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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梦月(2)

时间:2009-11-06 19:0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木言点击:
        
  
  5
  我回教室坐下,徐瑞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下午我看到你们了,她和你真是很相配哦!哈哈……”她一连串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让我甚为反感,我最后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她可能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才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了?”
  “我们先是聊得很开心,可后来聊到关于读书的事,我和她的看法不一致,她可能生气了。“这有什么?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发生口角的。”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她好像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手,而我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幼稚的小孩。
  “什么‘两个人’,我们只是朋友!”我很不高兴她这样说。
  “行啦!越描越黑啊!”她不以为然地说,然后转身回去了。
  我顺手翻开上午还没读完的杂志,却发现似乎每页纸上都写满了“林夕”。我的思绪一片混乱,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一点我是清楚的,我清楚地知道有一点我一直无法明白,就是为什么我们之间本是正常的交往,在他人眼中却是不正常的。
  可能中国人历来低调,有几个正常的人,就被看成不正常,甚至被斥责为异端;低调的人长久低调下去,到了该高调的时候又高不起来,而那几个所谓高调的人,又没有什么广大的基础,在该高调的时候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就如同姜戎的《狼图腾》里说的,中国人缺少几分“狼性”。
  第二节课间,林夕果然出现在我的窗前。我把书拿出去递给她。
  “你不用出来的。”她接过书,淡淡说道。
  “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事。”
  她将书翻了翻,问道:“我哪天还你呢?”
  “随便,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吧。呃……今天下午……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小心地问道。
  “没有啊,我那么容易生气吗?”
  “哦,没生气就好,我还以为我又做错什么了呢。”
  “怎么会呢!……谢谢你的书,那我回去了。”
  她转过身,一头披肩的长发逐渐在我的视野中远去。
  “谁啊?谁啊!”我回教室后,几位同学起哄道。
  我看了看他们,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朋友,借一本书。”
  我回座位坐下,准备好下节课要用的书,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曾经用一页方纸折叠成一颗心,夹在《文化苦旅》中当书签,刚才由于太急了,忘了把它拿出来。不知道林夕看到纸心会怎么想。显然,“心”代表“爱”,她看后会这么想吗?而或许,我只是在自作多情。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没有再见到她。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走廊上与几个同学谈笑,而其实谈笑不是我的目的,何况我也不苟言笑,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盼望着林夕的出现,可是,她一直没有来。
  为什么?为什么最近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她的模样,这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借口可以搪塞的。
  第三天正午,我出去吃饭的时候看见了她,她正在一个小摊前买一种肉饼。这种肉饼分上下两层,中间掏空,在其中夹上几片瘦肉,美其名曰:肉夹馍。我不太喜欢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但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林夕和我打了声招呼。买饼的阿姨就乘机对我说道:“你也来两个?”我说行。林夕说要等着我,我的心里一阵激动。我一边和林夕聊天一边看着阿姨做饼。
  只见她拿出两个面饼,用刀从中间切开,切到六分深度,就放到油锅里,然后把几片瘦肉也切进锅。几分钟后,面饼变得通体透红,而中间是空的,鼓起来,像笑得开了怀的石榴。这时阿姨就捞出面饼和肉,把肉陪进饼里,抹上酱,洒上盐、胡椒粉等调料,装进一个纸包里,递给我。我接过饼,和林夕正要往回走,阿姨说道:“你还没付钱吧?”我回过头,才想起刚才的确是没有付钱,就掏出钱递过去,“不好意思!”她接过钱的同时说了一句话,“你光顾着和女朋友说话喽!”我一阵脸红,忙说道:“我以前买东西也常会忘了付钱。”
  我们边往回走边聊着。
  “《文化苦旅》我读了几篇,觉得内容不太好懂,可能它对我来说还太深奥了……能不能和你换一本呢?”她说道。
  “好啊,我宿舍里还有一本于丹的《<论语>心得》,不知道你想不想看?”我试探性地问。
  “哦,是不是她在“百家讲坛”里讲的那种?”
  “对啊!”
  “嗯……还挺有趣的,也通俗易懂。”
  “那你今晚还是第二节课间来拿?”
  …………
  说着就到了教学区,我们各自回自己的教室。吃晚饭的时候,我没有去食堂,而是去宿舍把书拿回教室。第二节课间,他来把《〈论语〉心得》借去,同时把《文化苦旅》还给我。我发现书被她用一张作文纸包起来了,她说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主要是怕被老师抓到。
  我回到教室,自然听到了一些人的哄笑。我又发现书中还夹了一张纸,里面写的是她的阅读感悟,却并没有发现关于那颗“心”的任何文字。是她没看见,还是视而不见?我有点庆幸,更多的却是惆怅。
  
  6
  周六那晚,我写了一张纸条让徐瑞送给林夕,约她周日下午一起去逛街。我当时很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我,但这种担心很快被证实只是杞人忧天,第二节课间,月如就把林夕的回信送来了。我们约好下午两点半在肯德基店门前见。
  从校门口的公路一路向南,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处再向东,就有一家肯德基。它开业还不到一年,但生意兴隆,男女顾客往来不绝,使附近的几家中餐馆一时门可罗雀。从肯德基再往南,有一条步行街,叫做“茂苑步行广场”,广场分上下两层,下层是各大名牌服饰的门面,上层是各种娱乐场所,网吧、游戏机厅、桌球场,篮球场、等等。
  我从学校去肯德基一般只用15分钟,周日下午比平常走得快很多,但当我离肯德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已经看到林夕了。我快步过去。“你来了很久了?”
  “没有啊,我也是刚刚到。对了,下午你想怎么逛呢?”
  “我还没有想好。”我有点窘迫。
  “我不喜欢没有目的的瞎逛!”她装嗔道。
  “是吗?可是有时逛街是不需要目的的,逛街本身不就是目的吗?”
  “哈哈……又成哲学家啦!想好了吗?大哲学家!”
  “我们先进肯德基喝杯饮料,然后去‘茂苑’逛逛,我想买一件上衣,另外看看你想要点什么,我送你!好吧?”我想了一会才说。
  “还行,不过我什么都不想要!”
  夏暑未尽,秋寒未深。现在已过正午,又没有到吃晚餐的时间,肯德基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我要了两杯可乐,端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和她面对面坐下。
  “那本《心得》读得怎样了?”我喝了口可乐,问道。
  “还没读完,不过我觉得她讲得蛮好的。我很喜欢孔子的‘温度’。”
  “对,但我觉得有很多书每读一遍的感觉是不同的,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有什么不同?”她小呷一口可乐,习惯性的向后顺顺前额的发,然后用疑惑而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我,像一个小孩子。
  我又喝了口可乐,胸有成竹地说:“比如我在读那本书时,第一遍是以崇拜的心态读的,读完后不太明白究竟读了些什么;第二遍是以求学的心态读的,就能从中感悟出一些道理;而第三遍是以怀疑的心态读,就发现她讲的也不全对。”
  其实《文化苦旅》也是如此,读的多了,发现你只是再翻一本字典,书里并没有作者的什么新意。
  “你怎么什么书都要读好几遍啊?”
  “我觉得有些好书就得多看看,你想啊,人家写书的时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多读几遍才能读出其中的味道。”
  “哈哈……像你这样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能写《论语》心得了。”她变得很高兴,喝了一大口可乐,又若有所思地问:“对了,你以后想干什么?当作家吗?”
  这是一个我常常遇到的问题,所以我也有过很多思考,就轻松得说道:“或许会吧,但总要先有一份固定的工作,而写作是一辈子的事,而且我的父母是不赞成我成为作家的。”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总会对我说:‘现在作家不值钱,你甘愿过穷日子啊?就算你可以,你的老婆孩子也要跟着你遭罪吗?’”我学着母亲的腔调,喝了口可乐,接着说:“他们早给我安排好了一切,不管高考的结果如何,都要去广东读大学,读完大学,他们自然又会给我安排一份‘赚钱’的工作;可是你知道吗?我有自己的理想,我不甘愿自己的未来被他人设计得像计算机的编程;我要走一条新的路!”的确,我风华正茂,体内流动着自我打拼的热血,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想一头渴望战斗的野狼!
  “好!月皓,你太有个性了!”
  “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将来想去江南几个风景优美城市做导游,比如苏州、杭州、扬州。但我要学法语,做法语导游。”
  原来我们都有自己绚丽多彩的梦。
  “不错!我也很喜欢旅游,以后如果我去江南,就让你带我转转吧!”我喝光了可乐,又接着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要说实话哦?”
  “说吧!”她望着我,眨了眨眼。
  “你……今天下午……为什么要和我去逛街?”
  我期待着某种答案,她却噗嗤一笑,“……这有什么好问的,我看你整天闷在书上,周末带你出来培养培养生活情趣!”她也喝光了可乐,接着说:“我们走吧?”
  
  7
  过马路时,车比较多,我很自然地靠近她,当有一辆车开过来时,我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并没有什么反感。
  我们接连逛了几家服装店,在一家名叫“雪尔妮露”的店里,她发现有一件黑色的上衣很适合我。她让我将这件衣服换上,然后就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一般地调教,一会儿让我站好,一会儿让我走几步,一会儿又让我转身。最后,她帮我的前襟理了理,又在背后拽一拽,才说道:“买这件可以吗?”
  “很好啊!只要你觉得好就行!”除了两年前母亲和我逛街买过一次衣服,我近两年穿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我很不会砍价,也不想,因为觉得麻烦,所以每次买衣服,只要穿着觉得好,就付钱走人。这样买衣服有一大气处,就是节省时间
  而今天,林夕成了第一个陪我买衣服的女孩
  我用银行卡付了账,服务员把衣服包装好,林夕又说道:“我帮你拎着!”我把袋子递给她时,突然有一种错觉,她好似成了我的“幼儿监护人”。
  从和林夕开始逛街,我就在想,送什么礼物给她呢?现在刚入秋,送手套和围巾还为时尚早,而且这种东西也过于老套了。那么除了它们又有什么可以送的呢?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挎着一款小巧时尚的斜挎包。我灵机一动,“林夕,看那个女孩的斜挎包好不好?”我用手指微微指向那个女孩
  “很好啊!”林夕看了看说。
  “我们也去逛一逛,看看哪儿有卖的。”
  “你要干什么?”她瞪大眼睛望着我,脸上是一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给你也买一个啊!”
  “不用!我已经有了。”
  “再买一个也不多啊!这是我送你的!就算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吧!”我自觉有些底气不足。
  “不用呢,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是吗?我送你的东西,你真的不要?”她见我要不高兴了,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皮包店。一进门,就看见了和刚才那个女孩的款式相同的挎包。一个20来岁的女服务员目光敏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将我正在看的挎包从货架上取下,递过一脸暖暖的笑,然后说道:“这种款式的挎包是我们店上星期才进的,现在很流行,尤其像你女朋友这么漂亮的女孩,挎上它肯定很好看。”她把包提起来,接着说,“你看,挎带的长短可以调整,适合各种身材的人;挎包的中间是主包,可以装衣服、化妆品,两边是侧包,可以装钱包,纸巾等;方便轻巧,安全实用。”她很专业地介绍之后,不无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没有其他颜色的吗?”林夕问道。
  “有啊!里面还有很多呢。”我们随她向里走了走,果然看到了各种颜色的挎包。
  “你喜欢什么颜色?”林夕问我。
  “蓝色。你呢?”
  “我比较喜欢黑色。”
  “为什么呢?”
  “黑色给人一种神秘感。你的蓝色呢?蓝色可是代表着忧郁。”
  “是吗?忧郁也可以神秘啊!”
  最后她选了一个蓝色的。
  “这个怎么样?”她仰着脸,等我的答案。
  “不错!可是,为什么不选一个黑色的呢?”
  “我——喜——欢!”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心里暗暗得意。她把我刚买的上衣放进包里,挎上包。我去刷了卡,一百二十元。
  从店里出来,我问林夕:“现在再去哪儿?”
  “饰品店!我每次逛街都要去的。”她不假思索地说,可是双眉一蹙,又说道,“但和你一起去好像不太好。”
  “为什么?有什么不好?”我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那儿都是女生去的地方。”她笑道。
  “我才不相信呢!男生就不可以去吗!如果他想给女朋友买礼物呢?”
  她又笑了。
  我们去了一家叫“精灵幽斋”的饰品店,各式各样的小饰品点缀着这间雅致的小屋,在里面走过一圈,肩膀会不时地碰到挂在半空的饰品,而发出“铃铃铛铛——”的脆响。
  “你喜欢什么?要不要我送你啊?”
  “这里的东西我都喜欢!你都把它们买下来啊?”她开心地说,“什么也不要买,我以前已经买过很多了!”
  于是我们又转了转,她很开心,不时地拿着小熊小猫之类的饰品对我笑道:“真可爱!”
  从饰品店出来,我突然想到该去书店看看。
  “想不想去书店?”我问她。
  “书店?好啊,不过我没有什么要买的,陪你去逛逛吧!”
  “我也是,可是去书店不一定就要买书,我基本上每星期要去一次。”
  在“宛在水中央”书店的门口,我没想到会遇到一百多年前俄国作家屠格涅夫遇到的场景,其实我也记不清是不是屠格涅夫了。有一个老乞丐向我伸出了一双干裂粗糙的手,我摸遍了全身,除了信用卡就是身份证。正在我十分尴尬的时候,林夕掏出了两枚硬币,小心翼翼地先后放进了那双干巴巴的手里。
  屠格涅夫当时窘迫得没有钱,而我却窘迫得只有信用卡。
  这些老人为什么总在街头流落,他们晚上去哪里?他们的儿女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和林夕走进书店。
  书店里的书法栏是我最喜欢的一隅。我打开一幅柳公权的代表作品《玄秘塔碑》的仿古品给林夕看,她在惊讶之余对我直摇头。“我不懂呢!”她对我说道。
  “我曾经错过了好几次练习书法的机会,我很想找个时间好好研究研究它们。”
  “呃……可是我觉得现在研究它们太不现实了。”
  “嗯,我知道,但这也是中华瑰宝啊!”我叹了口气。瑰宝就是摆在高出供人观赏的。
  “哈哈……又成老头啦!”她笑道。
  …………
  从书店出来,天变得有些灰暗,可能要下雨了。我们一起走回学校,她突然问我:“今天开心吗?”
  我舒了一口气,“很好啊!我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又给你买了礼物。”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情感冲动让我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是和你在一起的!”
  “呵呵……”她又笑道。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学校。路怎么这么短呢?我在心里埋怨到。分别的时候,我强烈地感觉到,我们的两颗心在默默靠近。
  
  8
  周三是七夕节,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林夕了,甚至在食堂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晚自习课间,我独自在荷花塘畔的小径漫步,期待着林夕的出现。大半的荷花已经凋零,我伫立凝望着一盘在秋风中飘摇的荷叶,思绪也随之飘摇。远处,是天宇和和他的女朋友在散步。我不好去打搅他们,只是举目望月,一轮弦月时而被浮云遮蔽时而洒下惨淡的光芒。遥想月中仙,近思楼上人。可是她们一个与我远隔天涯,一个与我咫尺天涯。忽而又想起了那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颇有感触,竟有种想挥毫泼墨的冲动,回教室后果然一挥而就:
  何年巧逢一水畔,郎耕家田女织棉。
  一日西母惊相闻,怒颜一蹙动河山。
  神牛含泪告郎情,携儿直上追九天。
  西母拔簪当空划,万里苍穹湿星汉。
  从此情人隔河望,泪洒如雨泣人仙。
  终得西母慈悲心,准侣相会七七伴。
  故逢七夕喜鹊少,人言架桥把梦圆。
  偶遇淅雨悄然至,真乃喜泪润人间
  但得今夕又七夕,书生独怜月下盼。
  未见牛郎织女星,一钩弯月坠西天。
  作于零七年乞巧节
  第二早我叫徐瑞把这首诗送给林夕,我不知道她看了会怎么想,徒自猜测着可能的结果。直到下午,我在从食堂往教室的路上才看见了她。
  “林夕!”我激动地喊道。
  她回头见是我,也就放慢了脚步。我快步过去,她却说:“你别离我太近,我感冒了!”我这才发现她的鼻音很重。
  我并没有按她说的去做,依然和她走得很近。而且说道:“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嗯。”她淡淡道。
  “那首诗,你看了吗?”
  “看了,很好!我也写了一首小诗,不过没有你的好。”
  “给我看看?”
  “可以啊,就是要送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来拿吧!”
  “那等会第二节课间我去楼上找你?”
  “行。”
  正说着,就到了教学区,我们互相告别后,我并没有回教室,而是去了医务室。
  回教室坐下,我的眼前还有一个林夕的清晰的影象,思绪也早已是天马行空了,……恍惚间,我猛地拍了拍头。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我觉得自己正坠入一个旋涡,没有丝毫自拔的气力,只能随波逐流,甚至没有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第二节课间,我去林夕所在的班,她已经在走廊上等我了。我走近她时,无意中听到几个同学的窃窃私语:“他来了,林夕的新男朋友!”我装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们在楼下的荷花池畔漫步,随意聊着白天发生的事,不远处是天宇他们,还有其他的“情侣”。林夕把一张纸条递给我,“回去后再看!”我接过纸条放进衣袋,然后说道:“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猜猜看,是……可以吃的……哈哈……”
  “呃……巧克力?”
  “错了!”我把东西递过去。
  “感冒药啊!”
  “嗯……我以前买的,没用吃,送给你吧!注意身体,多穿件衣服,现在天越来越凉了!”
  “谢谢!”她笑了笑。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很娇弱,楚楚怜人,让我有种想过去拥抱的冲动。
  我们继续边走边聊。我突然想到,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被哪个老师撞见了,他一定会毫无疑惑的认为我们是在恋爱吧!可能在明天,我们就成为“校园之星”了。
  我一直把林夕送回教室,走廊里自然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在他们眼中,我们显然是一对男女朋友了。
  回教室的路上,我又想到,或许有许多本该美好情感,就是在这种异样的目光中走向沉寂,或者变得畸形了。
  回座位展开那张纸条:
  祭七夕
  作日郎女喜逢
  似梦一缕随风
  孤枕多少思泪
  更惹人间沉痛
  情缘落红
  秋风易起
  何处飞天
  她为何还是如此忧伤
  
  9
  得知周六中午放假的消息,是在周五的晚上,教室里爆发出一片欢笑,唯有我高兴不起来。放了假,便没有机会看见林夕了,而且,我又不得不去面对那个冷清的家。
  第二天上午的课间,我去楼上找了林夕。
  “什么事?”
  我把一小盒巧克力递给她。
  “没有什么事,不能来看看你吗?感冒好了吗?”
  “好多了,谢谢!真的没有别的事吗?”
  “呃……我想……等会放学送你回家。”我小心地说。
  “送我回家?为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像一个倔强的小天使,一脸稚气地望着我。可是这个倔强天使最终被我劝服了。我们约定先去她家附近的餐馆吃午饭,然后去海滩散步。她并没有告诉她爸妈她今天放假。
  林夕的家在一个滨海小镇,叫“九海”,从学校做公车大约要一小时。我把林夕拽进一辆出租车,只用了20几分钟就到了九海的“滨源酒家”。滨源酒家不算很大,但洁净雅致。它分上下两层,下层是普通的包间,与一般的餐馆没有多大的区别;特色在上层,上层是一座小阁楼,四面通风。食客临窗而坐,向窗外放眼望去,是一片浩淼的大海,视野开阔,浪声滔滔。
  我们入座后,服务员给我们倒了茶,然后递来菜单。
  “喜欢吃什么饭?”我问林夕。
  “吃米饭就可以了。”
  “米饭?那就要两份‘扬州炒饭’吧!菜呢?”
  “你想吃什么就点吧!我觉得菜点得多了也吃不完。”
  “好。服务员,我们要一份‘鲫鱼豆腐汤’,一盘‘海虾歌舞’和一份‘清炒豆丝蔻’;另外,请给我来瓶‘雪花’啤酒。谢谢!”
  服务员记下菜单,说了声“稍等”就离开了。
  “没想到你对餐馆里的交际这么熟,一点也不像书呆子了。”林夕笑着说。
  “没想到吧?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才发现看人真的不能只看一面。”
  “呵呵……当然了,人是立体的。”有的人还是八面玲珑呢。
  酒饭汤菜依次上来。
  “你也喝酒?”林夕问道。
  “是啊,难道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觉得你不像个会喝酒的人。文人嘛!”她笑道。
  “哈哈……谁说文人就不能喝酒呢!文人与酒还是有很多故事的。”
  “说说。”
  “你想想,王羲之写《兰亭集序》是不是在酒会上?”
  “是啊。”
  “李白是不是‘斗酒诗千言’?”
  “嗯。”
  “苏东坡是不是在赤壁‘饮酒乐甚,扣弦而歌之’……”
  “好了,好了!刘大作家!吃东西吧!”她笑道。
  …………
  吃过饭后,我们沿一条公路一路向东,边走边聊。翻过一道海岸堤坝,海风迎面送爽,眼前顿时开阔起来。远处海天一色,几艘航船在海面上缓缓前行,海鸥、海燕在海面上空盘旋,不时地冲向海面,掠起几多浪花,海浪像一群顽皮的白猫扑向海滩;海滩上有不少游人在散步,还有几个游人索性躺在沙滩上;海滩上还散布着几把巨型太阳伞,伞下有一套桌衣,那是供游人休息的;三五游伴在伞下或小啜聊天,或打打扑克,不时地传来几声欢笑。
  我们沿着海滩散步。
  “住在海边很好!”我说道。
  “嗯,在大海面前,无论一个人有多少伤感都不值一提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大海总会给人带来希望力量
  我们在海边坐下,看着海浪欢快地奔跑,不再有谁说话,而是尽情地享受着这个美妙的时刻。
  我觉得大海给了我无穷的勇气,使我抛弃了一切的杂念,当我们站起来时,我坚定地牵住了林夕的手,她的手娇小而温暖。她朝我微微一笑。我问她:“林夕,你记得我写过的那首诗吗?《寄托》。”
  “嗯,记得。”
  “你还记得最后的几句吗?”
  “有婀娜的垂柳/常伴身旁/欢快的清流/漂多远--/也不是流浪……是吗?”她吟道。
  “你知道它的含义吗?”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她突然眼中有一丝忧伤。可是她却不知道,我多么想,多想,如果她的世界里充满忧伤,就让我成为她的天堂
  我们租了一把伞,我要了两瓶“营养快线”。
  “我以前要是有什么烦恼,就会一个人来海边,唱歌或哭,唱完了,哭过了,也就好多了。”林夕的目光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在等待大海的爱抚。
  “哦,那你现在没有什么烦恼、忧伤的事吗?”
  “没有啦。”
  “是吗?……呃……阮韵伟……是怎么回事?”我小心地问道。
  我怕她又会生气,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后悔,她就笑了,“呵呵……阮韵伟,你怎么又提起他了?”她喝了口“营养快线”,娓娓道来:“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他对我很好,可是后来我们不知怎么就没有了感觉,我们开始天天吵架……而且我越来越害怕……害怕其他人看我们的目光,现在学习又那么忙,所以我就提出和他分手了。”
  “哦,那么我呢?你现在也经常和我在一起啊?你不害怕吗?”我试探性地问。
  “这不同,我们只是朋友嘛!”她淡淡说道。
  原来在她眼中,我们也只是朋友。我转向大海,海浪仍不知疲倦地涌向海边。
  “朋友?我们只是朋友吗?呵呵……可是有好多人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我喝了口“营养快线”。
  “这也没有办法,清者自清嘛!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去买肉夹膜,那个阿姨就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了;还有买挎包的时候,那个服务员也是这样想的。我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因为我相信我们是好朋友!”
  “哈哈哈……朋友,没错,我们就是好朋友!”我觉得心里有一丝绞痛,连我最爱喝的“营养快线”都没有滋味了。但我尽量不让林夕看出我的不高兴。
  喝完“营养快线”,我们还是手牵着手散步、聊天,傍晚,她送我上车,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是朋友
  有些人喜欢把一种关系冠上“朋友”的贤名,可是做的不是朋友该做的事。这是一种逃避责任的借口,红颜知己可能只是爱情的残缺品。
  
  10
  回家后,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打开灯,清冷的灯光立刻笼罩着一样清冷的房间。房内的摆设与我上个月离开时一模一样,惟独书桌上、书架上、床上落了一层灰。我打开电视,并无心去看,只是想使这个好久没有人住过的家发出一些“人”的声音。
  天完全黑了,秋风在窗外呜咽,无比凄楚伤人。我没有去买晚餐,而是去超市买了一包“一品梅”香烟。回家后,我直接躺倒在床上,抽着烟,狠狠地吸,再慢慢吐出,然后呆呆地看着烟圈袅袅上升。脑子里全是林夕,她的声音,她微笑的样子,她头发散出的淡淡的香……从相识到如今,一幕幕像电影般在我眼前闪现。抽完一包烟,已近午夜,我只觉得头很晕,就随便拽来一床毯子恍恍惚惚地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是那台不知疲倦的电视把我喊醒的。我去一家小餐馆草草吃了点午饭,真是土气息、泥滋味!吃过饭,我直接回了学校
  整个下午都没有看见林夕,晚自习课间,我仍去荷花池畔徘徊。荷花已凋零殆尽,恐怕真要“留得残荷听雨声”了。半月当空,月光冰冷,像秋霜一般逼压着残枝败叶。回教室后,我竟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阴云笼月,未见寒鸦,落花枯木,何处邀玉盘?
  霜风凄怨,愁言坠腹,只闻捣衣,哪有人间路?
  接下来的几天,林夕像泡沫一般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直到第四天,我才收到了她的一封短信:
  月皓: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那天想说什么。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么想的。我想,我们都简单一些,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彼此。我们共同去护卫一段干净而温暖友情。这不好吗?
  林夕
  我盯着信发呆,思绪一片混乱,后来猛然发现,原来,“林夕”是一个“梦”!
  我依旧荷花池畔缓缓踱步,思考着我和林夕的事。荷花已经完全凋零,在秋风中分外惨淡。“残枝十万污泥立,无一不为寂寞身。”我随口吟道。我看了看天,又不觉得出口:“青天一片,圆月一盘,疏星七八眼,眼眼浸溢相思泪,洒泪光闪闪。”人在孤寂的时候竟能够灵感迸发。
  “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正是李天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老婆呢?”我学着他说话的口气。
  “老婆?呵呵……我们完了!”他没有一丝伤感
  “哦……”我又陷入了深思。
  当我回去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丝阴云拂过月的脸,然后被一阵风吹散了。
  月亮却从不会留下阴云的痕迹。
  (完)

  二零零八年一月十日初稿毕,
  二零零八年六月二十日第一次修改,
  二零零九年五月第二次修改,
  二零零九年十月十一日第三次修改。

责任编辑可儿】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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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言 查看详细资料 发送留言 加为好友 用户等级:注册会员 注册时间:2009-09-28 23:09 最后登录:2021-06-03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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