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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多想剪裁一件透明的羽衣赠与雨夕,再系上淡紫色的飘带,忽然流下一行斑驳的红泪,仿佛窥见飘忽的睫毛下的苍白。或许,雨夕朝为云暮为雨,只不过是一个心造的雨夕。
田间在一个惆怅的雨天,收到一枚没有地址的贺卡,那熟悉的字迹也写下雨夕最后的祝福:如果有来生,愿与你风雨同舟。
是爱是恨,田间茫然不知所措,他发疯似的到处寻找雨夕的踪迹,他每隔一天就打雨夕家的电话,一遇到雨夕母亲接电话,他就赶紧放下,这下她得意了。田间几乎每天都来到桃树林,希望相遇雨夕,雨夕诗写得那样好,不会从此就放弃。然而,桃花还是那么惊艳,那两条小船,还静静泊在湖泊的弯臂,雨夕从此没有归来,桃花树下只有田间孤独灵魂在煎熬。
有来生吗?田间是个不相信来生的人,他的前世是什么?谁知道前世和来生还要发生什么?他只知道享受今世,田间几天就消瘦了,眼圈发黑,胡子很快爬满了嘴唇四周,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难道爱情是包装和游戏?
田间从未想到要做感情游戏,他不是周围那些朝三慕四的男人,他是一个感情世界很专注的男人,从小就喜欢读文学作品,看到感人的情节,他鼻子一酸,眸子里就有一股热潮涌动。田间是那样爱雨夕,倾注了所有感情,甚至为雨夕辞掉了工作。雨夕的出走,对田间是一次毁灭性摧残,这种伤害也许影响田间的一生。
田间和雨夕第一次相遇,那纯属偶然相识,他们是在一次朋友的婚礼酒席上,雨夕就坐在他的傍边,贪杯的他经不住对面女孩的挑战,那个女孩说是工商局的,经常到外面喝酒,田间听人叫她信子,貌压群芳,信子不知为什么非要跟他喝酒。那天,田间差不多喝了半斤白酒,舌头都短了,当信子用激将法说他喝不赢女孩,血气方刚的田间勇敢地站起来迎战。
信子喝一杯,田间喝一杯。
“我来倒酒。”
雨夕说跟田间倒酒,田间一心只注意信子,这才发现,他身边坐着一位可人女孩,他两眼已经朦胧,他还以为她们是一起的,非要把他灌醉。田间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今天遇到这样两位靓丽青春女孩,酒不醉人人醉人,不喝醉爬倒才怪呢。田间如坠云端一杯而尽,才发现是水,田间向雨夕投出感激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雨夕笑得像三月含苞欲放的桃花,彼此达到一种默契,田间就是靠水战胜了信子而没有醉倒。
当结婚的宴席快要散席了,田间和雨夕在一起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还不知道她的芳名,他才想起来问雨夕的名字。
“你芳姓大名?”
雨夕轻轻地告诉田间:“我叫雨夕。”
田间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虔诚地递给雨夕,雨夕一把捂在手心上,又小心翼翼塞进挎包里。
田间每天晚上都失眠,实在睡不着,他爬起来就喝酒,醉醺醺地飘飘欲仙,在酒精麻醉下沉沉进入支离破碎的梦境。
下雨了,你为什么不来,这是黄昏后的挑花雨,清新如丝,江南温湿的雨季,为你撑一把油纸伞,穿过迷茫的黑夜。田间眼前出现了一幅江南雨季的画面,湿润地郁结了心灵的迷茫,他空洞的灵魂飘荡在江南雨季的水乡,雨中桃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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