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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情似磐石缘堪浅，怎奈海棠空离愁 总以为，《诗经》中那婉丽清新的词句，才是真挚爱情的最完美阐释。那水上伊人的飘渺朦胧，绵绵不尽的相思之情，时常在我的心灵中隐约可现。却不曾想，竟会有这般生死诀绝的传说。是不是，即使是一株清净的海棠，都会有沦为血色蔷薇的悲剧？是不是，尘世中注定会有纷繁杂乱的无奈，最终湮灭那场刻骨之恋？是不是，心的执念最终抵不过残酷的命运，将那一片艳丽的花海，最终变成埋葬爱情的墓地？ 兰芝的灵魂深处也许一直在发问：郎呀郎，十七嫁汝为君妇，独绽花颜为君开。相见日稀心苦悲，入骨相思知不知？她日夜操劳，机杼札札，织锦的女子，素心如简。丝不成，思亦不停。仲卿，也在浅低吟诉，黄泉共为友。他只要与心之所爱的女子“结发共枕席”，哪怕“黄泉共为友”，也是幸福的。他既不要那家的牡丹，也不要这家的月季，只要她——那个素心如简、似淡雅海棠的女子。 谁知，世事总是残酷，俗尘容不下他们恩爱。兰芝是那样完美，却偏偏入不了焦母的心，甚至下了那道足以令人痛彻心扉的命令——休妻。中国人是很看重孝道的，汉末年间更是如此，焦仲卿终是无奈，只好委屈妻子，委屈自己的心，顺了母亲。但他仍然笃定钟情，说他定会再去她家将她迎回。我在想，是不是，正是这句承诺，这番誓言，才叫刘兰芝誓死等候，痴心绝对，乃至最终命殒。 【二】空山凝云颓不流，满纸心事诉箜篌 音乐，永远是一种，隔绝了俗世纷扰、唯留清雅恬淡之气的遗世精华，何况兰芝那般动人的箜篌声，哪有那么容易听闻。 她是擅长音乐的，我想，在她相思难眠、心若剜离之时，定会在那清幽渺远的月影下，抚弦、诉情吧，哪管那箜篌声是否会被清风吹走，是否会被心心所念之人听到。 秋声凄切消寒露，冷瑟冰弦声渐残。 欲寄彩笺兼尺素，笔墨未研心若堵。 相思难停无处诉，莺啼哀怨清风拂。 卷帘遥望君何处？悠悠梦里绝经年。 终究只是空留一声长叹。人说相思无益，那么，就算是将心事诉尽，便又如何？ 仲卿啊仲卿，终是被世俗牵绊，无法与她相守。 原来，他的转身，那一页他亲手写上的诀别，从此为她带来一世荒凉。 或许，就在兰芝被遣回家的那些凄凉悲惨的日子里，她一直都在内心默默吟唱着那句“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吧。明媚的阳光似乎再也无法射进她的心房，不再找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唯有企盼那与仲卿约定好的三寸天堂。红笺向壁字模糊，曲曲柔肠碎。相思相望不相亲，日日盼君至。 恐怕，就算是箜篌，都无法解尽她的哀愁吧。 【三】两情相悦爱不得，且把此恨怨何人 种下相思的情，却结出了离愁死别的果，此恨谁该负责？ 若说焦母拆散鸳鸯，你又如何去怨她无情？感情上的芥蒂，本就是天然的不合。 若说仲卿懦弱重情，你又如何去怨他愚孝？人伦上的束缚，本就是世事的不公。 若说长兄贪财重利，你又如何去怨他势利？性情上的贪嗔，本就是自然的生成。 若说缘分飘渺若离，你又如何怨它太过浅近？纵然黄泉碧落、生死相随，心若破碎，何以复原？ 一切只是命中注定罢了。 有人说，深情总以死亡来句读，总以决绝的背离来体证。 这是一种令人心碎的痛楚和哀伤，天若不尽人意，我愿生死相随。 犹记得那年，我独自一人倚靠窗边，读着莎翁的《罗密欧与茱丽叶》，两人深深相爱，却在他们迈入婚姻之路时得不到最亲之人的祝福，甚至，最终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双双殉情。我微微颔首，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眶竟不知何时变得红润。那一抹生死挚爱，那一缕令人心碎的痴情，宛若纯白莲花，瓣儿片片碎落，惹人心疼。兰芝与仲卿的爱，又何曾不似这般断肠？ 也罢，情深缘浅。有时，情深都抵不过缘浅。你我不知到底要怨何人。 书页翻过，空馀哀叹。我的思绪又被弄乱，心中久久不宁。回首，那一抹明澈透亮的蓝妆，已被天上碎了一片一片的云层，遮挡得严严实实。 ——尾声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