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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叫李彬，也就是我以后的老公。虽然有点黑，却也很帅气，有着过硬的驾驶技术，家住场镇边上，家庭条件很好。哥哥满口答应，还邀请李彬的妈妈改天一起去我家。我小声对二姨说，“我是不是该回去和妈妈商量一下再定？”或许，我还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或许，我的心还没有为李彬腾出一丝缝隙。然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何况，我的情已经远走，我的爱已如此苍白，我的执着也已经成了一种嘲笑！我躲得过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人，可我躲不过千百年的世俗和传统，我情与爱不得不在我心的深处慢慢地凝结成痂，成为心里不可触及的伤与痛！我不清楚我稚嫩的肩膀还能抗起多少重量，还能承受多久的煎熬。二姨说，你哥哥也很满意这门婚事，他看上的不会有错。 没过几天，李彬和他的妈妈就来到我家，爸爸妈妈都对他非常满意，他们是来接我到他家去耍的，爸爸妈妈也非常支持。于是，我跟着李彬和他妈妈去了他家。 两个完全没有感情完全陌生的人在一起，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来说。还好他白天要开车，他妈妈和他二嫂就和我摆谈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说他人本分，怕羞。下班回来，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在他家三天，竟然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家里，我给妈妈说我不想去李斌家了，我们根本没有语言。妈妈说都是这样的，感情都是培养的，久了就有语言了。我无语，那我和平怎么就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呢？爸爸说，“女儿啊，爸爸只想有一个人能够好好的照顾你。人家已经结婚了，已经不是你的了，你清醒点吧！”在爸爸面前，我放肆地哭了，所有的思恋与执着随着滚烫的眼泪一起涌出。爸爸紧紧的抱着我，一滴浑浊的泪珠滴在了我的额头，又滑落在了地上。 李彬再来接我去他家的时候，对我妈妈说他的妈妈希望我们早点把证办了，他爸爸病重，希望在他走之前能看到他幺儿成家立业。我爸爸妈妈都同意，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给我办嫁妆。 正当我准备成为婚嫁娘的时候，我出事了。 那天一大早我在从大姐家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小男孩从背后用玻璃瓶子击中了头部，在我眼睛一黑惨叫一声倒地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我模糊地看到那个身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直到听到后面路人的声音才飞快地向旁边的桔子树林逃去。 我苏醒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乡镇的医院里，派出所的民警守候在病床边。他们问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或者我的爸爸妈妈最近有没有和别人闹过矛盾。爸爸妈妈这阵子在做生意，对于生产队田边地角的事业懒得去理，也没有养鸡鸭鹅的去糟蹋别人的庄稼，农村的鸡毛蒜皮的是，也不过就这些，所以那时候爸爸妈妈是根本没有什么仇家的。而我，我也许确实伤害了一些人，但是，我相信这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对民警说我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因为我觉得要是我伤害过的人能这样伤害我一次，我心里可能反而会好受一点。 李彬的爸爸是个非常慈善的老人。前些年，全靠他倒买倒卖偷偷摸摸做小生意维持着这个家，现在儿子一个个长大成家立业，他却因为做了个小小的囊尾炎手术失败，伤口感染一直化脓。也不清楚之前他去认真医治没有，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人已经受得不成样子，但是他任然捂着肚子上流脓的伤口种了好些青菜，一大家人吃不完，还会挑到市场上去卖一些。他对我说，李彬长期帮别人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办法做自己的事。你妈和你嫂子都喜欢打牌，那是浪费时间。你们比你哥哥他们晚一些成家，基础条件没有他们好，但是，人只要有事做，不怕收入少。家中有金银，也不如朝日进一文。可是那个时候，我根本就听不进去，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苦心。现在想想那些虚度的日子，除了悔不当初，已经没有了办法挽回。时间是个固执又公正的老人，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倒退半步脚步。然而这位慈祥的老人最终没有等到过年，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在我们全家人的不舍和悲痛中离开了人世，都没有能等得到远在广州打工的三儿子和三媳妇回来。 那年秋天的脚步还没有走，就在梨子成熟的季节，在我第三次去李彬家后，我结婚了，丈夫是个陌生的男人。我放下了我所有的不甘与不舍，披上嫁衣。从女孩到女人的过程，超过了我想象的速度，从此等着容颜衰老，青丝染霜。 春节快到尾声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三哥和三嫂从广州回来了，二嫂跑到屋里来叫我和她一起出去接他们，在外面马路上，我们接到了被婆婆和一帮大人小孩前呼后拥的三嫂和三哥，婆婆见到我，把脸一沉说道：你也出来看什么热闹，也不在屋里给你三嫂和三哥弄点吃的！我真的很委屈，我就出来接了一下三哥和三嫂又犯了多大的错？他们到家了我去煮饭就行了呀！老公说：妈妈心情不好，你要大量些。 婆家条件好，婆婆和几个媳妇也没什么事情做，吃了饭就打麻将。于是，我也一头栽进了麻将桌上，不分白天黑夜，打得昏天黑地。老公脾气很好，他已经习惯了家里的女人打牌，回到家里看到没有煮饭也从来不说什么，遇到我输了心情不好时还安慰几句。 可是，爱在左，情在右，人走在爱情的路上，却不能左右爱情。我回不到平的身边，心里又容不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尘封了一颗心的皮囊像一幅行尸走肉，在日升日落中将自己点点冰冻，点点埋葬！ 老公兄弟四人，他是老小，全是驾驶员，靠运输发家创业，在那个年代，生活过得还是有滋有味。老公不愿一辈子给别人打工，为了一家人以后的日子，找亲戚朋友借了些钱自己卖了车搞运输，打牌手气不好的时候，我就坐上老公的货车出去混时间。 一天上午，我在场镇上遇到娘家的一个熟人，外号叫黒\狗的，是平大嫂娘家的一个弟弟。说实在话，我很不喜欢那个人，他的名声在我娘家那里比平的两个哥哥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那个时候他和平的二哥还正在为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的。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知道平现在在干什么？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已经结婚了？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我了？于是我邀请他到我家里吃午饭. 真的好想听黑狗提起平的家人来，可是，他正生着一肚子的气在寻找他未过门的媳妇。不过我想，他回去总还会和他姐姐提起遇到我的事吧，而他姐姐是平的大嫂，一定会在平面前提起我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平会来找我吗？会吗？ 一连几天，我都在家门外的公路上转悠。我想，就或者是在哪一天不经意的一刹那，平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会拉着我回到他家，会带着我逃得很远很远，刀光剑影，亡命天涯。可是，一天天过去，根本就没有平的影子。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回到娘家住了两天，给妈妈讲了我遇到黑狗还请他到家里吃饭的事情。妈妈警告我，说那人心狠手辣，他那个媳妇落到他的手里会没好日子过的，这种人最好不要和他塔上关系。我说只不过看在娘家的熟人上，请他吃个饭罢了。可是妈妈始终点到为止，决口不提起平家里的任何人和任何事。 第二年春节后的一天，我和老公收车回来把一天跑车的钱交给婆婆，婆婆让我们自己吃饭去，她已经吃过了，橱柜里给我们留有饭菜。婆婆坐在我们旁边说：彬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成家了，你大哥二哥和你三哥也都分开了的，我现在一个人，也不想拖累你们任何一个。你们买车借的钱你们自己慢慢挣了还，从明天起，你们也自己过吧。 就这样，没有一颗米一滴油一粒盐，靠着一台全部借钱买的货车和几间农村的空屋子，婆婆吃住在楼下，我和老公便在楼上开始了一个家。第二天，老公空着肚子出车去了，三哥给我垫钱买回来一个蜂窝煤炉子，我再到街上去买了些佐料，在三嫂那里借钱买了十斤米，开始了我们小家生活。 只要有人，就什么都不要怕，就什么都会有，生活的困难总是暂时的，没有谁能一帆风顺一辈子，也难得有人一辈子天天都是风风雨雨磕磕碰碰，人的悲喜哀乐就如同天的阴晴圆缺一样，再正常不过了。晚上老公回来的时候，我还掉在了三嫂三哥那里借来买米买炉子的钱，还剩下了一些第二天去买了香皂肥皂洗衣粉之类的生活用品。 地里还有许多公公生前种的青菜，如今他去世了，也没有人挑到街上去卖，甚至大家都不愿再去砍地里的菜吃，天天就这些菜，也确实是吃够了。当然我不敢和他们比，每天只能砍回这些青菜用根本不熟悉的厨艺轮番地换着花样。那天我提着篮子去菜地砍菜，突然感觉胃里的东西一个劲地往上涌，肚子便翻肠倒肚的难受，我悟着肚子，蹲在了菜地里。对面隔着一块水田我温阿姨正在从屋子里搬些凳子出来，等着来家里打麻将的牌友。看到我难受的蹲在地里，她在对面大声问我怎么了，可是我难受得埋着头，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听到她大声地对我婆婆到：二娘啊，你幺儿媳妇是不是怀孕了？你看她在菜地里好像很难受哦！我抬起头，看到婆婆正转身离开温阿姨家的院子，我高兴地以为婆婆来帮我了。但是不一会儿，我看到婆婆从家里抱了一铺麻将到温阿姨家来。 第二天老公带我到镇卫生院检查，我真的怀孕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