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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隆尧师范的第一个家位于教学楼的二楼中厅，这个家叫教职工宿舍或者更确切些，因为中厅里住了常老师、宫老师、我三个人。常老师宫老师均是隆尧本地人，二人在宿舍里没住一天，我也不想在中厅里过夜，可离家七十多里，上完课回家不现实，所以中厅说是三个人的宿舍实际上就我一个人住。课间热闹是肯定的，但那是在中厅外，中厅里更多的是寂静，更多的是我一个人面壁而坐。理想，上学时走上工作岗位后的理想是有的，可现在我置身中厅如置身荒漠茫然无措。怎么办，干什么，前途在哪里？无助之际，我拿起了大学时嗤之以鼻的考研打发时光，以希冲出这个刚刚钻进的牢笼。 我想在中厅里继续住下去，中厅里干净、清爽、豁亮，我不想在中厅里继续住下去，因为中厅的门太大，关不严实，更重要的是我即将成婚，不能再和常老师宫老师住在一块了。我犹豫不决是否向上面申请新的住处时，上面下了指示，要把我们驱离出中厅了。这样，我搬到了教学楼前的一排瓦房里。房子前面几步是新建的办公大楼，紧挨着房子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瓦房是苏式的，低矮潮湿昏暗，可住于此的并非我一个人，史老师五十多了，也居于此，我还有什么可怨言的呢，况且程主任说给我安排这么个住处还是照顾了我呢。 学校早就传言，教学楼办公楼之间靠南规划成了花园，这意味着我的住处只是临时的。一年后，传言得到了证实，我搬到了教学楼后面的瓦房里。同样是瓦房，同样是在高大建筑物的后面，但区别是有的。我现在的住处是职工住宅区，住宅区南北对开两排瓦房，院落口向西开，我在南排东数第二间。或许是没有梧桐树的缘故，我现在的住处感觉比前面瓦房干燥清爽许多，尽管它与教学楼的距离比前面瓦房与办公楼的距离还要近。 住处外面看起来很低矮，但进去之后上面很空旷，抬头可看见房顶是木板搭成的。或许是住惯了平屋顶的缘故，总感觉上面空空的不对劲，索性和妻子把上面用纸棚了起来，再抬头不见了各色的木板，心情舒畅了很多。看到别人住处前面都有做饭的小屋，我让总务处给自己也盖了一个。我打算在此长期住下去，可孩子的出生扰乱了我和妻子的生活节奏。妻子从隆尧师范毕业后，分在了水饭，婚后晚上她都回到我住处。孩子出生后，妻子上下班来回跑不可能了。无奈之下，我和妻子带着孩子把家搬到了水饭。自然，师范学校的住处还是我的。 我不满师范学校的住处，感觉它又脏又小又破，可水饭的住处更劣。水饭的房子让我想起我儿时住的房子，只不过它的空间更加狭小。正如小时后，我感觉不到家里的住室有什么不好之外，孩子在这个新天地里似乎乐在其中。尤其是一天晚上，学校的一个职工带着孩子来串门，两个孩子在炕上又蹦又跳，玩得不亦乐乎。 我想在水饭住下去，起码没想到马上要离开。当天晚上，孩子拉稀了。起初，我和妻子并未太在意，可很快发觉事情的不妙。惶恐中去村里卫生站拿了药，孩子吃下却没有好转迹象。一夜未睡，第二天天不亮，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去了县医院，此时，孩子精神已有些萎靡了。 脱水，医生下了结论，然后是输液，输液不久，孩子的精神好了起来。一天，两天，第二天下午，孩子的精神重新有点萎靡，问护士，护士说没事。到了晚上，情况更加严重。孩子对外界刺激根本没有反应了。明明不对劲，怎么能说没事呢，到外面门诊问问，说什么喝什么液管事。真他妈的鬼话，回来感觉还是不对劲，干脆把输液的管子拔了。找值班医生过来，说不出个所以然，感觉不对劲，再找，是不是肠梗阻啊，拍个片看看吧，值班医生说。 我又要搬家了，总务主任亲口给我说的，说是这里的房子要拆，要我搬到南边的教职工宿舍去，并且是向阳最大的那间，自然我满心欢喜。一天，两天，三天，主任又给我说了，你的住处分给别人了，你需要搬到别的地方住。我不愤，自然没有答应。结果，我成了学校拆迁的钉子户，只不过我住的房子是学校的，不是自己的。北边的一排房子拆了，破砖碎瓦堆积成了小山，南边的一排房子拆了个多半，我还有另一户钉在那里依然不动。僵持，一天，两天，很快冬季到了。暖气停了，但电没有停。洗了西服，搭在电炉子上面去串门，对方没在，折了回来，结果衣服落在电炉子上正在燃烧。虚惊一场，但西服毁了。天气越发冷了，晚上索性电炉子开着吧。早上醒来刚睁开眼，靠墙的电线从低往上突然然烧起来。一跃而起，先拔插销，再扑火苗，所幸没有烧到房顶的纸张。退却吧，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而上面此时也给了不是台阶的台阶，这样，我又搬家了。 单门独院，两室外加一个厨房，当年校长的待遇落到我的头上，尽管我知道这里也非自己久留之地，但住一天算一天吧。不久上面果然传下话来，我住的地方也要拆，这样，我又搬了家。这次我的住处位于学校南北走廊的东侧，离学校的第三个住处几步之遥。学校的前几个住处都在高大建筑物后面，采光明显不足，即使在东边的两居室里，住在里面也有压抑之感。现在的住处院子宽敞，房子前无遮拦，阳光充足，如果说缺点的话，就是房子有些过大，东西有五六米之长。我在学校的第四个住处住了一年或是两年，最终搬到了当初要求的教职工宿舍向阳最大的一间。教职工宿舍是我分到师范学校前两年盖的，其一个最大优点就是干净新鲜，可等我搬进去的时候，那种新鲜已经消失殆尽，其对我也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吸引力。 搬到教职工宿舍是我在隆尧师范的最后一次搬家，再次搬家则搬到邢台来了，在隆尧时，第二、第三、第四个住处就已经拆除，如今教学楼、教职工宿舍也该拆了吧。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