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来陕州

流汗的公牛

周六早七点，随团前往陕州一日游。

此行的第一站是陕州区地坑院。陕州区即原来的陕县，成立于2015年3月19日。关于陕州，也是历史悠久，据说陕西一词就跟它有关，陕州之西乃陕西。由于是周末，随行的小孩子多，一路上车上吵闹声不断，几个小时的车程也不寂寞。

临近十一时，我们来到了陕州区张汴乡曲村。随团的导游说，该村地坑院不收门票，免费参观，而且，村里还有一条售卖农产品的街市，可以购买点土特产。下了车，就觉得这里比家里冷许多。冬日的曲村与一般农村的村庄相差无几，如果不是有独特民居地坑院的话，没有什么可观之处。路过村文化大院，我们来到了一条东西街，街边满是当地的村民在兜售自己的农产品，像小米、绿豆、大枣、苹果、柿子，还有成瓶的腌制咸菜。最具特色的要数土馍，褐色颗粒状的面食。据说是陕塬一带传统小吃。面对远道而来的我们，村民很热情，竞相介绍自己的产品，免费让品尝土馍。我也伸手抓了几个，别说，这土馍略带咸味，硬中有脆，酥香味浓。问了一个卖土馍的老大爷，被告知，它是以面粉为主要原料，掺有芝麻等为辅料，并以特有的细沙土为烘焙介质，精心炒制而成。其味清香可口，存放期长，并含有多种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本草纲目》记载：“壁土拌炒，借土气助脾”。土馍也有短棒状，颜色似土微黄。品尝罢土馍，一行人怀着好奇的心理走进了一处地坑院。来之前，也多少知道点地坑院的常识。地坑院是一种古老的汉族建筑形式，它是在平整的黄土地面上挖一个正方形或长方形的深坑，深约六七米，然后在坑的四壁挖若干孔窑洞，其中一孔窑洞内有一条斜坡通道拐个弧形直角通向地面，是人们出行的门洞。地坑院地面上四周有当地人称的拦马墙，这些矮墙是为了防止地面雨水灌入院内，也是为了人们在地面劳作活动和儿童的安全所设，同时出于建筑装饰需要的考虑，使整个地坑院看起来美观协调。如果不是地坑里高出地面的树梢，不容易发现那下面还有一片小天地。

穿过一户门洞向下延伸的步道，约五六米，里面漆黑一片。等再拐了个弯，抬头看，外面顿时豁然开朗，我们就来到了地坑院里。中间四四方方的，四周挖有窑洞。由于陕州属于黄土高原地区的延伸，土质适合挖窑洞。我们进入院后，发现已有人在里面逗留拍照。说实话，在路上我就想，住地坑院怎么解决吃水和排水？主人说，以前吃水靠在院里挖井，排水嘛，就是在院子里挖个渗坑，生活用水和雨水流入渗坑，会慢慢地渗到地下去，原来如此。细细打量，地坑院里的窑洞，跟陕北的差不多，一般都带圈墙，古朴美观。地坑院内各个窑洞分为主窑、客窑、厨窑、牲口窑、茅厕、门洞窑等功用，按照主窑所处方位不同称之为“东震宅”、“西兑宅”、“南离宅”、“北坎宅”几种。这说明建造地坑院同样受到汉族传统文化八卦的影响，老百姓依“风水流脉”来确定院子主方向的朝向。

院中多栽有枣树、柿子树，为了应景有的树上还挂有葫芦、柿子和红灯笼，引得都市来的游客纷纷拍照。听他们讲，地坑院里冬暖夏凉，真正的“接地气”，想来也是。当问起建设地坑院时，挖出的土怎么处理？主人很平淡地说，挖地坑的土都是顺着步道一担一担担上去的，劳动强度可想而知。我们听了禁不住感叹，陕州人厉害！建个地坑院真不容易。由于建设地坑院费时费力，现在的曲村人都由地下向地上发展，盖起了二层楼。据了解，该村2000人口，现存地坑院100余座，有的已有近百年的历史。近年来，陕州区围绕旅游作文章，深挖地坑院旅游资源，把旅游业培育成重要支柱产业。尤其是陕州地坑院景区的强势崛起，有效带动周边曲村等10个村群众致富，同时，也拉动了餐饮、宾馆、交通等各相行业发展。特别是地坑院景区在开业以来，在地坑院的带动下，陕州区张汴乡300余户贫困群众通过发展旅游相关产业实现了脱贫致富。2016年底，陕州区曲村稳定脱贫摘帽，成为脱贫致富的明星村。没想到，古老的地坑院成了当地致富的一个“摇钱树”。

临近中午，我们跑了一圈，也饿了。由于时间关系，没有去品尝久负盛名的陕州风味---十碗席。而是在街边上每人吃了一碗杂面浆面条，别说，味道还不错。简单吃过饭，同行的文晋嫂给我和庚伦兄买了两包土馍。上了车，准备去下一站三门峡天鹅湖。

关于三门峡的白天鹅，凑巧前两天看到了报纸上的一篇报道：《从“客人”变“家人”，天鹅“看”上了中原》，报道称，“位于黄河之滨的三门峡市，2010年就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命名为‘中国大天鹅之乡’，在此越冬栖居的白天鹅数量占全国三分之一以上，成为目前到我国越冬的大天鹅数量最集中的区域。”可以说，白天鹅已成为三门峡的一张靓丽的名片和形象代言，正如丹顶鹤之于扎龙，大熊猫之于卧龙。如今，三门峡人以白天鹅为骄傲和自豪，关爱天鹅、保护天鹅已内化为三门峡人的一种自觉。大巴在三门峡市区穿行，感到这些年豫西的这座城市发展的还不错。在宝轮寺塔附近，我们下了车，前往天鹅湖。穿过林荫大道不远，就来的了天鹅湖大门口，只见门前广场上树有两只天鹅造型的雕塑，台座下镌刻有“翼之恋”，雕塑造型优美，极具张力，吸引不少人在雕塑前拍照。景区大门正在安装电子检票系统，听导游讲月底再来看天鹅就要收费了。看来，当地人也打起了天鹅的主意了，我觉得真没必要。不知道当地政府是出于何种考虑。

来到湖边栈道，游人如织，观天鹅、拍天鹅的络绎不绝。碧水、蓝天、芦花、白天鹅构成了一幅冬日最美的画图，真羡慕三门峡人有这么好的地方。湖中的天鹅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在湖之洲打盹，有的浮水，有的梳理羽毛，有的向配偶求爱，鸣唱之声清晰可闻。见状，一行人纷纷掏出手机，把镜头对准优雅的天鹅拍个不停。当然，也有许多专业人士扛着长枪短炮在静候最美时刻，在抓拍经典画面。栈道边上，有人在售卖精心制作的天鹅摄影作品，唯美的画面，动人的场景，让人流连忘返，驻足观看。看得出，有的作品出自大师之手，可称得上经典。远远看，天鹅与普通家鹅极像，区别最大的是额头和叫声，有点不一样。边拍边走，竟然在一群白天鹅中看到了两只黑天鹅，真是黑白分明，还有几只小的黑天鹅在欢快地游弋。在这片辽阔平静的水面，不时有数只天鹅冲上空中，飞行一段后，又平展双翼缓慢滑翔，似仙女一般飘逸洒脱。这难得的场景，引起了栈道上人群的骚动，一时间相机咔嚓声不断，小孩子也兴奋地手舞足蹈。此时此刻，不由得让人想起了著名的芭蕾舞《天鹅舞》那优美的旋律和舞姿。与白天鹅合影是每个人的保留节目，各种造型，各种表情，绘就了一幅人与天鹅和谐相处的人鸟相观看温馨场景。我和庚伦兄、文晋兄也让同行的青春给拍了张难忘的合影。在观景台前，也有两只巨大的绿色天鹅的造型，想必是天鹅湖的标志了。据当地人讲，白天鹅与三门峡结缘始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白天鹅羽色洁白，体态优美，叫声动人，行为忠诚，深受包括三门峡人在内的河南人的喜爱，把它作为纯洁、忠诚、高贵的象征。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增强了保护白天鹅的意识。见此情景，我对同行的庚伦兄说，白天鹅之所以选择三门峡，从侧面说明这里不仅生态环境好，还有当地人的亲和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也是我们所积极倡导的。看看天色不早，为了赶路我们恋恋不舍地向那群可爱的天使话别。

临走前，导游又安排我们匆匆浏览了宝轮寺塔。据了解，宝轮寺塔始为唐僧道秀所建，金大定十七年（公元1177年）僧人智秀重建，距今已有800余年，原为陕州城内宝轮寺的寺塔，寺已早毁，唯塔独存。宝轮寺塔全称“宝轮寺三圣舍利宝塔”，俗称“蛤蟆塔”，现存四大回音建筑之一，因在塔旁击掌有蛤蟆式回音而得名。2001年被列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好像该塔比沁阳的天宁寺塔（金大定十一年）年代略晚几年。仰望宝塔，在夕照的映衬下愈显得高秀峻拔。宝轮寺塔外不远的街道正中间还有一座古朴的石牌坊，给我印象深刻。石牌坊周围被铁栅栏给围了起来，牌坊前立有《重修陕州石牌坊碑记》。通过石碑得知该牌坊建于明代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全石榫石卯结构，大气精美，是陕州故城现存唯一的石牌坊，也是现今三门峡地区仅存的牌坊建筑，对研究豫西古代石刻建筑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暮色中，我们踏上了返回的路。路上，博学的庚伦兄给我讲起陕州的来历，他说，作为县治，陕县最早设置于秦惠公十年（公元前390年）。据民国《陕州志》记载，陕州城初建于汉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资治通鉴》记载：“陕州，治陕弘农县，本隋弘农郡，义宁元年曰凤林，领弘农、阌乡、湖城；武德元年曰鼎州，因鼎湖为名。武德三年，以永宁、崤置函州。又义宁元年，分卢氏、长水、桃林置虢郡，武德元年，曰虢州。义宁元年，以安邑、虞乡、夏置安邑郡，武德元年，曰虞州。二年，以芮城、河北、永乐置芮州。”深厚文化气息曾孕育了“陕州八景”：禹门积雪、茅津夜渡、金沙落照、洪崖秋霁、崤陵风雨、岘山烟霭、绣岭云横、草堂春晓。看来，陕州千年古县实乃名副其实，历史深厚，这次西来陕州真是不虚此行。

闭上眼，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这一座座别具特色的地坑院，那一群群美丽的白天鹅。虽是来去匆匆，却也感受到了陕州人的坚毅、包容和博大胸怀......

2017.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