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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第一次顶撞了母亲，也没吃饭就出门了。到处寻找梅子，却终是一无所获。又去了梅子家，走到时已经入夜。梅子家的大门紧闭着，敲了无数次，也无人开门。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遇到梅子的邻居，才知道她们已经搬家了。心里自是无比的惆怅失落。山里的路崎岖不平，只借着点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辨蜿蜒的小路。到家时已是深夜。母亲坐在门口等我，见到我，抱住我便哭开了。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要是出了啥事情，我和你爸也不活了。我的眼泪刹那之间就流了出来。我让母亲心碎了，是不孝。更多的却是为了梅子，担心她再出事情。以她的性格，自杀这回事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这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梅子。学校也将这个让他们蒙羞的女孩给除名了。 ??转眼，中考即将来临，同学们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梅子也就被逐渐的淡忘了。小城的议论也是一天比一天少。开始，还零星的听见一些，说的好象是梅子被她母亲带到别的地方去了。至于是个什么地方，也就无人知晓了。中考结束后，便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梅子。 ??小城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我仍旧时常的想起梅子。每次都会心口隐约的疼痛。 ??后来，我去了外地读高中，也就离开了小城。再后来，又去了成都读大学，离梅子也就越来越远了。 ??2004年，我读大二。年末回了一次老家。小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它就像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无论怎么努力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临近春节的某天早晨，我代母亲去市场买菜。在一排卖菜的人里，又碰到了梅子。这是自梅子出事这几年中，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已经完全是一副农村妇女的形象。头发乱蓬蓬的扎在一起，穿了一件俗气的红色大衣，正在和顾客谈着价钱。扯着她的大嗓门，唾沫星子四溅。背上还用藏青色的背条背了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旁边正在称秤的是她的丈夫，比穿着高跟鞋的梅子还矮了半截。穿着一套劣质的坑脏的西服，不时和顾客说上几句。那个男人正是初中时的王某某。 ??梅子到最后还是做了王某的妻子。 ??我菜也没买，提着空篮子从汹涌的人潮中落荒而逃。 ??半路上，遇见梅子的母亲。我已经认不出她了，还是她先叫了我的名字。我才记得。此时的梅子母亲已经是头发花白，身体略微弯曲的老人了。她的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像千沟万涸的戈壁。鼻子由于天气的寒冷，冻得红彤彤的，两行清水正从鼻孔里流出来。梅子母亲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鼻子，一用力，便甩在了鞋梆子上。 ??上大学了吧？梅子母亲问我。 ??我点点头。 ??哎，要是梅子听话，现在也该是在读大学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那声叹息很快就被她吐出的白色雾气给淹没了。 ??又聊了几句，我便要告辞了。梅子母亲见我空空的菜篮子，忙叫我陪她一起去菜市场。 ??梅子和她丈夫都在那边做生意呢，这几天生意好，忙不过来。对了，她的孩子都一岁多了，你们俩打小就情同姐妹，去看看孩子吧。梅子母亲拉着我的手说。这次，我看到有晶莹的液体在老人历经沧桑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阿姨，改天吧。我不急着走的。说完，我提着空篮子，赶紧走了。 ??倘若我再不走，我想梅子母亲和我都会在大街上哭出来。这在当地的民俗中是很忌讳的，尤其是在这民间最重要的节日里。 回到家，母亲责备我不该什么都不买就回家。我没敢看母亲愤怒的眼睛，只说太累了，身体不舒服，便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让自己痛快的哭个够。 ??闭上眼睛，却又是那年那月，漫山的桃花李花，杂的野花。两个小女孩，喜欢打碗碗花，又怕真打破了碗会挨骂。于是只敢摘一两朵，插在发间，已是满心欢喜。两双小脚，满山的奔跑，却是不知道疲惫的。还会跳舞，舞的是花仙子。两张小嘴，唱的也是花仙子。 ??等小女孩长大了，打碗碗花也真碎了一地。 ??2005年3月，又回到了成都。却终是没敢再去见梅子。知道梅子过得并不如意，却是无力帮助。只怕轻轻一语，又会重提旧事。 ??往事不堪回首。 ??再回首，往事不堪！ ??只想在这里告诉梅子，我已经看过你们了。祝福我已托风儿给你们捎去。祝你们生意兴隆，孩子健康长大。阿姨身体不好，还得需要你们多多照顾。钱是要挣的，却也不要太苦了自己。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便是福了。 ??写到这里，已经接近五点了。小猪已向我示威，强迫我要休息了。我也真累了。 ??梅子，千言万语，就此搁笔吧。即便我不再言语，我想你也是懂得我的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