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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时间:2016-12-07 23:5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璐璐点击:
        
  如果说孤独是一种表象,那么它或许从未在我的面部上出现过,从他人清亮的眼眸中,我似乎是拥有与生俱来欢乐的人,总是从他们目光的反射中,探寻到一种与孤独完全相反的温和喜悦。
  如果说孤独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展现,那么它应该是纠缠许久的,与心底的土地,截下热切的喜悦和温和,留下的东西,或许就是名为孤独的种子。
  我出生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小镇,没有独特的风景,没有荣耀过的历史,唯一在过去值得歌颂的,就是它曾经作为三线建设任务的一个重点项目,数以万计的知识分子劳动人民从令人羡慕的大都市涌入这个贫乏的小镇,用他们的热血青春开辟这块红色的老区土地,拼命地挖掘小镇的山旁仅有的那些矿石资源,将工人阶级的赤色散漫天地。他们是人群中的孤独者,像是被驱逐般分配过来,用生活的炊烟,让这个镇子变得不那么孤独
  出生的时候是六月接近端午的雨夜,矿区医院只有快要熄灭的灯光和扑向那束虚无的虫蝇。在母亲阵痛着被邻居抬入医院时,值班的医务人员大多已进入端午节的庆祝状态回家歇息,仅有一名小护士正坐在值班室打着瞌睡。
  母亲的突然闯入令小护士慌了阵脚,桌边的红绳包裹的棕米溢了出来,在空气的氧化下呈现出难看的黄色,像是生了病,更像是在病床上呻吟的母亲的脸色。医生在小护士电话的催促下急忙赶来,但在他赶来之前,母亲已经忍受着受难接近昏厥。
  我出生了,在一个没有医生的孤独的雨夜,作为一个比预产期拖延很久婴儿,延迟的接生让我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孤独了许久的时光,最后医生的用力一推将我与子宫告别,落地的时候甚至不会呼吸,于是氧气罩的亲吻是我与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相亲,多么冰冷而克制。
  我在小镇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最初记忆当中的家是绿色的。厂矿小镇特有的筒子楼,一条水泥路铺开,路的尽头是两棵歪脖子柚子树,绿油油地结着些小果子,很涩,并不好吃,而且永远都是那么几个果子,年年如此,年年都没有长出过好吃的模样。我总是想是不是歪脖子的原因,他们因为自卑,所以结不出好吃的果子。或者,是因为他们是彼此相爱的树苗,但是无法结合一体,所以只能彼此孤独向往,向对方伸出自己的枝丫,用尽所有养分。但这样可望不可即的爱情终究抵不过岁月的孤寂,所以只能长出难吃的结晶,持续歪曲的耗尽生命
  但是最吸引我的不是这两棵歪脖子柚子树。儿时的我虽在这树下游走过,可我总会不太自在。也许是因为他们虽然不可及,但眼中毕竟还有彼此,那两根无法触及的枝丫,终有一天会相碰,所以他们的孤独是暂时的。我更加担忧的是路的另一边。
  小镇依山而居,我所住的筒子楼旁边,按着山坡的弧度往上铺开一条路,有另外的人家。但是我这里,同上方仍有距离,于是人类砍伐掉曾经的树木,铺上了水泥,筑起了一条楼梯,但有一颗大树留了下来。我至今不知道他是什么树,只记得很大,好几个人都抱不来。这棵树的根部被水泥包围,在树下,有一口灶台,可以在过节的时候支上一口大锅,做一种名为烫皮的吃食。据说这是外婆家的传统,她是来自赣南的客家婆婆,从家乡分配于此,不仅带来了客家的礼仪智慧,还带来了客家的美食手艺。所以这棵树变得热闹了起来,总是有孩童围在他身边,虽说是嘴馋这树下锅台灶头之中的美食,但也是给大树一些生息的快慰。
  但儿时的我,总喜欢在无人的时光,譬如夏日的晌午,冬日的傍晚,盯着树的发呆。树干有烟熏的色彩,但是树枝仍旧繁密。我看着他,看着他。在旁人眼中,他是无比幸运的老树,存留着生命,还收到孩童的喜爱,鸟雀的光临。可是每当我抚摸他被岁月侵蚀的苍老皮肤时,一种孤独感袭来,冰冷,克制,总让我忆起新生日触及我皮肤的那个氧气罩。老树在他失去亲人的时候并不老,可命运将它的同伴带离,去往温暖天堂,他虽残留生命,却在命运孤独的苟活。孩童,鸟雀,他们是相伴的快乐,但是,无法替代同类的相息。于树是如此,人也相同。
  我至今不会任何一种方言,因为地域决定了我注定是没有方言的人。我与外公外婆相伴,外公是浙江渔民的孩子,操着一口软浓的江浙口音,而外婆,则是赣南热情的客家女子。我的邻里也并非来自同一处,一楼的老夫妻是正宗的上海人,二楼的单身大伯是东北的汉子,而三楼四楼都是来自京城的工人。每一户人家都有每一户的故事,每一户人家都有每一户人家的方言,凑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声音都在歌唱,所以普通话是小镇的唯一可交流语言。但由于主要是来自上海的工人偏多,后期还形成了本地土话加上海腔调的特殊方言,但由于我在小学之前就已经离去,这样的语言我也始终不曾学会过,如今想想,还觉得有些许可惜。
  在厂矿小镇里一切总是热热闹闹,各式联欢活动繁多,电影院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记忆中好吃的也很多,比如树下那口灶台里的烫皮,往工厂走有棵大榕树下开的一家上海锅贴店,还有菜场里的一家福建海味混沌……我记忆当中,所有人都不曾表现过孤独,就像枝叶繁茂的大树,接受这个小镇上的生活,感知鸟雀孩童的温暖。但是,我常常在外公的书桌里,看见那一直躺着的几块贝壳,在外婆的衣柜里,发现一盏破旧的鲤鱼灯。上海的邻居总是为我讲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大都市,外滩,黄浦江,大白兔奶糖。我觉得他们的孤独隐藏在像大树那样的绿色枝叶里,好像看得到,又藏得很深,但是那样的触感,就像第一次附在口鼻上的氧气罩,吐出来的氧气,名为孤独味道
  自我离开小镇已经很久了,外公外婆也在几年前搬出了镇子,和他们曾经的老邻居一样。矿场也在大环境的过剩下被关闭了。我怀想着那两棵歪脖子树,也许他们已经相碰触了吧?我怀想着那颗苍老的大树,没有孩童的陪伴了,他会不会更加孤独?我时常怀想着,那落寞的小镇,又恢复了他原有的孤独,在热闹了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后,还是沉寂了下来。步履匆匆,层层叠叠的过去,厚厚的思念,都埋葬在,我所爱过的小镇里。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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