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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杏花红(小说)
一切都要从十年前的晚宴开始说起。
那年的十月份，已入秋末。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使人意想不到的是，欧阳春在春天棵粒无种，却在秋天收获了一场极富浪漫色彩的婚外情。在人们一致把婚外恋视为洪水猛兽的声讨中，欧阳春能借着酒胆猎获新色，不得不让周围的哥们肃然起敬。
晚宴的地点是城东繁华区的星光大酒店。在被喻为天然氧吧的东海小城，这个酒店在人们的心目中还算得上够档次。欧阳春也是这里的常客，但有一点使他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叫”星光”，为何市民一直称之为”星光大”？就连刚才皇甫秋打来电话也是：”喂，大作家，晚上去星光大搓一顿。给你一个惊喜。记住，八号包厢”。这种叫法己在这个小城约定成俗，甚至连外地游客也如法炮制。起初，欧阳春也并不在意，只是喜欢玩弄文字游戏的他，凡事非要弄个清清楚楚才肯罢休。于是，有一天他联系县工商局广告科的朋友司马冬一探究竟。果不其然，司马冬在内部局网一查，酒店注册的名字就叫”星光”。司马冬为此事还调侃过欧阳春：”你们公务员有吃有喝，干嘛非跟名字过不去？名字能当饭吃么”。
欧阳春能成为令人羡慕的公务员，也算是时来运转。那年月，公务员可谓是一个人响当当的招牌，多少人趋之若鹜却又止步于大门之外。媒体上不是有报道，中央直属单位某岗位招收公务员，录用比例竟然高达四千比一，用比登天还难一点也不为过。欧阳春是幸运的。欧阳春的父亲是位离休干部，或者叫南下干部，具体点是指南京解放后，为支援地方建设都留在了当地。欧阳春的父亲转业去了江苏苏南的一个劳改农场。史无前例时，遵循伟人”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号召，一家四口外加奶奶和母亲落户苏北平原一个贫困的小村庄。欧阳春高中毕业，父亲又奉命调往苏南一个茶场，欧阳春随即便成为一个茶场职工。恢复高考那年，欧阳春也随千军万马挤上独木桥，终因数理化荒废上大学便成了一个遥远的梦。随后几年在和同学的通信往来中，欧阳春先后得知班里有三十几位考上了大学。欧阳春常自叹：我读书时成绩一直名前列矛，被班主任称为”小天才”。可如今，365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个修地球的命。认了吧。
而生活总是那么无规则。第二年，茶场职工子弟学校教师扩编，场党委为堵住如集市人流般的说情风，便不按常理出牌从高考落榜的考生中按名次录用五个代课教师，欧阳春以第三名的成绩幸运地柳暗花明，因为那个年代在被称之为“铁饭碗”的国营茶场，谁能走进教师队伍或者坐在场部办公室成为人上人，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一次”伟大”机遇。欧阳春“以工代干”五年后，终于转为正式教师身份，不久又结婚生子，完成人生两大任务。正当欧阳春事业和家庭风生水起时，父亲便萌发了离休回原籍定居的念头。这不，上世纪八十年中期全家搬迁至这个浙东滨海小城。欧阳春按政策以干部身份调进了县政府机关。
欧阳春走进第八号包厢，敝见皇甫秋正一左一右与两个姑娘聊得热火朝天。皇甫秋一瞅见欧阳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以主人的身份：”哇塞！我们的大作家来了，来来来，位子给你留好了，坐在这位美女旁边，等会儿再给你介绍介绍”。欧阳春一年到头参加不少饭局，往年，时不时也有女人陪坐，但大部分都认识，且散席后也不怎么交往。今天这场面，似乎有戏在后头。他忽然想起皇甫秋刚才在电话里加重语气那句：给你一个惊喜。如果是这样有准备地安排，莫非坐在皇甫秋左边的那位是他新搭上的女朋友？欧阳春落坐前，十分客套地和邻座被称为美女的姑娘打了招呼，那位微微抬头一笑算是回应。借着明亮的花式吊灯，欧阳春几次瞄看她的外表，觉得皇甫秋的话并不言过其实。这的确是一位美人丕子嘛：圆圆的脸，肤色白净，象刚出锅的凝脂豆腐。玲珑的鼻子，丰满的红唇，极为性感，一头飘逸的略有些暗紫色的长发，象瀑布一般，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给人一种温暖。尖尖的下巴象件雕刻过的艺术品，靠近下巴与嘴角的连接处有一小块并不十分明显的暗处，是胎记吧？欧阳春心里揣测着。不过，欧阳春清楚地记得，参加朋友圈的酒宴，女人也要有一定的酒量的。这位，看起来象少数民族的姑娘，能喝不？接着，他又打量了另外一位女孩，因她一直低着头摆弄手机，又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欧阳春没办法看清女孩的面部，但从衣着打扮头饰来看，也挺时髦的。
正当欧阳春云想天外时，酒店服务员己开始上菜了。接着，又熟练地打开精品五粮液开始为客人斟酒。此时，东道主皇甫秋干咳了两声，清了清男中音式的嗓门：”我先来介绍一下”。他指了指右边的，满面春风：“这是我的女朋友，叫慕容花月”。听他那口气，似乎是刚从山上打猎归来。接着指了指左边的，显得有点神神密密：这位美女来之海岛，是花月的闺蜜。她名字叫上官杏梅。她的酒量很好，且酒风更是纯朴。之所以让她陪在大作家旁，是因为杏梅除酒量外还有一副好嗓子。我们大作家是我们圈里的著名男高音，这样配对合情合理。阿春，你可要照顾好咧。阿梅，这位是我顶级哥们，他业余时间喜欢爬格子，一年外快有好几千呢。哦，对了，还有，散席后去旁边的月亮湾歌厅，包厢我已订好了。我们今晚是既保口福也保耳福。哈哈，望诸位尽兴”。这样的开场白，居然把别人的称谓改了二三次，这是激动呢，还是很激动呢？欧阳春心里感到好笑。客随主便，二男二女便是举杯交错，一饮而尽，算联网了。南方人请客有一个习惯，只要一个菜上桌便开始动筷子了。
按惯例，第一杯酒下肚后，欧阳春很自然为上官杏梅补酒。上官杏梅礼貌地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她怕对方没听见，又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敲了几下桌沿示意了一下。欧阳春乘机搭讪过去，有拍马屁的韵律：”可以么，美女酒量果然历害，一点反应都没有呀”。上官杏梅乌溜溜的眼晴一亮，笑眯眯地：”酒么，水么，初次相识，来，我敬你一杯吧”。说着站起身，双手端着猫儿杯面朝欧阳秋，很有淑女风范。欧阳秋受宠若惊，心里却窃喜：我要的就是这个嘛。迎身而起，双手碰杯各自下肚。那感觉，喝下去的似乎不是五十二度的白酒，分明是定情水嘛！
欧阳春的酒量是后天积累的。在苏南茶场那几年，硬生生把喝酒当作一种文化去消遣，酒量是慢慢增长起来的，而且还喝来一帮忠诚的酒友，每逢客酒都会时不时诸位海阔天空侃东道西，绘声绘色吹嘘自已的酒史，俨然象一场斟酒英雄会。有一年的五四青年节，欧阳春家中请晚宴，本地的家常菜几乎全上桌，但菜被扫荡，这帮”英雄”酒却刚刚尽兴。不得已，欧阳春的夫人忽然想到家中还剩几个萝卜，极不情愿地烧了一大锅萝卜清汤。直到一大盆汤见底，时针指向深夜十二时”英雄”们才恋恋不舍歇手，腾云驾雾似的晃晃悠悠返家。
今天就不一样了，欧阳春似乎要凭借自己过硬的酒史，极力想表现一番，但却又是醉翁之意不再酒。一瓶五粮液已经干涸，欧阳春兴致浓浓提意再拿一瓶，但遭到皇甫秋的搪塞，话里有话：”大作家，今晚就到此吧，后面还有节目呢。喝高了，你睡在沙发上象死猪一样，大家就扫兴了”。皇甫秋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是他的酒量和欧阳春不在一个档次，二是节目还要继续下去，最重要的是要彻底完成任务—给欧阳春牵线搭桥，不能只顾饱汉不知饿汉饥么，否则，何以称哥们？为此，皇甫秋侧起身，悄悄拉了拉欧阳春的衣角，又抱拳向各位：”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欧阳春是个聪明人，早已心领神会，借话朝着俩美人：”二位慢用，我也暂时离开会儿”。
在洗手间的门口，皇甫秋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带有埋怨意味：”老兄，酒什么时候不能喝呀。转场节目才是最要的，再说，歌厅也有啤酒哇。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她可是正儿巴经地娘家妇女，这也是你最希望的，失去这次机会，我可不管你猴年马月了”。欧阳春借着酒劲，似乎听出了些门道，便奉承道：”阿秋，谢你一片好心，不过，感情这事可不是剃头挑子一边热，光我有心她无意也不成嘛。凭直觉，这姑娘我蛮喜欢的。听你刚才的话，似乎很有把握，我看不一定吧，毕竟我的年龄和一头稀稀疏疏的头发又大腹便便，别人能看上吗？””接下去的功课靠你自己了，我不能打包票。依你口才，我看问题不会太大”。皇甫秋随声应道。
在猎艳方面，皇甫秋可算是老手。他经常在朋友的酒席上，把”泡妞”当作炫耀的资本，欧阳春也曾打趣地取悦他：“什么时候接受我的采访，给你写一本情史？”。”要扫黄滴。”皇甫秋不止一次回敬道。
他俩一边方便一边磨合，在各自拉上西裤大前门的一舜间，欧阳春接受了皇甫秋的建议，又一拳捅在他的胸脯间，嬉皮笑脸地：”哈哈，师傅，就按你的办”。
大约八点不到，四人转场来到了隔壁”月亮湾”歌厅，服务生把他们领进了一个中包厢。在东海小城相城县，这个歌厅算是中档级别，皇甫秋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离饭店近三二步就到了，其次他知道欧阳春唱歌对音响要求比较高，因为高档音响唱歌不显吃力，还有一点，皇甫秋有这里的消费贵宾卡。也不用导演了，上官杏梅自然跟在欧阳春的屁股后面，挨着他坐到了一起。等服务生把一切准备就绪退出包厢后，皇甫秋拿起一只包有红色海绵头的麦克风，清了清男中音：”各位，本人只说一句话，刚才是酒兴，现在为歌兴。酒能喝的继续，歌会唱的连续，总而言之，今晚初次聚会，尽酒兴，尽歌兴。下面请金男玉女首先开唱”。
欧阳春唱歌也是后天遂渐在圈里出名的，和那些在央视”星光大道”、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获奖歌手千篇一律”我从小就喜欢唱歌”的格式化相比，欧阳春恰恰相反：他从小就不喜欢唱歌，甚至讨厌唱歌，那段经历至今让他无法释怀：在苏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主任出于对他的偏爱，在县剧团到农村各地挑选演员的时候，班主任把欧阳春也推荐了。在校务室，欧阳春缩手缩脚地听候摆布，剧团老师打量了一会儿，和颜悦气地：”来，小同学，别紧张，唱个《大海航行靠舵手》吧”。欧阳春低着头，憋了好一会儿：”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二字还没唱出来，剧团的老师就不停地摆着手，象在攆一只讨厌的小狗似的：”可以了，小同学，你回教室吧”。欧阳春低着头一溜烟跑回了教室，因自尊心受到伤害，从那以后，欧阳春发誓：我一辈子再也不开口唱歌了。
但改革开放的洪流，又把欧阳春一辈子不唱歌“宏图大志”，淹没在大时代的背景中。在别人经常怂恿和挑逗下，偶尔也拿起麦克风，让五音不全的喉咙也顺便洗洗澡。就这样，不知经历多少次随大流，从当初的五音不全兑变成了现在的字正腔圆。其实，欧阳春还是有基础的，他当过老师嘛，普通话是过关的，唱歌普通话是第一要素。再说他拉一手好二胡，无论怎样音准是会把握的。在圈内小有名气之后，他给自己订了框框：只唱老歌，也就是红歌民歌一类的，只选二人即阎维文和蒋大为的曲目，只给一个理由，唱歌只是为了解酒，不喝酒不唱歌，“无酒不歌”几乎成了欧阳春去歌厅的人生定律。
“喂，喂喂。”欧阳春拿起另一只包有黄色海绵头的麦克风试了试音响，感觉挺不错，满面红光道：“别听阿秋乱说，什么金男，老男喽。这样吧，女士优先，这是惯例，我邀请杏梅先来一首，鼓掌欢迎。”在皇甫秋连续几个“好，好。”的助喊声中，上官杏梅大大方方走近屏幕前，接过欧阳春的话筒，捊了捊额前的几缕秀发，声音象洁净的溪流：“首先感谢皇甫大哥的招待，为表示心意，先为大家唱一小曲，唱得不好请大家鼓掌，唱得好就别鼓了。”优雅地返身，走到点歌器，十分熟练地点了点几下鼠标，大屏幕便映出了《红梅赞》三个大字。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上官杏梅刚唱了几句开头，欧阳春为之一怔：哇塞，小城宋祖英嘛。人长得漂亮，唱歌也行云流水么。大家，大家。接着拚命带头鼓起掌来，皇甫秋和慕容花月也跟拍了起来。俨然，他们三位已把上官杏梅刚才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其实，这正是上官杏梅的精明之处，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正话反说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等上官杏梅表演结来，她自己哈哈哈大笑起来，故意娇嗔道：“我就知道我唱得不好嘛，听你们的掌声就听出来了。”“不不不，美女错也，唱得无可挑剔，宋祖英第二，宋祖英第二。”欧阳秋乘机抢话奉承，又用眼神瞟了瞟另一对。“对，对对，太好听了。”皇甫秋应声和着，随即拉了一下欧阳秋的袖口：“大作家，轮到你了。”其实，欧阳秋己有准备了，刚才上官杏梅在献唱时，他那稀稀疏疏不长毛的脑袋就开始转圈了：《红梅赞》？嗯，里面有个“梅”字，她的名字也带有一个“梅”字，那我就来一个蒋大为的《北国之春》呗，我的名字里不是有“春”嘛，“北国之春红梅赞”多富有诗情画意呀。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的风……”这首歌对于欧阳春而言太熟悉不过了，在苏南茶场参加文工团时，他就曾用手风琴为扬州一个知青伴奏过无数次，甚至在全县人代会上也表演过。今天为令人心依的美人表现，那可要使出浑身懈数哦。和前者一样，欧阳春也刚唱了句开头，上官杏梅几乎是尖叫一般：”蒋大为徒弟，蒋大为徒弟。太有范了。”边说边伸出大拇指：”太棒了！”随即，也伸出玉手鼓起掌来，并努力解释说：“和我刚才说得不一样，欧阳大哥唱得太有水平了，我是真心鼓掌的。”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黙契的天衣无缝。
缘份这东西是无法预测的，往往是想得到的，它死也不来。在你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它就活生生站在你的对面。今天这场面用“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诗句最适合不过了。上官杏梅的酒量与歌声彻底征服了欧阳春，他在心里盘算：这次机会一定不能失去。欧阳春想找一个理想的情人并非好色，他也有难言之隐。欧阳春的夫人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犯头晕病，又怕冷水，稍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最要命的是对夫妻生活有恐惧感，夫妻俩常为这事闹矛盾。欧阳春是个低调的人，也能善解人意。他知道夫人与生孩子遗留下来的病根有很大关系，由于当班护士工作失误，把坐胎当顺产，结果露出半个屁股就毫无办法，当时情况十分紧急。主治医师赶来后，二话不说也没打麻药，拿起剪刀剪开了产道，一把把婴儿拉了出来。随即，再分头抢救大人与小孩，结果母子平安。欧阳春至今还记得主治医师的一句话：如果按正常程序一步一步来，后果不堪设想。正因为如此，欧阳春在夫妻生活那事上不愿强扯。但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如狼似虎，也不符合生活规律，这也就是欧阳春想找情人的主要原因。找情人和“泡妞”完全是两码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找情人更具有风险性，也极易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这一点，欧阳春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有他的目标和要求。
轮到皇甫秋表现时，他选了毛宁的那首《晚秋》。慕容花月在皇甫秋的点将下，也即兴唱了一首刁寒的《花好月圆》。好嘛，四个人选了四首歌，每首歌名都有每个人名字里的一个字。不，慕容花月占了二个字，加在一起便是“梅春秋月圆”，精妙的古体诗词。就在他俩唱歌的时间，欧阳春与上官杏梅试探性地聊起了家常，他也基本上掌握了一些信息，这对他进一步发展是很关键的。
上官杏梅刚好三十岁，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家住海岛，老家是贵州水城的，她和姐姐先后嫁给了本地一对亲兄弟，她现在在相城城区一家小吃店打工，他丈夫随同姐夫和其他合伙人出远海打渔为生，儿子由公婆带养。她在清闲时，晚上在姐妹的带领下，偶尔也去歌舞厅坐台赚点小费。上官杏梅还透露，她很会烧家乡农家菜，在聊天的过程中，她的愿望想在城区开一个小饭店。她说丈夫常年出海，一个人在家显得寂寞所以出来走走，现在养个孩子不容易，打短工贴补家用。欧阳春心里有了底，这不是我正要找的嘛！乘热打铁，欧阳春极具亲和：“方便吗？留个手机号可以不？”从此，欧阳春的手机通迅录就增加了一个名字—上官杏梅，一直保存到现在。
“哎—哎—，你二位光聊天不唱歌啦？上来上来，你们俩合唱一个，快点”。皇甫秋看出点门道，一步步计划着成人之美。欧阳秋也没推托，大胆地拉起上官杏梅的手，说：“美女，你喜欢唱什么？我俩合作一曲。”皇甫秋顺水推舟，赶紧接上去：“《知心爱人》，花月，给他们点一首《知心爱人》”。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欧阳春在唱这首歌时，心里象春风荡漾：这首歌就是为我俩写得么，太绝了。由于这俩人都有音乐细胞，首次合作也显得极为流畅，相当合拍。欧阳春自作多情：从酒桌上的陌生人到歌厅里的合作搭档，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就唱这首含有情意绵绵的爱情歌曲，似乎是一种好的兆头，能拥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是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真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时针指向十一时许，欧阳秋在皇甫秋的耳边嘀嘀咕咕。皇甫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朝着花月：“花月，去按下暂停。”接着，拿起麦克风：“二位美女，为了不影响明天的上班，今晚就到此吧。过两天再约个时间，我会安排的。哎，大作家，你电话号码留下不？以后你们可以单独联系了么。哈哈哈……”。“去去，就你瞎操心，这是你管的事呀！”慕容花月小嘴凑近麦克风补上一句：“欧阳大哥，事成可别忘了请我们吃酒哟。嘻嘻。”“别乱说”。上官杏梅笑蜜蜜地一巴掌拍在花月的肩膀上。看到这一幕，欧阳春觉得有把握了。
第二天早上，欧阳春去上班的路上，显得特别有精气神，还啍啍呀呀地唱着小曲，步履十分轻松。他的感觉：今天的天空象刚被水洗过一样，格外地蓝，街边的行道树微风吹过时，扭动腰身，翩翩起舞，哎呀，还有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路伴随欧阳春向前忽高忽低飞跃着。
欧阳春的办公室在大楼六层，紧挨着相城东枫湖景区，一湖碧水被群山簇拥着，显得格外宁静。打开北面的窗户，整个景区一览无余，欧阳春写东西时间长了点，就会站在北窗，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呼吸新鲜的空气，有时还活动活动筋骨，缓解一下劳作带来的疲乏。今天一上班，就迫不及待打开了北窗，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语双关：“美，真美！”他忽然瞅见了什么，一下子看到了湖边一排排的杏花树，心里黙黙地念道着：“明年春天来临时，湖边会开满粉红色的杏花，一定是芳香溢人，沁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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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