的,自己白天来照顾一下,晚上自己回家住,但看着颤颤巍巍的姑爹凄凄艾艾的眼神,她有些于心不忍,怕他活不了几天,便一起住了进来,说是多陪他两天。 记得年轻时的姑爹一表人才,姑爹姑妈的房子总是一尘不染,床上平展展的被子边缘仔细地缝着毛巾,整齐划一的书柜井然有序,缝纫机头上罩着自己缝制的花布罩,凳脚也裹着花布。印象最深的是每每到姑爹家做客,婆婆必告诫我,“不要把饭菜撒在地上,爱干净的姑爹不喜欢”。时过境迁,如此洁癖的姑爹竟在自家床上、地板上、马桶边,不可抑制的留下自己的污秽,看着坐在福利院日光下泪如雨下的姑爹,可能此时此刻的他,最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吧? 生命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们还没来得及浓墨重彩的记叙,还没来得及深情款款的品味,就要划上句号了。不甘,又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