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际,天地闭合,世间混沌,一山突訇然而起,从此天地开合,光谱万物,黑白分明,天地有别,这便是大别山名称传说的由来吧。 清晨,经昌九,通浔阳,越小池,下黄尾,日渐西倾,车行山涧,盘山而上,暮入山里,至磨子潭镇堆谷山村。 新雨过后,小街如洗,杜鹃披红,油菜吐黄,山空人静,倘翔山路之上,云墨山淡,山势连绵蕴蓄,时间宛若停滞一般,我们如大山一般的沉静,深恐时间流逝,空气破碎,唯有风的声、山的呓语在流淌。 晚上,入宿山腰一蔡姓农户,瓷砖木门,四方大厅甚是干净。一小女孩匍匐桌前书写作业,白净腼腆。屋后面一竹筒流下的山水滴滴的注入水缸中,女主人为我们烧好一壶开水,拿出一大包霍山毛尖供我们随意享用。朋友一直忙于政务,少到山区,也很少同妻子一起外出并在农家住宿,朋友喝着农家淡淡而清香的茶水,听着四周鸟语虫鸣,看着山下街道上的点点星光,很有摆脱世俗羁绊之感。老蔡比较忙,一直是女主人忙于招呼我们,她为我们烧了一大锅热水,我们各拿一个大木盆,躺在沙发上泡着脚,全省顿时舒畅起来,真是:闲来小屋居,静听山泉眠。山中无寒暑,不知世外喧。 休息片刻后,来到屋外,清风不需请,透爽只为己。于是在门前的石凳上坐下,将左手放置在石桌上,突然隐隐感觉手臂一麻,飞快的站了起来一看,手臂上已经出现两个牙印,越发麻木、胀痛,时而全身刺痛起来。回到屋内,和妻子唠叨起来,朋友看见后,大吃一惊,认为是被蛇所咬。另外一位同住的旅友将自己带的蛇药片,让我整整吃了二十来片,朋友帮我用布条扎好胳膊,不断的用双手挤压,并用女主人提供的针刺挑两个牙印处。女主人甚是惊讶和惊恐,赶紧打电话叫老蔡过来,老蔡认为这这个季节和这个地方一直没有蛇,应该不是蛇咬,但我的手还在麻木和胀痛,妻子只能在一旁徒然的发急。老蔡二话没说,开启摩托车,拉起我就往山下的村卫生所去,妻子也要求同去,但老蔡说下山路较长,载两个人无法上山,此时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 车子在下山的路上飞奔,两边的树木向后流动,老蔡一直不停的问我感觉如何,是否能坐稳当,想来离被扎已经半个小时,虽然手臂仍然在发麻,但尚未肿大。 大约下山二十多公里后,来到山脚的一个村子,老蔡急忙敲响一个农户的门,这是一个山村民间医务所,一位老者打开门,给我看了看说,应该不是蛇咬的,否则坚持不了这么久,看牙印比较宽,也不像蛇咬的,应该是蜈蚣所咬,同时给我开了点红花油之类东西,并对老蔡说,为放心起见,由于这里条件有限,建议去镇卫生院。于是,老蔡马不停蹄的载作我向乡镇卫生院奔驰而去。又跑了大约十多公里,来到一个院子,院子后面一排房子灯亮着。老蔡似乎很熟悉的和一个年轻医生大着招呼,年轻人将我带到急诊室,在台灯的照射下,手臂上两个牙印愈发清晰。年轻人安慰我道,没关系,不是蛇咬的,一是蛇牙有规则,而这两个洞不具有蛇牙的规则,二是这么长时间没用肿胀,就没有问题。他麻利的用消毒水给我进行了清理,并进行了消毒,开了一些蚊子叮咬之类的药物,说道”安心回去睡个好觉吧,明天一早就好了“,我大大的舒缓了一下,老蔡又安慰了我一下,我们便驱车上山。 此时,已是子夜,晚风亲切凉爽,两旁的树木也呼呼的向我们招手,山上的灯光和星星融为一体。我不禁和老蔡聊了起来,老蔡原来在北京打工,一双儿女,考虑小孩的学习和在外的艰辛,于是回到山区经营一个旅馆,接待户外游客,五一登山人还算多,旅馆已经住满,只能安排我们住自己的老屋了,由于此地尚未开发,来的游客不多,只有一些户外爱好者,平时在山坡上种了一片茶叶,闲时就经营茶叶生意。老蔡四十多岁,略胖于我,敦厚,满脸诚朴。我问他,“难道山上没有人能治蛇咬吗,山上不是很多蛇吗?”。老蔡侃侃而谈,“自小在山上长大,对蛇了如指掌,山上有蟒蛇、竹叶青、菜花蛇等,但这个季节天气还上比较冷,一般不出来,所以你这个应该不是蛇咬的。我们山上的人对蛇很有感情,不会侵犯蛇,也很少有人被蛇咬到。有时蛇还会爬到屋子里面,只要人不侵犯它,它会自动跑掉。一次他开灯的时候,一条蛇爬到开关上,咬了他一口,但不是毒蛇,所以问题不大”。 回到老蔡老宅时,妻子和朋友们一直等着我,门口多了几顶帐篷,是一群登山的学生扎的。 是夜,虽然手臂偶有疼痛,但终究睡了好觉,第二天一早,基本没有多大反应,因此按照原计划继续登山。 早上开始,从一老屋处的小路开始登山,雨一直下个不停,妻子已经算一个登山选手了,基本能够跟上,而朋友的妻子则气喘吁吁,艰难的跟在后面,妻子只好陪着她慢慢走,而我和朋友于中午时刻登上白马尖,半个小时后她们才赶到。 大概下午四点时候,我们下到山下,驱车回赣。 至今,手臂上被扎的两个孔已经结痂而好,但一直想着并感谢老蔡! 2015年5月2日登大别山记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