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夕如约撑一把红伞,踏着窈窕的步子,宛如天上的仙女飘然而至,当耀眼的红点从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游离出来,渐渐地出现在田间的眼前,周围忽然明朗起来,灯光阑珊夜色勾勒出雨夕轮廓分明的倩影,轻盈盈的碎步而来。
雨夕披一件粉红色大领的羊毛杉,洁白灯笼裤,披发从肩膀上流泻而下,樱桃小嘴,丹凤眼,美眸皓齿,目光分明流露出一份渴望,还有淡淡的忧郁。当两个人目光不经意碰撞一瞬间,田间豁然读懂这郁结千古的情结。田间刹那间想起戴望舒的《雨巷》诗中: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姑娘。
田间走上前接过雨夕的伞,迎着风沫着雨碎步走向被烟雨笼罩的湖滨公园,城市的喧嚣渐行渐远,尘世的浮躁宁静了。因为下着雨,田间和雨夕共拥一把伞,两颗寂寞的心很快熟悉起来,默默沿着湖畔走进湖滨公园,雨夕涟漪目光不时流连田间眉宇间,宛如早春的轻风轻雨。雨夕带着田间来到公园山坡的一处桃花林,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湖畔烟雨缥缈,夜色阑珊,路灯疏影,树林深处看不到人影,只有淅淅沥沥雨声,落红缤纷,仿若轻声细语在雨中哀怨。
穷尽桃树林凸显一座望湖亭,亭台可遮风挡雨,是湖滨公园制高点,近赏桃花盛开,远观夜色澜珊湖畔烟波浩渺,湖畔栈桥停泊了两条古香古色的小船,仿佛是两对情侣,船头亲密系在一起。望湖亭后竹影密布,有一条弯曲石径通向幽深竹林之中,微暗的路灯朦胧照耀雨夕桃花般的笑靥。田间随雨夕拾阶来到望湖亭,亭台四周烟雨朦胧,而远处两条小船,恍然沉浸了一个古朴的梦境。
雨夕窈窕身姿散发出一种素雅的气质。雨夕喜欢孤芳自赏,在读高中时,那些小男生写情书给雨夕,她总是不屑一顾,清高让那些轻薄的浪子望而却步。雨夕是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约一个男人,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爱上田间。田间那天跟信子走了,雨夕心里酸酸的,她才放下自己的架子,雨夕写了一首诗,也许是一种暗示。
“你叫雨夕,我估计这不是你真名,你要不找我,人海茫茫,我们也许擦肩而。”田间问雨夕。
田间借着微弱的路灯舒展开来诗稿,雨夕打印一首自己写的《桃花雨》诗。
我在桃花树下
桃花,一衣带水盛开在山谷
孤舟,悠然停泊在桃花渡
翘首以待
等待你,泛一叶轻舟
撑一把油纸伞凌波而来
漫溯在南山桃花林
掬一把桃花雨
粉红的花瓣,含情帯露
沉淀一湖斑斓的彩虹
今夜,枕着桃花雨
我和你一起入梦
田间借着亭畔路灯看完诗稿连连称赞:“好诗,典雅清新,我推荐到副刊上发表。”
“富有古典美,比如桃花渡,油纸伞典故信手拈来。掬和枕都用得很形象,真的不需要修改,我写不出这样的好诗。”田间感觉这是雨夕在暗示什么,这首诗足以说明了雨夕对他有好感。
“这首诗我想投稿到你报社文学副刊。”雨夕把诗稿交给了田间。
田间与雨夕聊诗歌写作,凭着田间大学四年学习语言文学专业深厚文学修养,很快赢得了雨夕芳心。雨夕叙说起自己家庭,田间知道了雨夕父母是老一代上海知青,后来下海经商,在市区开了家电店,家境富裕,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待业在家。父母让雨夕一起做生意,她却一点不感兴致,而雨夕却爱好写诗,整天生活在想象空间排列组合意向的长短诗句,偶尔在网络传发一些诗作,也常向报刊投些诗稿。
“我最喜欢下雨天,小时候,常常光着脚丫在水里淌,舒服极了。”雨夕在返回路上索性收起伞说道。
田间眼前浮现出雨夕那鲜活纯真的神态,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的留在田间记忆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