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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美惊魂记

散文
时间:2009-10-29 08:1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独上西楼点击:
        

【编者按】记得有句人生感悟说:“把每一天都当作世界末日来过”。我特别赞同这句话,觉得这句话在悲伤消极的情绪里蕴涵着一种希望和疯狂。遵循着这样的信条,我相信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会饱含激情,因为没有时间遗憾悲伤,更多的该是如何好好的珍惜这世上开心的每一刻;珍惜这世上和你有缘的每一个人珍惜这一切值得珍惜的日子。

飞机

  
  自从八月底回到国内以后,幸福的感觉就一直在心间荡漾着,每天和亲人朋友吃、喝、侃、唱,忙的不亦乐乎,幸福忘记了墙上的时钟在飞快地旋转着。
  
  转眼,回国就已经有了些时日,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很快地,已经到了返美的时候。尽管,心里有着极大的不愿意;尽管,心里有着万千条的理由,不要返回,不要返回去了。但是,无奈我的时间不等人,无奈我的机票不等人。不得已,十月二十一日那天,我如期地踏上了返美的路途。
  
  或许,是我心里一直在留恋祖国——母亲的大好河山,也或许,我一直留恋着和亲人朋友相聚的幸福时刻吧,时间好像总是要和我过不去似的。两个月的时间不算短,可是,那墙上的时钟却是不怎么善解人意,在我还没来得及呼吸够家乡的新鲜空气,在我还没来得及看够祖国的大好河山,在我还没来得及喝够家乡小河那甜甜的水的时候,那时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十月二十一日。
  
  看着墙上的时钟每天在滴滴答答不知疲倦地走着,我的心,就好像被那三根针不停地锥刺着一般,在隐隐作痛,那时针每走一步,心就紧紧地跟着抽动了一下。或许,正是因为我内心的依依不舍,所以,从一踏上返美的路途开始,一路上就不怎么顺利。
  
  首先,是桂林到上海的飞机延误了两个多小时,本来预计晚上12点10分左右到达上海浦东机场的,结果,因为航班延误,等我疲惫不堪地到达上海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于是,一下飞机就赶快打电话到酒店,让酒店尽快发车到机场接我。还好,酒店的服务不错,也或许是酒店离机场比较近的原因吧,仅仅是十多分钟以后,酒店的巴士就已经来到了出口处。
  
  于是,迫不及待地登上了巴士车,一路上,疲累至极的我已经是睡意朦胧,到了酒店办完住店手续以后,竟然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忘记拿了,把护照遗忘在了柜台上。一直到匆匆洗完澡以后,再次的检查明天登机的必要证件时,才发现,我的护照不见了,这可真是让我虚惊了一场。如果,不怀好意的人顺手把我的护照拿走了,那我可怎么办?那时候,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还好,飞机延误,两点多钟的酒店已经基本没人入住,而服务员办完我的手续后也顺至躺下休息了。所以,当我急匆匆地返回大厅寻找的时候,我的护照还乖乖的躺在柜台上,没人愿意看它一眼,它好像也和我一样的疲累至极,躺在柜台上就毫不客气的休息了。
  
  看着完好无损的护照,心,也稍稍的安静了下来。于是,一回到卧室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想要早点休息。可是,躺在床上的我却是不能安然入睡,在国内的一幕幕一直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好不容易,那电影终于播放完毕了,可是,窗外的小鸟却已经开始唱歌了。
  
  没办法,只能拖着疲累的身体,急匆匆地起来把自己打理干净,到大厅囫囵吞枣地吃了点东西后,就等待着酒店的巴士发车,然后依依不舍地踏上了返美的征程。
  
  或许,真是上天了解我的心愿吧,知道我内心的不舍。所以,在办理查票手续的时候,由于我的绿卡问题,故意的让我在机场多停留了一段时间。那是因为,我的绿卡已经过期,为了方便绿卡过期人员的活动,美国移民局发了一封随身携带的延期信,带着那延期信,我就可以顺利返美。而在浦东机场查票的时候,那里一排的工作人员竟然没一个知道那是美国移民局的延期信。结果,传遍了所有柜台工作人员的手中,没一个敢确定那是有效的信件。
  
  于是,不得已,信件到了班头的手里,而班头也不敢确认。也许,那简单的、没什么大红章印的信件让人感觉好像不是真的一样吧。因此,班头说:“我要打电话到美国移民局去,确认以后才能让你出关。”
  
  而这个时候,美国境内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打电话给谁确认去啊。可是,没办法,看着班头很认真的样子,也就随她去吧。也不知道班头是怎么确认的,反正几乎所有的旅客都查完票了,才看到她从办公室里出来。于是,从班头手里拿过延期信,匆匆地走向查票处。可是,问题又出来了,查我票的柜台工作人员说没有得到班头的留言,不知道这延期信是真是假,我的机票暂时不能检,她要去请示班头以后才可以通行。
  
  又是漫长的几分钟等待,好不容易等她问过班头,确认了延期信,终于,可以检票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差不多所有的旅客都已经入关了,我几乎成了最后一个。急忙忙地提着笨重的行李,奔向了海关口。总算一切顺利,没有因为延期信的事耽误了我登机的时间。一直到登上飞机后我才明白,原来我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因为,我的座位就是别人最不愿意要的、和洗手间相邻的,最后排的一个座位。
  
  尽管如此,我的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没有因延期信而被困在上海。而邻座正好又是一个很养眼的美国大帅哥,这让我郁闷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尽管,本女士不是好色之徒,可美好的东西是任谁也不会拒绝的。
  
  于是,放好行李后,疲惫不堪的我在邻座帅哥的注目下,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连飞机什么时候起飞的也没有感觉,一直到临坐的美国帅哥把我叫醒了,我才知道,飞机已经进入了太平洋上空,该是吃晚餐的时间了。
  
  或许,是疲惫的原因吧,肚子里感觉是空荡荡的,看着乘务员推过来的五颜六色的食物我就食欲大增,于是,顺手就点了一个半中不西的牛肉面,其中还有蔬菜沙拉,两块好像是火鸡的肉,一个蛋糕,一块面包,以及沙拉酱,黄油,果汁等,食物可算是丰富多彩。
  
  看着那么多颜色鲜艳的食物,再加上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于是,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更不管有个美国帅哥在旁边看着,我拿到晚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已经是风卷残云,就只剩下我不爱吃的蛋糕了。
  
  而看着我吃的如此香甜,邻座的美国帅哥好像也被我的大口吞咽引起了食欲一样,也是一呼拉,就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光了。于是,我们俩相视一笑:邻座的味口略同。
  
  或许,是最后一个座位有些颠簸,也或者是我太疲累的缘故吧,就在我还沉浸在狼吞虎咽情景里的时候,我的胃好像不堪重负似的,开始隐隐地作痛了起来。必不得已,只好叫美国帅哥让让,我要去洗手间。
  
  于是,我邹着眉头,挤出笑脸,艰难地吐出:“Please!”后,就躬着腰,慢慢地走进了洗手间。
  
  一只脚刚刚踏进洗手间,脆弱的胃就一阵痉挛,“哗啦啦......”就如那失控的水龙头般,刚吃下的食物就已经喷出了一半。也不知道是吃的多了一点的缘故,还是食物本身的问题,吐出一些食物以后,胃,好像稍感舒服了一些。于是,我以为自己没事了,很快地,便离开了洗手间。
  
  谁知道,前脚刚踏出洗手间,那肚子就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起来,喉咙里更是有如十八条虫子在嗫嚅地爬着,令我跃跃欲吐。而此时,洗手间里已经进入了其他人,于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帅哥面前出丑,也为了不把飞机地面弄脏,我极力的把那股想呕的恶气压制着。可是,没有办法,这一次的正气可算是压不住我胃中的邪气了,又一阵更为难受的痉挛,我终于控制不住,“哗!”的一声,那食物已经涌到了喉咙口,正好近窗口的地方就挂着一个袋子,于是,已顾不了是否出洋相了,抓着袋子就稀里哗啦的往里一阵呕吐,把个乘务员给吓了一跳,以为我吐在了飞机地面上,赶紧拿了个更大的袋子奔了过来,请我吐在里面。本来人就不舒服了,再看着乘务员拿过来的大袋子,我就更加难受起来。嗯,以为我是河马啊?能一吐就几公斤的水。
  
  可是,不想出洋相都不行,那旅客好像躲在洗手间搞什么秘密活动似的,就是不肯出来,而我的肚子是一阵痛过一阵,飞机上又没有什么药,一直痛到我的腰都直不起来,连蹲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脸,更是被那一阵阵的痛楚折磨的都差不多扭曲了,于是,不由自主的瘫坐在了地上。
  
  就只盼望着那旅客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可是,那旅客好像并不知道外面的我已经等不急了。整整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慢吞吞的、耷拉着好像还没睡醒的脑袋出来,看着他那不慌不急的样子,我就恨不得想给他两巴掌,如果我还有剩余力气的话。真是的,不知道人家在外等的急吗?还故意磨磨蹭蹭的,不是成心要我出洋相嘛。或许,是人有三急的缘故吧,那短短的十几分钟,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十几个春秋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那旅客出来,乘务员赶快让我进洗手间。于是,在乘务员的帮忙下,我艰难地扶着墙角,慢慢地蹲进了洗手间。谁知道这一蹲就蹲了两个多小时,这可把外面的乘务员真正的给吓坏了,隔个五分钟又来敲一次门,可怜我这个时候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五分钟一次的起来开门。于是,只能有气无力的告诉她:“我需要把胃里所有的食物都吐出来,或许感觉就会好些。”
  
  看着我蜡黄的如同隔夜茶水一样的脸色,乘务员很认真的说:“我们必须确认你在里面怎么样了。所以,五分钟要查看一次。”
  
  看着乘务员很认真的样子,我心里在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五分钟一次,我哪来的那么多力气频频给你开门。刚这样想着,一股酸气又涌上了喉咙口。于是,虚弱的、断断续续地对她说:求你......求你快点把门给我关上,不然,我要喷到你的身上了。
  
  乘务员刚刚把门关上,我这里就上吐下泻起来。肚子里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那刀割般的疼痛一浪接着一浪地向我虚弱的身体袭来。那一刻,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亲人朋友了,再也无法平安地踏在美丽坚的土地上了。于是,我在心里不断地强压着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不断地鼓励自己:“我要好起来,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还没有和亲友道别,我还没有完成我的长篇小说,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我不能,不能就此魂飘太平洋上空。”
  
  可是这时,那该死的强气流好像根本不顾我已经虚弱的气若游丝,依然不断地吹打着飞机的尾部,本来就虚弱不堪的我被这一阵气流又震的五脏六腑几乎翻了个个儿,那难以忍受的疼痛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也不知道是食物中毒,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再加上强气流的影响,反正是任凭我有关公刮骨疗伤的毅力,也依然抑制不了那股锥心般的疼痛。
  
  而那个时候,飞机依然在太平洋上空飞翔着。前方,是一片黑暗,窗外,是浓云飘飘,脚下,是茫茫的海洋。如果,如果我的肚子依然不争气,还是继续的疼痛下去,那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想找个临时降落的机场都没有。
  
  于是,几乎绝望的我只好面向苍天,在心里不断地祈祷:“耶稣啊,菩萨啊,请你们,请你们发发善心,让我快点好起来,让我和亲朋好友报声平安吧!让我做完我该做的事吧!让飞机顺利、平安地降落到地面上吧!我爱你们,阿门,阿弥陀佛!”
  
  或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帝,也或许是离上天很近的原因吧,耶稣和菩萨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一样。在又一次的把黄疸水都吐出来,吐的嘴巴里变的如同刚吃了黄莲一般,以及肚子里也被拉的空空如也以后,我稍稍感觉好点了。
  
  尽管,这时的我已经虚弱的如同脱了水一般,但是,肚子已经不再那么疼痛了。终于,我可以慢慢地直起那佝偻了整整几个小时的腰。
  
  于是,挪着依然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美国帅哥的身边。看到我平安地回到了座位旁,与我并不相识的美国帅哥好像也为我舒了一口气。
  
  再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我,美国帅哥更是毫不吝啬地借出他厚实的肩膀,温和地对着我说:如果我实在累了,可以伏在他肩膀上休息一会儿。
  
  看着如此慷慨大方的美国帅哥,疲弱不堪的我也就毫不矜持地借用了他的肩膀。因为,在飞机那狭窄的座位上,是横也不舒服,竖也不随意,更别说要睡觉休息了。如今,有人自觉地让自己借用肩膀,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我不客气地伏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又一次的进入了梦乡。
  
  正当我美梦正酣的时候,一股强气流又吹了过来,一阵摆动,又把我给震醒了,好不懊恼。
  
  醒来后的我已经再也不能安然入睡,因为,那气流一直不停地在吹打着飞机尾部,尽管不是那么强烈,可是,依然让脆弱的我感觉到。于是,无事可干的我,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屏幕,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但是,不看还好,一看那屏幕,心里不免又有些沮丧起来,因为,离芝加哥还有五个多小时。五个多小时啊,差不多两万秒的路程,如果,肚子再来个不争气,我还要在空中再抗争两三百分钟啊。想想洗手间里的那一幕,我就心有余悸,哪怕,哪怕只是一分钟,我都觉得是多么的难熬。而再看着屏幕上那白色的航线,好像故意地、慢吞吞地在向芝加哥方向移去。那一刻,直觉得短短五个小时的等待是那么的漫长,就如同等待着五年后的春天一样。心里,不免又徒添了更多的惆怅;思绪,也瞬时就纷飞了起来。
  
  正当我浮想联翩的时候,也许,是胃里太空荡的缘故吧,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咕”的抗议了起来,我又开始有点坐卧不安了。而好在这时,早餐已经开始,不管那些食物怎么样,起码可以填补一下我那早已经拉吐得空无一物的胃。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又要了一份早餐。或许,是看到我吃晚餐时的惨象吧,美国帅哥已经不敢要食物了,说是肚子不饿,这我可有点不敢相信,那么高大一个人,晚餐也就那么一点,早应该饿了。可是,他就是不吃早餐。兴许是怕和我一样,吃了东西以后要蹲洗手间两个多小时吧。
  
  而我,却不得不吃,因为肚子里早已经拉、吐的只剩下空气了。所以,没办法,拿起早餐也胡乱地吃了一点。但是,我也和美国帅哥一样,不敢乱吃,只吃了几片水果,而其他的食物,我只好全部浪费掉了。
  
  吃完早餐,我开始有了些力气,精神也开始抖擞起来了。于是,那兴奋起来的大脑就更加难以歇息,无聊的我,只好再次打开屏幕,终于,我看到希望了,那白色的航线离芝加哥已经越来越近,怀着激动的心情,我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三小时,二小时,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终于,飞机平安地降落在芝加哥机场,我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天终于体恤我的一片挚诚,把我平安地送到了地面上......
  
  看着脚下这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再想着家乡那柔柔的风,念着故乡那浓浓的情,想着祖国母亲美丽的大好河山。我想,尽管,在飞机上的经历就有如午夜惊魂。可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我那眷眷的回国心,还有那浓浓的思乡情。等到明年秋风落叶的时候,我依然,依然会毫不犹豫地踏上回乡的征程!哪怕,前方不是晴空万里,哪怕,再一次经历机上惊魂,我也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风雨兼程,因为那里,有我的祖国——母亲

责任编辑:好相处】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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