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偶得(一)
诗曰: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临洞庭湖赠张丞相》是孟浩然)
多年前去岳阳楼,见石碑上有这诗,读来清新自然,感觉挺好,就用数码相机拍了下来。其中“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句,更觉胸臆开阔,气势非凡,常熟于心。这回书中细读,得知作者孟浩然的生活处境,不禁慨然:诗虽好,更刻画了古代“知识分子”的羸弱、可悲、甚至于虚伪可笑的嘴脸。
据诗的权威解释:“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化用《淮南子·说林训》的古语:“临河而羡鱼,不若归而结网。”喻指诗人空有出仕从政之心,却无从实现这一愿望。“垂钓者”比喻当朝执政的人,这里指张九龄,恳请他荐拔;“羡鱼情”喻从政的心愿,希望对方能竭力引荐,使诗人的愿望得以实现,活灵活现地表达了诗人既慕清高又想求仕而难以启齿的复杂心理。
“既慕清高又想求仕而难以启齿”,换句难听的话就是“既想作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真是虚伪可笑。像这种文人还真不少!也在这个所谓盛世的唐代,还有一个叫做朱庆馀的,一首《近试上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瞧瞧这嘴脸,舅姑姨丈都用上了,还不“有辱斯文”吗!
其实,要想使自己的才能得以实现不外乎两种选择,一是等。像李白,“天生我才必有用”。而这个等需要耐心和韧性,还需要一定的客观条件,即运气。否则也只能使“金樽空对月”。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争,或者说“抢”!想做官,想自己的一腔才能得以用武之地,别以为“有辱斯文”。“抢”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古往今来,许许多多的才人不都是从一个“抢”字里脱颖而出,然后领它风骚数百年的吗?没有金戈铁马,血流成河,就不可能有秦王汉武,唐宗宋祖。有才之人不争不抢,自然便流于“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不想便罢,想就行动。像孟浩然这样躲躲闪闪,婆婆妈妈,便只能是“枉自嗟呀”矣!
“天生我才必有用”需要的气度和襟怀,这是何等的气魄!所以能成就一个李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见其自信的烈焰,所以会成就一代英豪陈涉。可惜矣,孟浩然,一介歌者,一个文人而已!不如陈涉英勇者,不似李白狂傲者,亦可如陶渊明之坦然,如郑板桥之散淡,“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乎?
当然,孟浩然还没有堕落到行贿的程度。不像时下一些“文人学子”们,见倚仗“才思”无以“优则仕”,就动用祖上的银子,或者花上多年的“积蓄”向所谓“当权者”讨取欢欣。此真可谓“端居耻圣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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