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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又称过年。腊月三十称为除夕，正月初一称为春节的岁首。除夕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岁首是新年的第一天。这与西方在阳历十二月份过圣诞节的日期是不同的。但是，节日气氛是一样的，都是过年的味道。不过，在民间的说法和过法，春节往往指的是除夕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才算结束。“爆竹一声除旧岁，桃符万户换新春”，过年就是辞旧迎新的盛大节日，家家户户都洋溢在辞旧迎新的喜庆中。 然而，这年头过年的味道似乎是一年比一年淡。有人说，有钱的人天天像过年，不在乎等到逢年过节。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吃不饱穿不暖，只有等到过年的时候才有肉吃，新衣服穿。而今不同了，生活条件改善了，谁家都有吃有喝有穿的，出去游玩的机会也多了。所以，对于过年就没以前那么多期盼和狂热，过不过年也就无所谓。话虽如此，物质虽然丰富了人们的生活，过年虽说是嘴巴上的一种过瘾和享受。 但我始终认为，过年过的是一种热闹团圆的气氛。平时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只有到了过年，子女们从四面八方匆忙地赶回家，相聚在一个家庭下，父母高兴，兄弟姐妹和睦。大家围坐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吃着团圆饭，倾听着窗外接连不断的鞭炮声。一家人享受着家庭带来的温暖，节日带来的快乐。每年春节的到来，最忙的当属父母。生活在都市的人也许体会不到，因为你有工作，需要上班，放假也就那么几天。年货的置办附近的商家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你去掏钱就可以把年货带回家。年三十的除夕团圆饭也可以去周围的酒店去订座。但农村就不一样，还保持着春节的一些习俗。 从腊月开始，每家每户就开始为春节忙碌起来。杀年猪算是进入了春节的倒计时。在农村，养猪是一种自给自足的传统。一是可以把生猪卖掉，挣点钱贴补家用；二是方便自家有肉吃。到了腊月，请来一位屠户，找来几位帮手，将养的肥肥胖胖的生猪杀掉，用盐水腌制，做成腊肉。腊肉在南方一带是很流行的，南方的农村大都是用木柴生火做饭。这时，就将腌制好的新鲜猪肉挂在火炕上方，密密麻麻的排在那里，经过长久的烟熏火烤就成了有名的腊肉。接下来还得做豆腐，豆腐分水豆腐和腊豆腐。水豆腐一般是过了小年之后才做，用水泡在那儿，到了除夕就可以天天做着吃。而腊豆腐就不同，做法和腊肉是相同的，都是放在火炕上烟熏火烤，结果是硬硬的，就像是一块砖头。记得小时候，基本上每家就有一座石磨。这种石磨比现在大街上用电带动的石磨要大些，重些，推磨时比较费力。那时，一个人将侵泡好的黄豆一勺一勺地往石磨上倒，另一个人扶着推把在推磨。白白的豆浆液就会顺着石缝流出来，然后下面放着一只木桶接着。待桶满了，就倒入烧有开水的大锅里，就开始按照程序做起豆腐来了。当忙完了制作腊肉，腊肠，豆腐，酿米酒之类的事情，还得忙小孩吃的一些零食，比如糙米，甜酒，糖果，花生瓜子；还得打扫每间房子的卫生，清洁门窗，清洗床单被褥。在我们农村腊月二十四有过小年的习俗。据说这一天，在人间待了一年的灶王爷要上天向玉皇大帝报告这一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作出赏罚。这就是民间所说的“祭灶神”。灶王爷有没有上天去报告我们不知道。但是，过了小年大人就会告诉小孩，过年期间是不允许小孩说脏话，骂人的。特别是不能说一些带有“死”之类的不吉利的话，否则，会遭到大人的批评。总之，快过年了就得说吉利的话。到了腊月二十四，基本上算是忙的差不多了。 在我们家乡，只有过了腊月二十四之后才开始做过年的糍粑。糍粑每年春节都会做，是过年不能少的食品。糍粑分两种，一种是叶子粑。这种叶子在当地叫管竹叶也叫粽叶，是一种属于竹子类型的叶子，很大很大的，是那种树小叶大的植物。每年的夏天就采摘回来，包好放在家里。一到过年或者端午节就拿出来洗干净，然后用开水煮，叶子的味道就出来了。叶子粑的主要成分是大米、糯米、还有从上山采回来的野茼蒿，碾成粉末掺在里面。馅是五花八门，有酸菜的，糖的，肉的等。外面就用粽叶包好，棕绳捆好，一起放在大锅里蒸一次，煮熟后味道才会出来，也便于长久存放。过后，这种糍粑可以火烤，水煮，油煎都行，味道很不错。另一种就是糯米粑，做起来简单一些。就是将蒸熟的糯米倒入石臼内，一位有力气的又带有技术的男子扛着大大的木捶在石臼中舂，旁边还有一位妇人不停的在石臼里翻着糯米。两人必须要配合默契，否则，木捶会伤到妇人的手。舂好的糯米就会做成一个个白白的，圆圆的，像月饼的糯米粑。到了腊月，其实还有一类人比较忙，那就是远离家乡的打工者。一边是家里人盼着回家，一边是自己急着回家。到了春运，大家都知道火车票是很难买的到的，票少人多，春运运输能力有限，大家都想着回家过年，真是一票难求。据新闻报道，每年的春运时期大约有一、两亿多人在流动，堪称人口的大迁徙。这时，大家不得不从春运开始的第一天起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买票，找朋友，找老乡，甚至找黄牛党。为了那张回家的火车票，大家不得不花去整天的时间守在电脑旁边抢票；又有某些人干脆披着棉衣通宵达旦的在窗口排着长队，这种辛苦可想而知。我曾经写过一首《春节回家难》的拙诗：经年漂泊在他乡，喜到春节盼家还。一张车票难得手，可怜妻小双眼穿。讲的就是在外打工者回家买票的无奈。 除夕和大年初一是整个春节的高潮。除夕的上午，全家人又开始忙起来，而且都有分工。老父亲就会将猪头拿出来洗干净，放在大锅里蒸。贴对联的贴对联，（其实有些人家先前就将对联贴好了，不一定非在在除夕的早上贴。）洗菜的洗菜，做饭的做饭。到了中午，猪头也蒸熟了，这时老父亲准备好香，纸钱，蜡烛，酒。端上蒸熟的猪头和饭菜放在堂屋的神龛下，神龛上贴着的是：天地国亲师位，或者是（陈氏、张氏之类的姓氏）祖先之位。两旁的对联写着：“香烟冲天天赐福，灯花落地地生财。”横批就是“神庭和平”。神龛上供奉着财神爷或观音菩萨，土地公公，以及先辈的遗像等等。老父亲把预先准备好的香，蜡烛点上火，把纸钱烧掉，洒上三杯薄酒，就开始祭拜祖先。祭拜完之后，就开始放鞭炮，放炮仗。这鞭炮声是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只要有了第一家的开始，后面的人家也就接二连三的放起鞭炮来，一家比一家的鞭炮声长。这声音真是震耳欲聋，响切云霄，整个集镇在沸腾。这热闹的场面看谁家的鞭炮放的最长最热闹，就代表着这家人有钱，有派头。除夕的下午就开始吃年夜饭，有些人家弄得早的下午一、两点钟就开始吃了，也有下午四、五点吃的。 吃年夜饭的时间都是根据自家的情况而决定的。除夕年夜饭又称团圆饭。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将自家的门窗紧闭起来，不受外界的干扰，丰盛的年菜摆满一桌，合家团聚，围坐桌旁，共吃团圆饭，心头的温暖和满足是难以言喻的。一家人既享受满桌的佳肴，也享受着那份全家团圆快乐的气氛。这也是一家人一年下来最重要的家庭宴会。年菜里每年是少不了鱼的。“鱼”与“余”谐音，代表着“吉庆有余”、“年年有余”，表示了每家每户在一年里的希望与愿望。到了晚上，就是孩子们的乐趣，放鞭炮，放烟花，不亦乐乎。烟花冲向夜空，散出五颜六色的花朵，无数的烟花在空中闪耀，美丽极了。而大人们有可能在看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也有可能兄弟姐妹凑在一起打麻将，准备守岁。年三十守岁也是民间的一种习俗，不过有很少人能够整个通宵不睡觉的，除非那些娱乐的人。一般到了正月初一的零点，每家每户又开始放鞭炮迎接新年的到来，过后便会休息去。 初一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又开始放鞭炮，俗称“开财门”。晚辈起床后，就开始向家里的长辈拜年，祝福长辈健康长寿，万事如意，长辈受拜后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给到晚辈。在我们农村，是初一拜家族，初二拜丈母娘家，初三才开始拜亲戚朋友。这种拜年可以一直拜到正月十五，春节才算结束。有些地方则不同，初一就开始去丈母娘家拜年。拜年是少不了带上礼物的，更少不了带上鞭炮。现在，很多亲戚你带不带礼物无所谓，但鞭炮得一定带上，鞭炮声响的越久亲戚家就越高兴，这就表示过年是多么的热闹，家里的亲戚是多么的多。 2014年12月9日陈汉文于东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