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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来自普通的农民家庭，当初选择了离家最近的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因为所学专业在他大学毕业的城市应用太少，毕业后的几个月里，他每天都要四处投递简历，辗转于出租房与各个企业之间。期间，他去过很多家外贸企业，但屡屡碰壁，不是没有下文了就是当场被拒绝。他心灰意冷，每天在抑郁中度过。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家电话营销公司电话，说让他过去一下，当场就录用了，他试着在那里培训和工作，但一天下来，他除了一刻不停地打被对方拒绝的电话，没有任何收获，他很沮丧，老同事说了一句话，更是让他心中惶恐，他们说好几个月也很难拿到一个单。没过几天，他偷偷地走了，后来，公司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他那时候应该是被骗了，更恰当地说，是被想要排挤他的老同事口中的困难吓跑了。 二 眼看租房期限就要到了，囊中羞涩的他，背着失望的包袱，回到了唯一还有着温暖的老家。过了一段时间，觉着老在家待着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他走进了不需要任何额外门槛的电子厂。填了一张报名登记表，第二天就分了宿舍，然后全体新进职工进行培训，结束后就进了车间，当流水作业员。车间里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都要完成订单以外的附加工作量，而且公司对产品要求非常严格，检测出不合格产品，就要被处罚，有一次，他竟被小小的质检员训斥。他是一名大学毕业生，但他周围全都是20岁左右的初中毕业生，因此他很不甘心、不情愿，况且来这里应聘的大学毕业生都分配到了质检员岗位，但他报错了岗位，却又不得不干。半月白班、半月夜班的工作，让他的身体很不适应，有一次夜里十二点钟，他突然感觉到胃疼（其实上学那时候他就患上了慢性胃炎），甚至都感觉没有了力气说话，他踉踉跄跄地往厕所走去，当走到离厕所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却感觉到头晕，眼睛模糊、看不清路，他不得不蹲下来，过了几分钟，才感觉清醒了许多，上完厕所，依然胃痛难忍，他不得不又去挂吊瓶了。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身体上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再次逼得他不再坚持、旷工离职了。 三 离职后，他再次背起行囊，回到了老家，仿佛是去疗一疗身心上的创伤。一天，他接到了一位高中同学朋朋的电话，想要让他一块去参加某公司面试，虽然又要去他“饱经风霜”的城市，但他还是很愿意的，因为他认为有昔日同学作伴，就不会感觉孤单、清冷了。到公司的时候，是位同龄小姑娘接待的他们，稍微聊了片刻，当场小姑娘就同意他俩入职了。但是他们又遇到了难题，一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有拿到一份订单，产品卖不出去，老板每天都要开会，传授营销策略和技巧，听取工作汇报和心得，每天都教育他们要有自信，要有青春的蓬勃朝气（现在想来，老板也是他们的人生导师之一），最主要的是要拿订单。期间陆陆续续新来了两个姑娘，有一次，下班了，老板突然打电话来说要开会，那晚开会开到九点半，老板拍了桌子，也破口大骂了，挨个训斥了参会的每一个人，其中一位小姑娘被训哭了。下班后，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去网吧打游戏，他数不清去过多少次，应该每天下班都要去吧。平日里跟几位姑娘的嬉戏、打闹，也许是他拥有点滴乐趣的唯一来源。在这不到两个月里，由于住宿条件差、饮食不规律，他胃痛了至少三次，打了三次吊瓶。他跟朋朋在不远处租了一处住房，为了省钱，大冬天里，不得不住进湿冷的负一楼，一看就感觉许久无人入住了，寒冷、潮湿、压抑，他的内心哪能经得起这风雪冰霜的侵袭。他们不甘心长期住在这地窖一样冰冷的负一楼，四处打听到有一处老爷爷和老奶奶居住的房屋对外出租，还很便宜，他们就搬了过去，那段时间，确是感受到了暖气带来的祥和与温馨。后来，因为老板的一次针对朋朋的批斗会，把朋朋彻底惹火了，当场顶撞了老板，哥俩气急之下，一起辞了职。再后来，朋朋打了声招呼，说是去亲戚家了，但是去了好久都没再回来。他也没有找到工作，于是再次回了老家。 四 回到老家，他这次是铁了心不会再出去了，就在老家就业了，去了镇上一家木业公司，当了业务员。跟他同去的还有一个小伙子，人还不错，当时外贸部也招了两个人，但还是缺人（因为国内市场开发的都差不多了，急需开发国外市场），公司就把他俩调了过去。他们四个人，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下车间去观摩学习和在网上给老外发电子邮件，发的邮件全部“石沉大海”。在这期间，他俩偷偷参加过一次当地的事业单位考试，没有考上。一天，他在浏览网页的时候，看到了本省公务员招录考试的消息，他有意无意地报了名，当时是本着打酱油的心态去考的，后来，没想到居然进了面试。当时去考试的时候，还是打着同学结婚的幌子请的假，这次去面试，要请好几天假，没法再次说谎了，就说了实情，部门经理很是生气，甩着脸子说道，“去面试就不要在这干，在这干就不要去面试！”其实，部门经理早就有把他俩打发走的想法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于是他辞职了，领了辞职金，踏上了去外地面试之路，你别说，还真考上了，后来，他选择了一个离老家最近的乡镇。 五 这里的工作环境和待遇，远不是他想的那样美好。单位给安排了一间宿舍，空荡荡的，屋里只有两张床，他之前幻想的电视、暖气、风扇，的确是幻想。工作内容也不是人们常说的喝茶、看报纸，办公室的小伙子出出进进的，确是忙碌，打印一摞摞的材料，接听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几年的工作中，他就像皮球一样，被“他人”踢来踢去，今年来这个科室，明天就被踢到那个科室，那是为了给需要“上进”的人们倒空儿。而且，单位的紧急任务，他没有一次落下的，分内分外的工作他都有承担，有些人伸着胳膊无所事事，他却整天忙碌不停。所以在工作上，他有时候挺苦恼的，经常怨天尤人。在生活上，他也有烦恼。跟他一块来的是个“猴精”，他俩一起吃饭，经常是他拿得多，“猴精”经常借故忘带钱，来减少自己的开支，宿舍里的电水壶、电热风，“猴精”都没有出钱，脸皮太厚了，而且，“猴精”经常拿他当枪使，“猴精”干坏事，让他当坏人，他感觉这也是对他的一种精神折磨。 六 后来，他找了对象，但他没有坚持自己的主见（他是希望找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孩的），听别人都说，“还想找什么样的，不都是讲究着过。”于是，他试着与脾性刚强的现在的老婆交往。一年后，他对象的娘家人，急匆匆地催着他俩订了婚，其实在婚前相处的日子里，他们就经常吵架，他从心底里感到失望，因为他梦想的伴侣不应该是脾性暴躁、不够理智的。结婚后，更是吵架不断，而且，一次比一次吵得厉害，期间有两次，他的胳膊和面部，都被抓的血淋淋的。后来，他们好几次去民政局离婚，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没离成。有时候，他会苦恼、烦闷、想不开，哀叹自己命运不好，总是羡慕、嫉妒自己身边的同事和以前的同学们。后来，他有了孩子，他的烦恼又来了，这女人懒就罢了，哄孩子也没耐心，而且还很粗心，致使孩子经常磕着碰着，尤其是磕着后脑勺的时候，他生气极了。他觉着，他对象既不是“贤妻”，也不是“良母”，他又失落又无望。 他一直在路上，脚步不曾停歇......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