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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过去了，记忆中的九奶奶依旧清晰。
我家隔壁，住着的是九奶奶和他的儿子一家。九奶奶是爷爷同父异母的兄弟，九弟的前妻。和九爷爷早年离婚后一直离婚不离家的住在那里。九爷爷在我的记忆中只在古稀之后回过一次家，而且回来后是跟爷爷住在了一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据我奶奶当年说：“你九奶奶年轻的时候可不起呢！威风这呢骑着大马！你九爷爷是带兵打仗的，你九奶奶跟着去了不少地方。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离婚了”。 九奶奶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们那代人大多是缠足的。可她偏偏是个大脚片儿。梳了一头齐耳的短发，白白胖胖，读书识字。 说起话来半腔的普通话（其实她是我们本地人）。那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似乎什么都懂。惹得村里的人们啧啧称赞。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就是个干净利索的老太太。可是，后来对她我就逐渐的讨厌起来。大概是他老儿子，我的小叔叔结婚以后吧。她恶婆婆范十足，一脑门的子的封建观念。我那小婶婶可是受尽了她的冤枉和辱骂。九奶奶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用白纸把门缝糊起来，或是在门缝放上头发丝。如果她从外面回来，门缝的纸裂了或是头发丝不见了、断了，她就会找小婶婶吵架。说小婶婶趁她不在家，偷她的东西。那个时候，我们做邻居的都跟着倒霉。每天中午站在院子里的核桃树下开骂，是她的必修课。特别是烈日炎炎的夏日，午休都会被她搅扰。弄得四邻五舍鸡犬不宁。但从来都是只听见她一人在那有来有趣的叫骂。坐累了站着骂，站累了坐着骂，从来都没听到过别人还嘴的声音。曾经问过爷爷，难道小叔叔不是九奶奶的亲生儿子吗？爷爷讲：“你小叔是她的亲儿子。只是小的时候你九爷爷出去打仗的时候，孩子寄养在了老乡家里，停战以后才被九奶奶接了回来。因此一直都不怎么招你九奶奶喜欢。每次你小叔叔放学回来，都要给他妈妈和姐姐唱首歌才允许吃饭。而且估计也吃不饱，因为几次看到你小叔叔到咱家的红薯窖里偷红薯吃。可怜孩子，我都会装作没有看见。”九奶奶的这种叫骂持续了好长时间，那年春节的时候，小叔叔被骂的心灰意冷。带着全家准备自杀，幸亏邻里发现的及时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经过这次，九奶奶还是没有收敛，变本加厉。那天，我妈妈忽然听到小叔叔的女儿哭声惨烈，都岔了音。急忙趴墙头一看，九奶奶正倒提着只有二岁的妹妹，对着猪圈里的猪。孩子魂都快吓没了，妈妈急了就喝止了她。从那以后她好长时间不爱搭理我妈。这件事到现在母亲也没有和小婶婶说起过。谈起这事，母亲都会无奈的摇头。说弄不懂九奶奶为何如此狠心。前面说了九奶奶极会讲话，也极会讲假话。那年九爷爷回来探亲走后，九奶奶就四处散布谣言，有鼻子有眼儿的说：“那老东西又回来了，偷偷的藏在我那去世的大儿子家里。那里没人住，和我老儿子媳妇在那乱伦呢。”后来还真有一些村民和她一起到那里去捉奸。当然，人们什么也不会看到更不要说抓到了。小婶婶，一个老实怯懦的农村妇女人，被折磨得才30多岁就已经是满头白发，牙都掉光了。
我们这有句土话就是“该死不留念想”，是说这个人很坏，一定是该死了才这么嘬呢！九奶奶就应该是这样的人了。不知从哪天起，忽然就听不到九奶奶骂人了。母亲说她生病了，动不了了。小叔和小婶并没有因为以前的事而不管九奶奶，天天的服侍左右。 母亲去看了九奶奶回来说：“你九奶奶现在还疑神疑鬼的呢。别看不会说话，你小婶婶给她喂饭时得你小婶婶或别人尝过之后她才吃呢。”九奶奶病了几个月，小叔两口子伺候了几个月。九奶奶临走的那天，却突然的拉住儿子、媳妇的手流下了眼泪。大概是悔恨的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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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