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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水面的歌声

散文
时间:2014-07-30 22:1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问雨依旧点击:
        

  [狗肉朋友]
  
  春去秋来的日子里
  我们不知道何时遇见
  但是
  朋友这个词,已经在风景里暗生
  
  “桂林山水甲天下”,小学的课文中那经典的画面,深深植入脑海,根深蒂固,以至于亲眼看到的时候,竟没了初见的兴奋和惊喜,也没有似回故里的期待和情怯。坐在游船上,穿过漓江十里画廊,伸手也够不到漓江的水,只把瞬间的身影变成模式化的定格,咔嚓咔嚓,我们都是打酱油的,此地,飘过。
  倒是去古东瀑布时,一个完全未知的风景,一眼见到,便被镇住了,早上的纠结和猜忌一扫而空。
  桂林全程游玩,接待我们的是张弘琪慧,一个活泼又精明的导游。她跟我们说,在桂林把朋友都称作“狗肉”,我们可以直接叫她“张狗肉”。
  狗肉,朋友,这倒是合了狗肉朋友一词的最初来源。汉高祖刘邦年轻时不务正业,东游西逛,在专门卖狗肉的樊哙那里骗吃骗喝,不过他那种狼吞虎咽的吃相,无形中成了活广告,让樊哙的狗肉非常热销。后来刘邦斩蛇起义,反抗暴秦,樊哙也跟随他参加了起义军,成了他的得力战将之一。就此,狗肉朋友家喻户晓,无任何贬义色彩。
  如此说来,桂林这边得此真传,一是烹煮狗肉确实很有名气,二是干脆直呼朋友为“狗肉”。原汁原味,直入生活。
  那天早上,张狗肉要安排一日行程,建议我们去古东瀑布去玩个半天,不然会后悔的。这是一个自费的景点,我们总觉得她在忽悠人,疑她心怀叵测。
  看我们都用怀疑的眼光瞪着她,她微微一笑,说:这是一个全国唯一的一处可以攀爬的瀑布!你可以沿着瀑布群攀爬而上,身体与水亲密接触,乐趣无穷。而且那里是亚热带和热带雨林,植物浓郁深密,藤曼垂壁,丛林险茎,三千多亩的枫树和马尾松,风吹林动,鸟语花香,让人有回归自然的亲切感。富含高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是个天然的氧吧!
  瀑布,还可以攀爬!这很诱人,全车人被她说动,驱车而去。古东瀑布,距桂林市区25公里,位于大圩镇和草坪白族乡交界处。沿途之中,我们看到很多农家果园,路边是叶子很宽很宽的竹子,估计是箬竹,宽宽的叶子是包粽子的绝好材料。张狗肉说,这里的水果便宜,口感很香,回头会让我们吃农家饭,尝农家水果。说得全车的人眉开眼笑,说:张狗肉是真正的狗肉朋友!
  
  [山歌好比春江水]
  
  流水以歌唱的形式
  欢愉生命的流逝
  你要记得
  你的盛夏里,有我的声音
  
  我们到了古东瀑布大门口,游人很多,气温很高,而山谷的清凉与幽静已经迎面包裹而来。放眼望去,两山矗立,中间是一池碧水,湖面开阔,点点的竹排悠然前行,阳光从参天的古树中渗出来,斑驳的光影与林中的雾气互相缠绕,迷离,梦幻。
  只是不见瀑布,有些纳闷。地导说,瀑布还在山里面,要做竹排过去。
  像在上海世博会一样,我们站在回形针式的栏杆里排队,等候竹排的到来。人虽然很多,但在这空旷幽静的山谷里,所有的嘈杂人声都被大自然葱茏的胸怀包容了,消解了,包括我们不耐烦的等待情绪。正在四处观望中,地导过来说:“湖面上有很多年轻的三姐姑娘,撑着竹排和游人同船共渡,重温电影《刘三姐》的经典场面。我们这个团队可以派两个人和三姐同坐一竹排,亲密接触哦!”活泼的女儿第一个举起来手。于是我看着她得意地穿过长长的队伍,直接上了三姐的竹排。那个三姐穿着浅绿色布衫,头戴一顶精致的斗笠,俏立排尾,竹竿点水,篙头清越地打入水中,悠然行走在湖光山色里。
  “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弯又多。。。”嘹亮的山歌贴着水面飞起,悄然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散。水起无形,歌声亦无影,却若滴水穿石之空灵,回旋幽谷,清音袅袅入心。
  听着这样的歌声,容易想入非非。生命如行舟,若能如此小舟荡漾,掠过尘嚣和纷扰,悠然前行,去寻觅一个又一个的桃源秘境,再坦然而归,无一丝炫耀和遗憾。在释然中入世为安,在从容中出尘净心,那是生命的洒脱和自在,是心灵的随意和安宁。
  我们很快也上了一叶竹舟,船尾有蓬,艄公也是身着电影《刘三姐》里的戏服。湖水满溢,他摇撸无声,阳光是干净清凉的,船儿是闲庭漫步的,我们是云卷云舒的。
  轻舟剪水,剪出了时光深处的慵懒,剪出了人生苦短的诗意。
  船行至拐弯处,拐角歌声已经抛了过来。半山阁楼里的“三姐”坐在青翠山林,向我们发起挑战。于是我们放开歌喉,使劲儿嗨了一把。不用担心歌词,歌词就刻在椽子上了,抬头就能看见。在漓江没听到山歌,在这里倒是补上了,而且还重演了电影《刘三姐》里对歌的场面,都大呼过瘾极了!
  
  
  [攀爬夏日的清凉]
  
  高度,给了流水飞翔的姿态
  我仰视这份引领之心
  用踏实的脚印,写一首情诗
  逆水而上的鱼儿们,可寻着佳人
  
  穿着漂亮的草鞋,戴着头盔,我们终于来到瀑布面前。不要以为藐视这一叠十三分的瀑布,垂直落差有90多米,凡是陡峭的地方都有铁索,供游人拽拉攀登所用,由此可见我们逆流而上的路线是“上下求索,九曲十八弯”的,准备出体力活儿吧。
  双脚踏进最底层的池中,一阵清凉透骨,所有的暑意全消。第一阶瀑布就在眼前,很高,也很陡。大家一个跟着一个,拽着铁链往上登,飞流而下的瀑布毫不留情地打在人的脸上、身上。一声声惊呼,一阵阵笑声,在山谷里荡起。湿身,是不可避免的了。
  爬吧!毫不犹豫地跟上大部队。
  时急时缓,时宽时窄的瀑布群,被我们一个个踩在了脚底下。窄处像白练细吐,宽处像蛟龙喷涌,溯溪而上,脚是我们写诗的笔,每一个脚印就是一句追寻的诗,永远写不完的诗。曾读过一句“今夜,我写诗的纸湿了”,那么,今天,我们写诗的纸和人都是湿的,这湿加湿的诗很重,却很兴奋,奋不顾身坠向池底,激起朵朵浪花。
  
  想来,这一池的诗,也是不甘寂寞的,只有等着三姐的歌声来打捞,等着柔美的月色来打捞了吧!
  “忘路之远近”的风景,都可谓之为“桃花源”,这是一条陶渊明不曾到达的桃花源。
  
  溯溪而行,两岸树木高大,葱郁。充沛的雨水,把整座山滋润得青翠欲滴。藤蔓垂壁,青苔漫阶,风动林动,偶尔现出一两座的篱笆小屋,被过滤的阳光懒懒散散地泻入其间,水穷之处,云起之时,你我只负责陶醉吧!
  今天爬山,爬水,爬得笑声此起彼伏,爬得歌声贴着水面飞翔。这叠瀑布串成了天堂的台阶,这些歌声连成天使的翅膀,在七月火辣的一天,于世隔离,沉醉其间。
  一两个小时的“跋山涉水”,真想从头再来一次,或者N次。有些像人生,或者像爱情,只是一个“想”字聊以自慰罢了。
  这里,山和水,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一直继续着他们缠绵透彻的爱情。
  
  
  这里,你和我,是他们怀中的一尾鱼,在某个夏天的某个上午,见证他们的爱情。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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