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一辈子生长在农村,汗珠子摔成八瓣,也在生产队挣不了几个公分,于是就偷偷地搞起了
“铁鸟叫子”——两个磨得薄薄的铜片,四周打上几个“活丫”,中间钻个眼。用线绳缠好,他开始检查并用竹梭子修补破了的鸟网,捕起来,一手在下撑着,一手在上执梭,上下来回翻动,如果没有长时间磨炼,是不能有如此纯熟手艺的。
当雪吓到快要没脚面子了,田老汉把捕鸟工具装在一个羊皮大兜里,往肩上一搭,一只手提着滚鸟的笼子,另一只手拿着竹竿,踩着雪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田老汉异常兴奋。
平静的雪野这种鸟是不会走动的,因为觅食可能有好的去处,或者在迁徙中可做暂时的停留保持体力。
风卷起了雪野上的雪,一阵一阵袭来,田老汉望望天,又环顾一下四周,才下定决心放网。田老汉顾不得整理戴在头上的狗皮帽子,擦拭眉毛上的结成的白霜,忙活起来。
首先用铁钎子把系鸟网的竹竿固定好,便于左右翻转,然后再固定丁字形的系鸟杆,把鸟帮助腿用线记在“丁”下头上,用四根引线在二十几米外牵引。田老汉鼓足了劲儿,用舌头舔舐铜片,气流通过,发出天籁之音,传出很远很远……
不一会儿,一群黑压压的东西迎着风雪而来。田老汉鼓动着腮帮子,一只手牵引动着系着丁字的引绳,这端随着丁字杆的起伏,鸟引子愈加挣扎,发出凄惨的求救信号。
这群鸟儿试图着陆,正当它们折伏着陆的瞬间,灾难和死亡即将来临,一张大网迎面翻转过来,还没等鸟儿回过神来,已经被网扣在了雪下。挣扎、翻腾,想要来个鸟死网破。田老汉见状,箭一般飞奔而至,像点血一样,一个个捏住鸟的脖子使其窒息而死。
田老汉拣拾着胜利的战果,把剩下的几只活鸟放在笼子里养着。田老汉又看看天,环顾一下四周,见渐渐平息的风雪,开始拾掇东西。
突然间,觉得狗皮帽子里有东西,在抓他的头,田老汉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用手去摘狗皮帽子,拿下来一看,原来一只鸟已经奄奄一息,一捋头发,鸟屎已经粘在头发上。突然眼前出现了鸟儿伸出网的头,米粒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张着尖嘴,不计其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不久,田老汉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到县医院、省城医院,不见好转,日渐消瘦昏迷,临走前突然回光返照,告诉身边的儿子,把自己最心爱的鸟具也一起烧掉,这样就再无牵挂了。
儿子早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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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