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晨练,见东方蓝天之上白云飘渺,一道彩虹如拱桥横跨其间,五彩缤纷。彩虹本是由阳光射到空气的水滴里,发生光的反射和折射造成的。但是昨晚没下雨,咋会有这漂亮的祥云出现,是九龙显灵吗? 我立即徒步鸡鸣尖,去找寻那片云,去高山之巅看云卷云舒,云起云落,找寻宇宙那尚不为人知的奥秘! 当我踏上登山之路,脚踩在新修的水泥路上,尘土飞扬,坚硬无比。若不小心脚踩一两个石子和沙粒会让你鞋底一滑,即刻摔倒。仰望天空,祥云不见,雾霾淹没了美丽的云朵。刚才的兴致全掉在这坚硬,灰白,冰冷的水泥路上。 我不反对社会的发展,但这快速发展的步伐能否再慢些,科学些,能否给我们留下点自然的空间。为什么非要把钢筋水泥铺满中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晨练的人门匆匆忙忙,或高谈阔论,或大声打电话,或用播放器听着歌曲。鸟儿都躲到很远的树上闹着,路两边的大树,灌木奄奄一息,耷拉着脑袋,没了往日生气。是啊,再坚强的大树也受不了钢筋水泥等现代建筑材料的侵蚀。 去年还是绿树掩映的毕昇纪念馆,四周已被水泥墙围得水泄不通,百年的老槐树连根拔起,那颗高昂着头的大松树已经枯黄,岸边的桂花树经过这场浩劫,估计今年不会开花了。 来到山顶,俯首这座历经沧桑的鸡鸣尖,撞入眼帘的是广播电视塔,教育电视塔双塔争雄,电视塔边的山新削了半边,一栋现代化的楼房立起来了。移动,联通,铁通发射架直冲云霄,横七竖八的水泥杆,电线把整座山弄得支离破碎,像一个大汉被五花大绑。山啊,你好可怜,有苦说不出! 记得,前年我去英国探亲,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只见街道两旁古树参天,草木葱茏,鲜花竞开。没有喧嚣,没有灯红酒绿,没有人声鼎沸,没有高音喇叭喊广告。当你走在散发泥土香味的人行道上,轻松,自在,悠闲。空气中弥漫的是清新香甜,像来到了一片乡间果园。伦敦市中心有一个占地几千亩的公园,里边全是树木,花草,小河,松鼠,天鹅,狐狸等野生动物,没有建筑物,没有水泥路,只有简单供人们休息的椅子和放垃圾的木桶。 鸡鸣尖,是英山八景之首,名曰“鸡鸣效灵”。是历代文人雅士情有独钟的圣地。一峰独秀,襟带两河,得天独厚。它更是英山县城的靠山。宋淳佑中,制置使吴渊于此立寨,曰“黄鹰寨”。英山自古以来,人才辈出,皆因此山有灵,有诗人赞颂:“山城豪气广闻名,辈出奇才地效灵,何以藏龙钟毓秀,只缘唤醒有鸡鸣”。 昔日,峰顶有伽蓝寺,始建于唐代,后毁于战火。相传有高僧寻山至此,闻鸡鸣,赋诗云:“擎灯把火到鸡鸣,望见贪狼一木星,今日暂为香火地,后来钟鼓响铃铃”。九十年代初,在原址下边恢复修建了伽蓝寺,香火兴盛。 纵观英山历史,从盘古开天地那天算起,英山人杰地灵,大山优秀的儿女已遍布世界各个领域,特别是近年来两位茅盾文学奖得主出在此山脚下,还有一大批本土作家名扬天下。分析起来,并非偶然,与这座山,与英山厚重的历史文化传承息息相关。 记得八十年代初,第一次登这座山,是几位文学青年相邀去采风。那时我弄不懂啥叫采风,就是一起结伴去玩呗。其中有两位是已成为世界知名作家的姜天民,刘醒龙。 那天,我们带着馒头,驮着解放军的军用水壶,穿着时髦的黄色解放鞋,从当时的县师范学校后山出发,就是现已做满商住楼的林科所。现在让我记忆最深的是:那天的天很蓝,很蓝,几朵像棉花样洁白的云朵,自由自在飘着。尺把宽山路旁,树木怱笼,脚下茅草软绵绵似地毯,小毛栗伸手能摘,红色,黄色,青色的山楂缀满枝头。山花微笑着,山鸟唱着歌欢迎我们。多么惬意,人与自然是那样亲密无间。 我们可高兴呀,记得姜天民大哥手舞足蹈,述说着他文学梦想。那时,他总把自己关在位于县城中心文化馆十几平方米的宿舍,拼命地写呀写呀。有一次,我与好朋友去他宿舍,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床头边贴着一张手写的时间表,桌子上放一袋馒头。为了创作,有时几天不出门,饿了就喝口水,啃馒头。当时的他喜欢我的一位端庄贤淑,才貌双全的好朋友,那天就是他让我约她一起去的,可惜这段姻缘无缘,也许是命运吧。现天民老师走了,我的这位好友的夫君也是英年早逝。在我印象中,天民是忧郁型的人,说话声音沙哑低沉,多愁善感。 刘醒龙,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大山之中一条睡醒了的龙,生龙活虎。他人长得秀气,用现在人的话说是小帅哥。讲起故事涛涛不绝,幽默搞笑。如今他是世界名人,英山人民的骄傲。依然是那么谦虚,低调。记得三年前见过他一次,还是那样温文儒雅,年轮好象在他身上己定格,快甲子的人了还一点不显老。 在历史长河中,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是这座山给了他们创作的灵魂。自古同一片蓝天,同一片白云,云下的故事可歌可泣,不断洐演。多么灵秀的一座山,如今已是千疮百孔,厚重的山脚已被开发商们挖得七零八落,做起了小别墅,商住楼。 特别这十年变化太大,我已找不回这座山当年的样子。记得九年前,刚退二线的我,喜欢每天行走这大大小小的山路间,头顶蓝天白云,从县委大院出发,从东向西到望泉亭,再从西向东返回,一路上鸟语花香,从春到夏,从秋到冬,四季美景各不同。一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山中春的山花烂漫,夏的清风送爽,秋的五彩斑斓,冬的银装素裹,洗刷着我尘垢的心灵,我在山间悟道人生,找回了自我。 今天走在路上,九年前的蓝天白云少见了,山间小路被灰白色水泥所替代,开发的大军开进了山里,林立高楼遮住了我的视线。县城唯一的靠山鸡鸣尖也未能幸免。这座山正被慢慢蚕蚀。前几年还有人要在山中挖遂道搞开发,我虽人微言轻,制止不了他们,但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谁拍板谁有有因果,不是已兑现了吗? 一座县城的靠山空了,他还是靠山吗?还会人才辈出吗? 鸡鸣尖你可是英山的父亲山啊! 我真的不知道天空的那片云是不是还能找回?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